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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他在張健這裡受了多少苦多少委屈他也不會往外說,頂多在張健面前抱怨一翻……親朋戚友面前他很少說張健的事,一旦說起,也只會說張健對他的好。

  他是個男人,是個爺們,惹自己愛的人生氣是他蠢,雖然張健那脾氣可真是怪得人神共憤;哄不好也是他沒本事,張健要是為此多削他幾眼,多罵他幾句也是應該的;無論如何,這麽多年他們都下來了,而且日子過得一點也不差,他愛張健,張健除去發脾氣的那些時間,其它時間對他而言簡直時刻就是天堂。

  所以,總的說來……只要接下來的每天都這樣,他這輩子真的沒有什麽好抱怨的了。

  張懷跟張健聊了幾句,與張健談了幾項公事,見他哥又拿起先前的書看了起來之後下了樓,他原本沒打算去廚房,只是到廚房那邊連著廳門,雖然中間隔著一段距離,但廚房的門打開著,裡面有著熱鬧的笑意,他下了陽台,聽到聲音時他站在連著廳門與廚房那邊的樓梯口愣了幾下,不由自主地走到廚房那邊去了……

  廚房裡陳東穿著灰黑色的圍裙,袖子擼得極高,大刀利落地往下砍著排骨,一刀就是整齊的一塊,接連幾下砍切下來看得出來刀工很好,像是常動手的人。

  砍完,收到盤中之後就毫不避諱地去幫旁邊的二哥去擇菜,眉目之間溫和一片,裡面的暖意能讓人不由自主地接近他……

  陳東在外的風評很好……應該不能說是很好,而是好得簡直不行,無論誰人與陳東接觸過,都會說他是個真男人,真漢子,以前張懷聽了在心裡只是冷冷地嗤笑著,他見多了陳東對他哥的死皮賴臉,聽夠了當年他哥當年與這人的恩怨糾纏,無法把他與傳說中的那個人掛連在一起,只是覺得陳東用著那張能欺騙人的好皮相在騙人罷了……

  但他現在站在這裡,遠遠地看著陳東,看著這個嘴邊噙著笑,眼睛裡有著溫暖平和光芒,被張家眾姐弟圍在中心的成熟男人……他有一點明白了他那心性不比一般人的堂哥為什麽會放不開這個人。

  可能他確實是那個最適合他哥心動的人。

  天微有點黑時,陳東繫著圍裙就上來叫人了,果然一看,那人還躺在椅子裡看著書,先前他讓弟弟送上來的熱水都已經涼了。

  「夜裡風大,趕快下去。」陳東一走過來就把書拿起放到腋下,拉著張健起身。

  「嚕嗦。」張健皺眉,但也順勢起了來,任由陳東拉著他往下走。

  走到樓梯前時,陳東一轉身,笑著說:「我背你下去吧……」

  張健沒理他,但陳東把書一卷,塞到圍裙兜里,腰一彎,雙手就往他的腿上纏,硬是要背。

  張健也由得他去,上了他的背,只是在陳東走到中途時,略撇了下頭,把微冷的嘴唇印在了陳東的臉頰上。

  等走到了樓梯口,廳房地邊老太太正好往廚房走,看到他們,笑了,打著招呼說:「背健健玩呢?」

  陳東直點頭,笑著說:「媽,以後在家裡住了你可得管著他多吃一點,你看他可瘦了……」

  張母一聽,略微擔心地走上前,摸著張健的背,挺擔心地點了下頭。

  張健則沒好氣地拍了下了樓梯口還不放開他的陳東的背一掌,命令著道:「放我下來。」

  第236章 陳東與張健最後篇特輯6

  回去那天起了風又下了大雨,陳東仗著自己身體好,大衣沒系扣,只顧著把傘打到張健頭上,自己沾了一點雨水也不在意。

  只是到了家,半夜就發起燒來,自己還不知情,是張健發現的。

  叫來醫生又是打針又是吃藥,陳東高燒有些迷糊,都是張健說一句他聽一句,身體燥熱也不敢不耐煩,就怕張健更不耐煩會生氣。

  反正家裡脾氣最大的人的話是不能不聽的,非但不能不聽,還得好好地聽。

  陳東是修煉出師了,表現得尤為可佳,他們家的家庭醫生胡思捷沈著的處理好一切,確定天亮前會退燒後就坐在一旁看著陳東抱著張健的腰,把頭埋在腹間,嗯嗯哼哼著像個老小孩不讓抱著的人離開。

  儘管接下來沒他什麽事了,但胡思捷還是要確定陳東退燒才能離開……

  這家的家長自己生病一般不會叫他,就算叫來了讓他看看就走,可只要他懷裡的老小子一有點小病小痛的,非得確定真無礙了才讓他離開。

  以前倒還要好一些,可自從陳東的腳裸跟腰部的舊傷復發過一次後,連個咳嗽都要讓他過來看一下,這下家庭醫生是名符其實的家庭醫生的,以前一年都來不了這幢樓房處一次,現在二三個月的就得來一次。

  「睡吧。」胡思捷看著那個眉目皆冷然的男人毫不避諱拿著指腹親昵地摩擦著懷裡的人脖間的肌膚,聲音低沈,但還是聽不出什麽情緒。

  「藥效還要十五分鍾,等會就會睡了。」胡思捷在旁輕輕地解說。

  「嗯。」眼睛如海般深沈冷測的人朝他點了下頭,不再發言,只是手上的動靜沒有停下過一秒過。

  天亮後,胡思捷走了,他們居住的這兩層樓房裡也只他們兩個人了。

  沒有了陳東老是說個不停的聲音,房子顯得有些寂寥。

  張健去廚房煮了粥拿上來,人還是在睡,把粥放到在一旁,看著它散著熱氣,閉上了眼睛歇了一會之後拍了拍陳東的臉。

  「哦……」陳東迷糊地睜了眼,看到他,雙手抱著他的腰把他往下拖,想把人撈到懷裡抱著接著睡。

  「等會睡……」張健端起剛盛上的熱水,摸了摸杯壁,水涼了一點,是溫的,他微微動了一下側著陳東那邊的手,老東西就坐起了身,靠在了床頭,把頭靠近了水杯。

  讓他用溫水漱了下口,張健才餵粥,陳東喝了一口之後用頭抵著張健的頭,又在額頭上多蹭了幾下,用著高燒後微啞的嗓聲說:「好了沒?」

  「再吃次藥就好了。」張健淡淡地說著,再餵了一口,在他的嘴唇上輕輕吻了一下。

  「想睡。」藥效未過,陳東並不是很清醒。

  「喝完再說。」

  「你陪我睡。」

  「嗯。」

  餵完粥,張健沒再動身,躺了下來,任陳東摟著他閉上了眼。

  「張健。」過了一會,陳東叫了他一聲。

  張健無聲無息地睜開眼,看著微微晨光里睡著的男人呢喃著名字的嘴唇……他想,老蠢貨老了其實也不難看,不過,事到如今,也不至於為他變醜不要他。

  陳東好了之後又做了次藥療,打了幾天壁球出了幾天汗之後,張健才許他回家去看父母。

  說到他們要搬到張健母親家去住段時間後,陳老爺子犯了性子,快百歲的老人顫悠悠地舉著拐杖就要打兒子。

  旁邊老夫人其實也不高興,兒子這麽些年在自個兒家裡都呆得少,真是有了媳婦忘了娘不算,他還一個勁把胳膊肘拼命往外拐,她再怎麽寵著縱著兒子,這時也難免有點心酸。

  陳東一看他們臉色,拍了下自己腦袋,暗罵自己真是笨……平時自己心眼也是不少了,只是這陣子天天跟張健在一起,他說什麽是什麽,自己都快把自己那點智商忘乾淨了。

  「沒有,只是他媽身體不好……」陳東猶疑著說了半句話。

  「身體不好?」老夫人聽了小小驚訝了一下,隨即回過神來說,「家裡不少養生的方子,還有老參,我讓你松叔去備點帶過去。」

  說著,老夫人就叫著旁邊照顧的人攙扶著走了,陳東跟著送她到門口,一口一句媽真好,臉上的笑容別說有多神彩奕奕了。

  回頭老爺子看著兒子那張英俊咄人的臉,一點小差池也挑不出,那個陰毒的小崽子把人養得好好的,他再不想承認也沒法子,只好把茶杯拿起又砸下,眉毛微微一聳,乾脆不想那檔子事了……

  兒子算是幫人白養了。

  陳東帶著家裡托回來的東西也不說,他叫了手下把東西送到張母那邊去,又打了電話過去,輕描淡寫地說是老太太非得要他帶過來的,讓她揀著想吃的吃,不夠的回頭說一聲就給拿過去。

  他們的關係,張母向來百感交集……只是這些年下來陳東已經完全成了她的第二個兒子,過往的事雖然還是刺在心裡,但其實也與陳東無多大幹系,說穿了,陳東在她兒子受了不少委屈她不是不知道,張健這人有多狠心執拗,她這做媽的哪會不清楚。

  她心疼陳東,根本不想再為難他,有次囑咐他張健的性子是能忍就忍,不能忍也不要多說……張健的性格是打小生下來的不好,改是改不了了,只好多讓讓他。

  張健的性格,吃了不少苦頭的陳東已經夠明白的了,張母說這話時,他就會一臉唏噓地說:「媽,我知道呢,他打小沒少折騰我的,早明白了……」

  說得一臉的愁眉苦臉樣,倒把跟他說話的張母給逗了笑。

  這次他母親送來東西,張母根本不想再讓孩子受委屈,回頭掛了電話,打了陳家的電話,客客氣氣地跟人道了謝。

  那邊也客客氣氣地回了聲。

  張母掛了電話之後,輕輕嘆了口氣,不過她隨即笑了笑。

  這麽多年,早就試著去釋然了,恩怨總是分不了家,現在這樣子,就當是最好的狀況了。

  陳東的事,張健不聞不問並不代表陳東的那點心思能瞞得過他……只是當他把陳東養成了無論做什麽都會下意識首先想到他這些年來,他已懶於去問太多。

  他從來都不是個要求別人怎樣的人,他要的就會去奪取,而不是用要求那種不管怎樣都帶著點求的懦弱姿態。

  他固然不要求,但陳東有時也挺無奈,無論他製造多大的驚喜張健也還是眉眼不動,他要是做點什麽有點過火的舉動出來,例如特別浪漫地表個白什麽的,不生氣的時候就是不生氣,生氣了就是一腳踢過來讓他滾,態度簡單粗暴得很,真是讓人有點綺想的念頭也不給。

  例如……

  「出去。」陳東還沒進書房,張健就從文件里抬了頭,無視於陳東手裡為他特意烤的蛋糕。

  「吃完再看。」陳東進了一步。

  「出去,半小時。」張健不為所動,眼睛犀利地瞥他一眼。

  只一眼,陳東站住,轉過身,又再轉過來,帶著點可憐的意味說:「做了一上午……」

  「我說的,現在,出去。」而回應他的,是張健不想工作受打擾的冷酷反應。

  第237章 陳東與張健最後篇特輯7

  這年臨到冬天,譚戀知也過逝兩年了,這年去掃墓,陳東本想跟著去,但張健沒有開口,他也就沒說什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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