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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放鬆自己靠在軟軟的枕頭上,沉默了片刻,忍不住問了:“嚴真呢?”

  昨晚他疼得有些神志不清,迷迷糊糊間醒過來一次,看到了坐在床邊的她。頭髮有些凌亂,穿的還有些單薄,就這麼坐在那裡,抓著他的手給他輕輕擦拭著傷口。他記得自己好像說過一些什麼,又好像沒有。現在醒來沒見到她,連那昨晚的一瞥都仿佛成了幻覺。

  老太太難得見他如此迷茫的表情,撲哧笑了下,還帶著濃濃的鼻音:“你老婆能弄丟啊,去吃飯了。被我硬趕著去的,不然還不知道她能拖到什麼時候……”

  說著就聽見外間的門響了,顧老太太一開門,提著一堆吃食的嚴真走了進來。顧老太太忙接過了一部分:“怎麼買這麼多,吃得完嗎?”

  “鍾姨說這些都是B市的特色小吃,我也不知道您喜歡哪樣,就多買了一些,您先嘗嘗。”說著邊脫外套邊向裡間走去,看見坐靠在床上的顧淮越時,腳步頓在了那裡。

  醒,醒了?她看著他,愣愣地想。

  他也衝著她笑,直到他嘴角的笑容越來越清晰時,她才緩緩回過神來,向他走去。

  “你,你醒了?”她猶是有些不敢相信,“還疼不疼?”

  問完她就覺得這話真傻。才一晚上而已,能緩解多少疼痛。可就是有人比她還傻,聽她這麼一問,還真就說不疼了。

  嚴真看著他,不由得笑了,傻裡傻氣的。

  “你就騙我吧,fèng了多少針我又不是不知道。”包括他腿上的舊疾。嚴真沒法兒想像,這疼他都是怎麼忍過來的。

  “真的好多了。”他看著她,“不過我怎麼覺得你比我還像病號。”

  臉色蒼白,黑眼圈兒還那麼重。

  “哪兒有。”她低著頭,迴避著他的直視。

  顧淮越也不強迫她,啞著聲音說:“等會兒去床上躺會兒。”

  “沒事兒。”她說,“我只是,只是有點兒擔心你。”

  他笑了笑,抬手順了順她的頭髮:“我知道。”

  就有那麼一種默契,她不需要說太多,只一個眼神他就能明白。

  嚴真抬頭,問他:“我現在看著真的那麼糟糕?”

  “嗯。”顧淮越溫柔地看著她,“還真有點兒嚇人。”

  嚴真忍不住撇撇嘴:“給你那個鏡子照照就知道咱兩是半斤對八兩了。”

  他笑了,忍不住去握她的手,卻被她逃脫了。

  “等我去化個妝,才不能跟你比。”說著,跑出去了。

  看著她的背影,他忽然覺得心安,連帶著心裡那一整塊兒,都是暖的。

  ……

  ……

  因為有老婆陪著,顧參謀長這個頑固型病號一開始覺得養傷的感覺還挺不錯。不過等他拿到治療方案一看時,久不蹙起的眉頭又皺起來了。

  塗軍醫手插兜倚在一旁有些幸災樂禍。

  一邊打量著首長發愁的表情,一邊看著勤勞拖地的嚴真。自從她說了一句病房保持通氣潔淨對“病人”身體有利之後,這個女人天天大掃除!勤勞的她這個軍醫都有些心虛了!

  “我有個問題想問你?”她湊到嚴真面前。

  嚴真抬頭看她,有些不解。

  “你現在都把家務活攬過來了,是不是為參謀長以後行動不便做準備啊?”

  嚴真不由得瞪眼:“塗醫生,哪兒有這樣咒自己病人的?”

  塗曉笑笑:“就沖他那眉頭皺的,我看也快了。”

  這位軍醫只會擾亂軍心,嚴真用拖把把她轟了出去。涮了拖把回來,發現首長依舊坐在床頭對著治療方案發呆。

  “你別看了。”嚴真說。

  “嗯?”顧參謀長抬頭。

  “我替你答應了。”嚴真拄著拖把,看著他說,“我說我替你做這個主,老爺子也同意了,說部隊不養你這種頑固病號。所以我替你綜合考慮了一下,覺得還是答應的好。”

  說這話的時候她的表情是很嚴肅的,可是顧參謀長怎麼看怎麼覺得她心裡在樂。壓著他讓他沒話說不得不答應就這麼讓她高興?

  顧參謀長輕咳兩聲,對她招了招手:“你過來一下。”

  “幹什麼?”嚴真有些戒備地看著他,她現在可得學習顧小司令堅定的革命精神,不能妥協。

  顧淮越看她的樣子,不由得笑了笑:“你過來,我想抱抱你。”

  糖衣炮彈!

  腦子裡,顧珈銘小朋友忽然跳出來警告她。她得挺住!挺住!挺……不住!

  顧參謀長順利抱得美人歸。

  嚴真撥撥他的頭髮,一邊從心底唾棄自己一邊用命令的口氣跟他說:“這個,手術是一定要做的。休養也必須跟上,而且時間上不得有水分。”

  “我沒說不做手術。”

  “嗯,有覺悟。”

  “只是休養的時間,是不是有點兒長。”參謀長試圖跟他的臨時首長打商量。

  嚴真大手一揮:“沒得商量!”

  顧淮越失笑,抓住她的手:“嚴真。”

  “你喊我名字一千遍一萬遍也沒用。”

  “老婆。”他鬆了語調,握著她腰肢的手緩緩收緊,奈何頭頂上的人依然不為所動。

  “你,你撒嬌也沒用!手術照做,病照養,完畢!”說完,她狠心拿掉他的手,拎著拖把繼續去涮了。

  再呆下去她就得動搖了,看來,不聽小司令的話果然是不行的。而顧淮越唯有苦笑,這美男計都使出來了,怎麼就行不通呢。他放鬆地躺在床上,對著天花板發愁。

  不一會兒病房門被推開,顧參謀長以為臨時首長回來了,用目前最快的速度從床上坐了起來,結果看到一張熟悉的男人臉。

  此人一身野戰服,倚在門口看著他似笑非笑。見他坐起來,樂呵地一抬下巴:“喲,救災英雄回來了?”

  顧淮越看他一眼,沒有搭話,深覺得這位姓沈名猴子的人有些陰魂不散。

  沈猴子是自來熟,見主人不相邀自己就撈了把椅子坐下了

  “哎,說說,怎麼整成這樣了?聽說被玻璃扎了一口子,還fèng了幾針?”沈猴子看著他,“挺好挺好!俗話說,這傷疤就是軍人的軍功章啊!你看你立馬又多了一個!”

  顧淮越終於給了他一個正眼:“怎麼進來的?”

  “什麼怎麼進來的?”

  顧淮越上下打量他一眼:“一身炮灰味兒還沒散盡就進來了,這要等你走了醫院得噴多少消毒水?”

  “嘿,你還真別說,這軍醫院的偵察警衛搞的還真不怎麼滴,小太爺我就這麼大搖大擺的進來的。”

  “估計是哪位土醫生給你開的後門吧?”

  沈猴子哼一聲,沒接他的話茬,而是拿過他放在一旁的治療方案,一目十行地看了下來。

  看完,不禁嘆道:“看來這回準備對你大動刀了,手術不算,還得休養快大半年?”

  “所以說,內部分歧不就跟著來了麼?”顧淮越一嘆。

  沈孟川對著窗外看了一會兒,窗外陽光正好,不少病人的衣服和被子都曬在外面。沈孟川凝視著這一切,忽然想起了什麼,眉頭不禁皺了皺,摸了摸上衣口袋,拿出來一包煙:“我說,我能抽根煙麼?”

  躺著的人悠閒地給了四個字:“病房重地。”

  沈孟川只好把煙塞了回去:“那我出去抽。”走到門口,沈孟川又頓了一下,回過頭說,“有件事兒我忘記跟你說了,現在我忽然想起來了”

  “什麼事兒?”顧淮越看著他

  沈孟川粑粑頭髮:“記不太清了。大概就是前幾天,對,就你剛住院那一天。那天晚上我忽然接到一個土醫生的電話。你猜她問我什麼?”

  “什麼?”

  “她說她身邊有一個女人正一邊哭得黃河決裂一邊在那兒洗幾件破衣服,她問我怎麼辦。我當時說我也不知道,現在我把這個問題交給你,你不是一向比我聰明麼,現在你想答案。”

  顧淮越聽到這個愣住了,很長時間沒說話。

  直到沈孟川關門離開,他才從這聲響中回過神來,對著緊閉的門扯出一個自嘲的笑。

  聰明人啊聰明人,他何嘗真正做過聰明人。

  好吧,就做這一回罷。

  一會兒等臨時首長回來了,他要告訴她:服從命令!

  作者有話要說:咳咳,大家久等了。

  這幾天老葉的稿子快修完了,中校的稿子進行了一半,軍婚差不多就剩幾章也完結了,咳咳還有各種考試也來了。

  真是忙得快shi鳥,大家給俺撒撒花,慰藉慰藉俺吧。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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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7、57、 …

  由於傷口恢復還需要一段時間,所以手術的日期暫且還沒定下來。

  考慮到老爺子和老太太住在B市不太方便,顧淮越就想找個時機把他們給勸走。顧老太太不放心,非要在這邊陪著,最後倒是被老爺子訓了一頓,這會兒正憋著氣收拾東西。

  顧淮越坐在一旁看著,不免失笑:“媽,您犯不著擔心,醫院裡人多著呢,照顧您兒子一個人還照顧不過來?”

  李琬抬頭瞪他一眼:“我不是怕照顧不好你,我是怕你自己腿利索一點兒回頭再給我溜號了,那手術台誰上?”

  顧淮越微哂,無奈地看向嚴真,嚴真同志毫不留情地站在了老太太那一邊:“媽,沒事兒,我看著他。”

  老太太皺皺眉,發愁地嘆一口氣:“好吧。”

  走之前又不忘交代嚴真:“等手術日期定下來了別忘了給我來個電話,我好過來。”

  見嚴真應下,才放心上了車。

  穿著病號服的顧淮越在後面不禁感嘆:“現在你知道為什麼手術我瞞著老太太做了吧?一讓她知道就得操碎了心。”

  嚴真橫他一眼,顧淮越看著她笑笑:“你也應該回去,醫院裡哪兒有家裡住的舒服。”

  “這你就別管了,先把自己傷養好再說。”嚴真整整他的衣袖,握了握他的手,“回病房吧,這兒冷。”

  “不冷。”他眯眯眼,反握她的手一把把她帶到身邊,“天天在病房裡躺著都快發霉了,陪我散散步?”

  嚴真歪頭瞅他一眼,“行是行,不過你得加件衣服,等我一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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