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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撒花撒花撒花吧~猜猜看首長的第一句話~哈哈~

  20

  20、20、 …

  顧淮越和師長劉向東站在一旁,靜靜地看著正在狼吞虎咽的戰士們,不禁都露出一個微笑。駐訓場的小馬跑過來向兩人敬了一個禮:“報告首長,會餐已準備完畢。”

  劉向東點了點頭,隨後拍拍顧淮越的肩膀:“顧參謀長,喝兩杯?”

  顧淮越淡淡一笑,“奉陪。”

  首長的晚餐設在屋內,一來是為了戰士們能夠無拘無束地會餐,二來是為首長討論問題創造一個良好的環境。小馬正喜滋滋地看著a師兩位首長走向自己精心布置的餐桌,一道驚天雷忽然在身後響起。

  “爸爸——”脆生生的童音。

  全場寂靜,寂靜。

  剛剛還埋頭苦吃的一干戰士們忽然都抬起了頭,視線通通投she向一個方向。

  又一次成了焦點,嚴真幾乎有著掩面而去的衝動。只是小朋友卻渾然不覺,一邊拽著嚴真的小指不讓她逃,一邊對著那個穿著迷彩服的高大背影喊:“爸爸——”

  小馬這回是反應過來了,而走在前面的兩位首長,也反應過來了。

  顧淮越微微一頓,而後一個轉身,一道黑影迅速地站在他的面前,端正地向他敬了一個軍禮,咧開嘴,露出一口大白牙。姜松年笑著說:“首長,家屬已經成功給您轉移過來了。”

  而面前這個男人的注意力顯然不在他這句話上,他的視線,全落在躲在裝甲車後頭的兩人身上了。還躲呢,在場能看見的人都看見了!

  他看了看劉向東,拍拍他的肩膀,向前大步走去。走到一半兒,忽然想起了什麼,他停住腳步,背過身去,看著眼睛睜成銅鈴大的戰士們,淡定地下了指示:“全體都有,拿筷子——吃、飯、”

  噗—

  站在門口的劉向東和姜松年不分上下級地笑到了一起。真是百年難得一見的場景啊,能讓他們向來八風不動的軍師下這樣的“命令”。

  顧珈銘和……嚴真。

  顧淮越站在那裡沉默地看了兩人幾秒,才確定,這不是幻覺。他離家有段時間了,聽到小朋友的第一聲爸爸,還以為是想他出現幻聽了,一笑而過。直到第二聲想起,直到此刻站在他們面前。

  顧淮越禁不住抬指揉了揉太陽穴,頭疼,真的頭疼了。睜開眼,看見小朋友正小心翼翼地翻著眼皮瞅他呢。這會兒倒是知道怕了?顧淮越淡淡掃他一眼:“顧珈銘!”

  聲音低沉的小朋友登時就打了一個寒顫,好不可憐。

  嚴真握了握他的小手,抬起頭來:“顧……淮越。”她琢磨著喊出他的名字,下一秒就看見他的視線向她看來。她努力不被他眼中未來得及斂去的氣勢嚇倒,輕聲說:“珈銘餓了……”話一出口,連她自己都覺得毫無氣勢,可是還得接下去,“所以,你要訓,還是等一會兒吧。”

  顧淮越淡淡地凝視著她,白皙的一張臉上,有橫跨糙原後的狼狽和疲倦。只是神情卻是淡定的,隱約的,還有一絲緊張。

  他忽然覺得有些好笑,他的年齡都有這兩人的年齡加起來那麼大了,再一板一眼地跟他們置氣,就太不值當了。

  他微哂:“訓什麼,來都來了。”

  他摸摸小傢伙的腦袋,很快認輸。現在這兩人是同一戰壕,他要訓就是兩人一起得罪了,划不來。

  “小馬。”

  一旁的班長小馬適時地湊了上來:“首長,這飯?”

  顧淮越回過神來,看著他:“再簡單做幾份兒熱菜,拿幾個饅頭。”回過頭,看著垂頭喪氣的兩人,問:“行麼?”

  行,怎麼不行?被俘虜的人哪還有資格要求伙食待遇!

  一份土豆絲,一份番茄炒蛋,外加一小盤兒牛肉切片兒。顧珈銘拿著饅頭正吃得不亦樂乎。

  小朋友平時飯量不大,可是今天已經突突地消滅兩個饅頭了。嚴真頗有些擔憂地看著小朋友向第三個饅頭開進,再這麼吃下去,還能睡得著嗎?

  小馬還殷勤地問:“夠不夠,不夠伙房還有饅頭,我給小傢伙再拿幾個?”

  嚴真趕緊拒絕了小馬的美意。

  劉向東用腰帶甩了小馬一下:“別一看見有嫂子就瞎殷勤,你以為這小傢伙一次能吃十二個饅頭不眨眼麼?”

  小馬捂著屁股,委屈地走了出去。

  小傢伙忙裡抬頭,抱著滿嘴的饅頭抗議道:“等我長大了,我也能!”

  劉師長新奇地嘿了一聲,看著小朋友直樂。以前他只是聽說過顧淮越有個兒子,淘氣的不行,探一次親,得整一個警衛排才能架住他,如今百聞真是不如一見啊。

  嚴真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拍了拍小傢伙的腦袋,要他適可而止。

  今晚的飯,她沒吃上幾口。本來是餓的,只是好像餓過了,胃裡開始反酸,毫無胃口。

  等到顧淮越提著一個飯桶進來時,顧珈銘小朋友已經吃飽了。顧淮越瞧他一眼,小傢伙躲閃一眼,心虛全寫在臉上了!

  嘆一口氣,他低聲問:“困不困?”

  “困。”小朋友乖乖答,還配合地來了一個哈欠。

  顧淮越輕笑了下,招呼小馬帶他去收拾好的值班室睡覺。本來駐訓場的住宿就緊張,忽然一下子多了兩個家屬,不得不臨時把值班室騰出來,在裡面加了兩張行軍床!

  嚴真跟著小珈銘一起起身,顧淮越抬頭,忽然喊住了她:“嚴真,先等一下。”

  嚴真只好又坐下,看著他把飯桶放到自己面前,直覺著說:“我不餓。”他剛剛一直在外面,怎麼會知道自己沒吃飯?

  “是粥。”他頭也不抬。

  嚴真愣住。

  “胃不舒服了,可以喝一點兒。”

  “你,你怎麼知道?”她忽然失語。

  顧淮越沒說話,動作輕緩地盛著粥,門帘忽然被撩開,小馬的腦袋擠了進來:“嫂子,嘗嘗吧,加了糖的。”

  話剛說完,腦袋就挨了一下,看樣子是劉向東的皮帶。

  呃……

  果然無敵了,兩個人說話,無數個人聽牆角。

  顧淮越見怪不怪地扯了下嘴角。

  嚴真凝視著那碗粥,嘴唇微微一彎,拿起了勺子。

  值班室。

  兩張行軍床並在一起,上面還鋪了兩張厚厚的墊子。小朋友蓋著兩層厚背,弓成小蝦米的姿態,安然入睡。嚴真卻有些睡不著。

  她揭開床頭的窗簾,安靜地凝視著糙原的夜色,有風掠過,帶來低低的呼嘯聲。駐訓場內有一排昏黃的路燈,透過這層薄薄的光線,嚴真幾乎可以看見不遠處哨崗里站崗的士兵,如拔的軍姿,仿似長久佇立糙原的一棵樹。

  望著眼前陌生的一切,她忽然很想出去走走。

  說做就做,嚴真起身替小禍害掖了掖被角,將睡時蓋在身上的軍大衣披上,推門而出。

  她儘量做到輕手輕腳,可是關門的時候還是砰的一聲響,嚴真嚇了一跳。過了一會兒安靜下來,她才敢邁出步子。

  糙原,真靜。糙原,也冷。

  嚴真緊了緊身上的大衣,站在一棵大樹下,從這裡望去,一輛輛莊嚴威武的裝甲車停在那裡。雖是沉默著,卻餘威仍在。嚴真下意識地不去靠近,只站在這裡,靜靜地看著,看著這個只存在在他的世界裡的東西。

  這些於她,有些陌生,又有些熟悉。

  沿著小路走去,是一排排整齊的營房,應該是有些年頭了,借著微弱的光芒都可以看出來破舊。

  忽然前方傳來了窸窸窣窣的腳步聲身後,她遲疑的抬頭,看見一道拉長的身影從前面走了過來,手中的手電筒發著淡淡的光芒。

  那人似是感覺到了前方有個沉沉的身影佇立在那裡,用手電筒掃了掃前方,瞬間便四目相對了——是顧淮越。

  顧淮越怔愣了一瞬,而後拿著手電筒,不急不緩地走了過來,看著縮在軍大衣里的她,低聲問:“怎麼出來了?”

  嚴真看著他,好久才緩過神來:“我睡不著。”說來她也覺得奇怪,明明是累了一天了,一沾上枕頭就該睡了,沒想到,躺在那裡,卻只是默默出神。

  “是不是床的問題?”顧淮越沉吟,“珈銘睡相不好,不行的話再加一個床。”

  嚴真搖頭:“不是的。”她笑了笑,“我就是,忽然想走走。”

  顧淮越心念微動,剛想說些什麼,一道光線就向他們she來——是哨兵手中的手電筒,嚴真下意識地用手臂遮擋,只見顧淮越輕輕做了一個手勢,那道光便迅速消失了。

  “夜間不要輕易走動。”他低聲說,“有哨兵站崗,很容易驚動他。”

  “嗯。”嚴真答,默默地跟在他身後,神情有些尷尬。

  “不過,要真是想走走,也不是不可以。”顧淮越繼續說,嚴真詫異地看著他,“那邊有個戰士們修的觀星台,想去看看嗎?”

  這裡真是一個觀星的好地方。仰望著天空,嚴真默默地想。

  顧淮越跟著她一起坐下,在這樣寒冷的夜晚,他卻只穿了一件迷彩作訓服。嚴真不禁問:“不冷麼?”

  “習慣了。”他說,神色平靜如水。

  嚴真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而後微微一笑。她真傻,怎麼能以自己的標準來衡量我軍的指戰員。

  “我聽媽說,你們師參加軍演的次數很多,說這糙原都快成你第二個家了。”

  顧淮越淡淡一笑,“也不全是因為這個。”

  嚴真好奇地看著他

  “我曾經在西藏當過兵。”顧淮越說,“海拔4000米以上,比這裡冷得多。”

  他在西藏當過兵?在那樣苦的地方當過兵?嚴真一時怔愣。

  “在那裡夜間是真的冷。”顧淮越說道,眉目間有陷入回憶之中的人才有的溫和。

  嚴真笑了笑,收回了視線:“那豈不是看不到夜晚的星星?”

  “看的到。”他說,“一抬頭就是。”

  嚴真幾乎下意識地抬頭,滿天繁星不期而遇,一種奇妙的感覺油然而生。

  她忽然笑了:“來的時候我和珈銘穿過了一片大糙原,那個時候只埋怨路太遠糙原太大,忘了抬頭看看。這樣的美景,也很能治癒人的。”

  “辛苦你了。”他說,“珈銘這個孩子被家裡寵壞了,要哄好他恐怕要花不少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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