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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嚴真說。

  宋馥珍回過神,又看了她一眼:“其實淮越一直是個好女婿。做母親的都有私心,我女兒去世那麼多年淮越沒有再娶,如今終於結婚了,所以我就想看看,這個女人,哪裡比我的女兒好。”

  嚴真自嘲:“我恐怕讓您失望了。”

  “不。”宋馥珍說,“你比她強,你比她懂事得體,也比她體貼。珂珂她從小讓我慣壞了。以前我在B市工作,珂珂跟我一起在那兒住,後來我忙起來,沒空管她,就送她回C市上學了。不過她爸也忙,所以現在想來,這孩子我們虧欠挺多。那時候她住在老房子裡,離顧家很近,顧家的人對她照顧頗多。”

  這些,嚴真她當然也都清楚。

  “所以後來她要跟淮越結婚,我也就答應了。只是沒多久我就後悔了,他們其實不適合,他常年當兵在外,而珂珂最需要的卻是陪伴。有時候我就想,如果他那時能多陪陪她,情況也許就不會像現在這樣了。”

  宋馥珍凝視著窗外,思緒深陷在回憶里,眼神有些茫遠。沒多久,她回過神來,因為她聽見嚴真說了一句話:“宋教授,其實您這個做母親的,也挺自私的。”

  宋馥珍回神,眉頭微皺地看著她。

  嚴真目光平和地看著她,甚至微微笑了下:“我原本,挺羨慕林珂的。我羨慕她有那麼多人疼愛,可以生活地無憂無慮。可是現在聽您這麼一說,我就覺得,其實她也很可憐。”

  “怎麼說?”宋馥珍臉色微變。

  “父母和家都形同虛設,只有外人的疼愛能讓她感覺到一點兒溫暖,這不叫可憐嗎?”

  “你懂什麼?”宋馥珍壓著怒氣說。

  她怎麼就知道她不懂,這種感覺她曾體會地再深刻不過!

  “那你們又懂多少?”嚴真有些激動說著,手中的包一時未拿穩掉在了地上。她愣了下沒有去撿,可聲音已經恢復了平靜,只是略微有些沙啞:“我只是想說,別把錯誤和遺憾都放在別人頭上,做父母的,也要回頭看看自己。”

  宋馥珍生平還沒被人這麼教育過,有些怒火攻心:“我看你是對我很有意見啊,還有什麼,一起說出來得了!”

  嚴真搖搖頭:“我對您沒什麼偏見,就算您沒讓我通過面試也是應該,我自己的水平我知道。”想了想,她又說,“有些話我剛想起來,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講!”

  “就是珈銘。您有想過,他為什麼那麼不願意去外婆外公家嗎?”

  宋馥珍愣了下:“那麼大點兒孩子能知道什麼?!”

  “當然懂!”嚴真說,“只是您以為他不懂,女兒去世了外孫子就離遠了嗎?您就可以理所當然偏心了嗎?這些小孩子都懂,只是不說罷了。”

  宋馥珍仿佛被打了一悶棍,站在那裡沉默了片刻,說:“你把他帶來,我跟他說。”

  嚴真見狀想說些什麼,被宋馥珍一抬手打斷:“你把他帶來,我跟他說!”

  嚴真只好將想說的話咽了回去,站在原地不動。

  宋馥珍沉聲問:“你不去?”

  “等您冷靜下來再說吧。”她不想牽連小朋友一起承受她的怒火。

  宋馥珍氣極:“我多少還算他的外婆吧,見他都不行了,你跟他什麼關係?”

  她算他什麼,她想起小朋友嫩嫩的臉和他修長挺拔的身姿:“他是我丈夫的兒子。”

  作者有話要說:

  那什麼,這個沈孟川跟嚴真的恩怨我這章寫清楚啦,跟上章寫的有點兒不同,所以我會修改一下上一章,以這章為準。

  壞消息:這章首長木有出場。

  好消息:今晚還有一更,首長下更出場,且出場絕不坑爹,絕不會是放在最後的那種,你們信我。

  當然,還是要撒花滴,給我二更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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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7、47、 …

  春寒料峭。

  嚴真裹緊了衣服走在C大的校園裡,包里的手機不斷在響,她拿出來一看,是李教授。估計是想問問她複試的結果吧,嚴真嘆口氣,按下通話鍵。

  果不其然,李教授上來就問她結果如何。待她含蓄地說出自己連初試都未通過之後,老教授沉默了幾秒。

  這片刻的寂靜讓嚴真覺得尷尬不已,可沒待她說什麼,李教授就先笑了起來,寬慰她:“沒關係,還有機會。”

  她應了聲,掛斷了電話。

  有沒有機會嚴真不知道,只是知道自己這次把宋馥珍氣得夠嗆。撂下那句話她就走了,臨走前看了一下她的臉色,被她氣的漲紅。可是嚴真卻沒有一絲勝利的感覺,相反,隱隱有些不安。

  突兀地止住腳步,她又折身返回學院樓。

  剛一推開門就聽見低低的痛苦呻吟聲,嚴真快步向前走去,進了裡間,看到宋馥珍正痛苦地捂著她的頭,臉色漲紅地不正常。

  嚴真慌忙放下包:“藥呢?”

  宋馥珍詫異地睜開眼睛看她,想動氣,可是一動氣就頭疼欲裂,她用腿扛了扛辦公桌的第一個抽屜,嚴真打開一看,裡面果真放了一瓶治高血壓的藥。

  她掃了一眼,給她到出來幾片藥又到了一杯熱水讓宋馥珍服下,又抽出一隻手撥了醫院的急診電話。

  “您別動,等會兒送您去醫院。”

  “我不去……” 宋馥珍推了推她的手,想站起來,可是腿甫一使力就軟了下來,天昏地亂的感覺瞬間襲來。

  嚴真忙扶住她,心頭一陣煩亂,好在救護車來的很快,沒多久就將宋馥珍送進了醫院。

  依著林老爺子的身份,宋馥珍直接被送進了急診室,經過一番忙亂,在測量血壓時已經有了回穩放緩的跡象。嚴真鬆了口氣,在她的床前坐下。將包放在腿上,一雙眼睛認真地打量這睡著的宋馥珍。

  也只有這樣的情況下她才能這樣一瞬不瞬地打量著她了,醒著的她,氣勢太盛。

  沒多久,她的手動了動,眼皮鬆動,似是要醒過來,嚴真傾過身來看了看她,準備出去叫醫生。

  “不用去叫。”她伸手拽住了她,聲音雖有些沙啞卻依舊威嚴,“我躺一會兒就行。”

  嚴真欠了欠身子,還是坐了下來:“嗯。”

  宋馥珍使力睜開眼睛,看向端坐在床邊的嚴真,低問:“你好像不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

  “我外婆也有高血壓。”嚴真說。

  宋馥珍幾不可察地點了點頭,偏過頭去,閉上了眼睛。片刻,她說:“用我手機打電話給老林,完事兒你就可以走了。”

  嚴真愣了下,照做了。

  她抱著包走在醫院的走廊上,給林老打了一個電話,是警衛員接的,林老正在開會,說是開完會就會送他來醫院,嚴真也就放心了。

  軍區總院裡人滿為患,各個行色匆匆,嚴真卻緩步走在走廊上。

  或許今天她是太激動了,也或許是她太緊張了,一放鬆下來,就感覺到渾身乏力,沒有一點兒支撐。

  她不得不挨著走廊的長椅上坐下,看著被一層厚厚的窗戶隔在外面的陽光,周身一股冷意。

  忽然包里的手機又響了起來,她看都沒看就按下了通話鍵。

  “嚴真。”那頭傳來一道低低的男聲,她聽了有些反應不過來,怔愣了一下,才聽出來是他。

  “餵。”她低低應了一聲,有些有氣無力。

  “你在哪兒呢?”他的背景聽上去有些嘈雜,嚴真使力才能聽清楚他說的話。

  環繞了一下四周,她說:“我在學校,怎麼了?”下意識的,她不想讓他知道她在這裡。

  顧淮越哦了一聲,笑了笑:“那就應該不是你了。”

  “怎麼了?”

  “沒事,我昨晚給你打電話說今天會回一趟C市,是珈銘接的,說你在外面,估計這小子忘記告訴你了。”

  顧淮越說著,嚴真愣愣地聽著,似乎是聽不懂他在說什麼。

  “我現在在醫院辦點兒事,看見一個人的背影有點兒像你,應該是我看錯……”

  “你在哪兒?”她直接打斷了他的話。

  “我在軍區總院” 顧淮越邊說邊向病房外走去,“政委的父親病重,我和喬副師長代表師里來看看。你幾點下班,等下我去接……”

  察覺到那頭的沉默,他不禁喊她一聲:“嚴真。”

  “你抬頭。”電話那頭傳來她有些顫抖的聲音,這聲音與正前方傳來的一道聲音完整地重疊,他立刻抬起頭,看見拿著電話站在不遠處的嚴真。

  顧淮越先是愣了一下,而不遠處的她卻跑了過來,撲進了他的懷抱。

  他下意識地抱住她有些顫抖的身軀,低問:“怎麼回事?”

  ……

  ……

  病房外,嚴真頓住了腳步。

  宋馥珍現在不願意見她她是知道的,所以她還是不進去的為好。顧淮越也明白,攬了攬她:“那你在這兒等我,我進去看看就出來。”

  “好。”

  直到那道軍綠色的身影消失在眼前,她還是有些反應不過來。

  剛才抱她的人是他嗎?沒看錯嗎?

  就在她累得筋疲力盡的時候她一抬頭就看見了他,感覺就像是做夢似地,即使捏捏大腿感覺到疼,她還是有些不敢相信。

  可是被抱住的時候感覺到的溫暖和力量卻是真實的,直到此刻還留在她的身上,告訴她,這不是夢。

  等了差不多有一刻鐘,顧淮越從病房裡走了出來。

  嚴真抬起頭時,用眼神詢問他。

  他笑了笑,說:“沒事。”

  即便有事他也會說沒事的,嚴真明白,便不再過問,搭著他的手站了起來。

  “走得動嗎?不行我抱著你。”

  他問的一本正經,可是路過聽見的護士卻笑了一下,不停回頭看著他們。嚴真臉一紅,微哂:“不用,你怎麼,忽然回來了?”電話里他好像說了,可是她彼時正晃神,沒有聽得很清楚。

  “高政委的父親病重,老劉身體也沒好,就讓我和喬副師長一起過來看看。他就住在軍區總院,要不要過去看看?”

  “不了。”她搖頭,“今天太狼狽,我明天再去看好了。”想起什麼,她抬起頭看著他,問:“今天走還是明天走?今晚能回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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