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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嚴真搖了搖頭:“我沒關係,只是珈銘他想你了,他說想要跟你一起過生日。”

  顧淮越靜了一瞬,笑了下:“小崽子,理由倒是找的挺好。”

  嚴真有些不解地看著他,顧淮越沒好氣道:“他的生日在四月。”

  換言之,她被騙了,被一個七歲的小毛孩兒給騙了。

  嚴真愣在那裡,一時無語。抬頭看天上的星星,哪一個亮晶晶的都像小朋友眨著的狡黠的眼睛。這小傢伙,小人一個。

  過會兒,嚴真笑了一下,莫名地有些輕鬆。

  “其實,我可以理解小傢伙的想法。”她說,“小的時候,父親離我很遠,那時我最大的願望,也是見他一面。”

  顧淮越偏過頭去,對上她一雙透著明晃晃笑意的眼眸。嚴真微微頓了一下,說:“我的父親也是一名軍人。”

  這對顧淮越來說,真算得上一個意外了。

  嚴真有些不好意思,卻又有些驕傲:“雖然我父親做了一輩子的軍人軍銜也沒有你大,但是也算具備了職業軍人的一大特質之一,那就是常年不在家。”父親生前在一個洲際飛彈旅當兵,在一個營任副營長,那便是他當過的最大的官了。

  顧淮越輕笑了下,繼續聽她說。

  “所以小的時候就盼,父親能有一天陪我過一次生日。”她說,“那時候的我很不解,你說那麼大的一個旅,少了他一個人,就不能轉了嗎?而後父親就告訴我,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說到這裡她不禁笑了,“你說,當兵的是不是都喜歡拿這個當藉口?”

  她的聲音越來越低,仿似是喃喃自語。顧淮越偏了偏頭,看著她低垂著頭,神情有難得一見的迷茫。良久,他說:“不是藉口,是原則。”

  嚴真抬起頭,視線與他對上。

  “你的父親是一位合格的軍人。”

  當兵的,不論好,只論合不合格。她的父親,不是半個兵。

  嚴真沉默了下,而後低聲說:“謝謝。”

  作者有話要說:補完鳥,讓大家久等鳥。

  嚴真的家世真的很普通啊,你看,爸爸當過的最大官兒是副營長,專業的時候是以副團級別的待遇專業的,這個後面會詳說~

  明晚趕車回家,這兩邊的文都不更鳥。

  T T,買不到車票的人表示很悲催,話說,每一到放假,我都很好奇,有座的車票都到哪裡去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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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1、21、 …

  第二天一早起來,外面已經人聲鼎沸了。

  掀開窗簾一看,正是吃早飯的時間,許多官兵都拿著一個鐵飯盒子去盛飯。

  嚴真回過神來,就看見顧珈銘小朋友穿戴整齊地站在她的面前。看見她醒來,不住欣喜:“老師你醒了,快起床來吃飯!”

  這小傢伙起這麼早?嚴老師不禁有些尷尬,一邊洗臉一邊問:“你爸爸呢?”

  “爸爸有事忙去了,讓我等著老師起床一起吃早飯。”小朋友乖乖答,又忍不住失落,“首長指示,吃完早飯就要回家。”

  “那還不好?”

  小朋友頓時白她一眼:“好啥,就咱兩回家!”

  嚴真擦臉的動作頓了頓,臉上忍不住黑線三條。恰好這時有人敲門,小朋友奔去開門,嚴真才忍不住笑了一下。

  來人是小馬,端著一個飯盒進來。迅速地將行軍床收起,又一個人抗進來一張桌子兩個凳子給他們支起了早餐桌。

  動作利落地嚴真吃驚無比。

  小馬看著嚴真的表情,不好意思地抓抓後腦勺:“嫂子,吃早飯吧。”

  說著打開飯盒,又是菜和饅頭,早晨還多了一碗麵條湯。沒什麼花樣,分量卻很足,夠三四個人吃了。

  這要全給他們兩人,得多浪費啊。嚴真想了想,招呼小馬坐下一起吃,小馬立刻受寵若驚地搖頭:“不用了不用了,我們班的人已經吃過了,嫂子您吃,您吃!”

  說完就飛也似的跑了出去,如果嚴真沒看錯,小馬是臉紅到脖子根了。

  怔愣片刻,不禁笑了。

  剛吃完飯,門口就傳來幾道敲門聲,嚴真打開門,就看見一個穿著迷彩服的兵在門口探頭探腦。

  她有些遲疑:“你是找誰的?”

  這個肩章上只有一道粗槓的士兵看了看嚴真,而後唰的一下敬了一個禮,嚴真頓時懵了。

  許是感覺到自己的動作有些突兀,這位姓張的列兵不好意思地把手撤了下來:“嫂子,不好意思,昨晚我不知道是您。”

  一句話,只消一句話,就讓嚴真想起了昨晚。她試探著問:“昨晚,站崗的是你?”

  小張點了點頭。

  這下不光小張不好意思了,連嚴真也覺得有點兒彆扭,她張了張嘴,好容易才說出一句話:“沒事的,是我不對。”

  小張搖頭說:“我們這兒很久沒來過家屬,昨晚您來的時候我正在站崗,所以也不清楚,今早問了馬班長才知道的。”

  “沒事的。”嚴真笑了笑,靈機一動,將手裡的飯盒交給了他:“幫我把這個帶出去吧,謝謝你!”

  小張敬了個禮,立馬執行命令去了。

  嚴真站在那裡,唇角不禁彎出一個弧度。

  小的時候在部隊住過,那時候是住在家屬院裡,周圍都是閒得發慌的軍嫂。那時候父母已經離婚,奶奶就陪她一起住在大院裡,整個旅尚未進行轉移,他們就住在L市一個小縣裡,縣裡多山,路也不好走,父親就不讓奶奶帶她出去。那時候的她,最大的樂趣就是去父親的軍營里了。

  那時父親是司務長,主管伙食,每次去了,炊事班一幫兵叔叔們都拿出好多水果給她吃,還說讓她偷偷吃,不能讓她爸爸看見,要打板子的。

  父親得知了,總是哭笑不得地罵這一群孬兵。

  現在父親不在了,那些孬兵不知也去了哪裡,唯有回憶擺在那裡,難以忘記。

  這些年輕的戰士或許好幾年都沒回過家了,看見一位軍屬,全體都覺得親,嚴真忽然覺得很榮幸。

  被撂在一旁的顧珈銘小朋友拽了拽她的衣服袖子,不解地問:“這叔叔說什麼呀?”

  嚴真看著他,眼眸微微一轉,說:“秘密。”她可沒忘這小傢伙是怎麼騙她的呢,都到這兒來了,她就再兜一會兒吧。

  ……

  ……

  不一會兒,外面傳來了直升機的轟鳴聲,嚴真出門一看,有一輛直升機降落在不遠處的空地上。

  顧淮越和劉向東都在外面等著,嚴真走出去的時候,正碰上從樓上走下來的高翔高政委。高政委昨晚去了導演部,今天早上才回來的,只是聽說昨晚來了家屬,還是他顧淮越顧參謀長的,頓時就來了興趣。

  他正了正帽子,看向嚴真:“是淮越的家屬吧?”

  嚴真看了高政委一眼,點了點頭。高政委和藹地笑笑:“不用緊張,我是a師的政委高翔,你好。”

  嚴真跟他握了握手。

  “我在a師跟淮越一起工作那麼久,他的家屬來倒是第一次。這裡條件不好,照顧不周的地方你還得諒解。”

  不愧是做思想工作的,一上來就寬慰人。

  嚴真簡直有些受寵若驚,趕緊搖頭道:“沒關係的。”她有些尷尬地笑笑,“是我們來的時候不對。”

  高政委搖搖頭,看見遠處遙遙向他們走來的幾個人,知道時間不夠多寒暄,便笑道:“軍區席司令來了,是淮越的老首長,你要不要跟著出去看看?”

  “我?可以嗎?”嚴真拿不定主意。

  “走吧。”

  席少鋒此行是由a師所屬集團軍軍長趙岐山陪著。一下飛機,便看見了等候的眾人,劉向東眼疾手快地給首長一人遞上去了一件大衣,被席少鋒一手揮開了

  “糙原風大,司令您就穿上吧。”

  席少鋒站直,一雙眼睛瞪著他,聲如洪鐘道:“什麼玩意兒,不穿!”

  劉向東苦著臉看向顧淮越,顧淮越點了點頭,示意他稍安勿躁。席司令身體不好,這點兒就算軍區里知道的人也不多,還是在上一次軍演開始之前,他與劉向東一起去了一趟軍區里,正巧碰到來給他檢查身體的保健醫生。這個保健醫生之前跟過顧老爺子一段時間,寒暄了一段時間,不小心就把席司令的病情給透露出來了。

  肝癌,早期。

  趙岐山跟在席少鋒後頭,“這次你們可把D師打得慘。”

  劉向東朗聲道:“演習就是旨在檢驗廣大指戰員和官兵的作戰能力,不發揮出來,怎麼叫檢驗?”

  “那不按照演習計劃走是誰的主意?”本來是a師配屬d師的,當綠葉的,這回倒拔頭籌了。

  劉向東一噎,這主意首先是霍致遠提出來的,但是也是經過他這個當師長的批准的。怎麼也脫不了干係,霍致遠的原話:不想把演習當成演戲,劇本都給你設定好了,還打個什麼仗!

  這時,顧淮越說:“這也好啊,給d師提個醒,要注意靈活機動。”

  趙岐山登時就橫了他一眼,席司令卻是笑了,回過頭看看這個手下唯一的儒將,“你這小子。還是那樣,平時悶頭不語,算計人可算計的厲害。”

  顧淮越淡淡一笑,沒說話。

  高政委遠遠地向席少鋒和趙岐山行了一個軍禮。席少鋒沖他點了點頭,視線卻是落在他身邊一個……小人的身上。只見這小傢伙頭戴一個貝雷帽,兩隻眼睛明燦燦的盯著他,也不怕生,就這麼直接看著,充滿了好奇。

  “這小娃是誰家的?”他直覺著很眼熟,在哪裡見過一般

  高政委笑了笑,想開口介紹,可是一瞥見孩子他爸還杵在哪兒呢,就改口了:“可不是我家的。”說完還退步三尺。

  席少鋒扭頭看看劉向東,“你的?”

  劉師長笑著搖搖頭:“我可沒這榮幸。”

  席少鋒視線最後落在顧淮越身上,臉上有些不可置信,偏巧那人還淡定地點了點頭,來了句:“我的。”

  席司令頓時就笑了,俯□,捏捏小朋友的臉蛋,說:“別說,看出點兒像來了。”

  顧珈銘看著面前這個老爺爺,同樣是一麥三星,怎麼看著比自家的爺爺就和藹多了呢,尤其是他還拍拍自己的臉蛋,問:“小傢伙,跟誰一起來的?”

  小傢伙一翻眼皮,瞅瞅這個席老爺爺又瞄瞄自己的老爸,一個表情和藹親切,一個沒有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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