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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殊聽到這個熟悉的稱呼,一瞬間僵了一下,不過只是一會兒,立馬就恢復了正常,往後退了一步,行了一個拱手禮,“林三公子。”

  她如今是射聲衛的人,再如何也是一個七品的小官,林晟睿現在還未做官,只是一介白身罷了,林殊無需再行以前那樣的大禮,只是拱拱手便欲離開。

  “阿呆……何時後悔了,可以隨時回來。”

  男人的聲音在身後傳來,“他能給你的,我一樣可以。”

  林殊身子頓住了,手指收緊,低著頭神色讓人看不清。

  她輕聲道,“但是我喜歡他呀,你能給麽?”

  說罷沒有再管愣在原地的林三公子心中作何感想,便疾步走了。

  阿呆說,他喜歡季星河?

  林晟睿千算萬算算不到這個答案,愣了好一會兒……阿呆,是斷袖?

  這兩個字縈繞在他的腦海,讓他暫時性地忘掉了剛剛林殊撞上來的時候,袖子間的觸感的,似乎是……紙張?

  林殊快步走出刑部,臉上一陣陣發燙,不知道是因為說出來了那句喜歡,還是因為袖子間燙手的山芋。

  那小廝倒是徹底被林殊給騙過去了,她的目標一開始就不是桌子上的那本書。

  她方才目光掃過案幾,偶然間發現了這案幾的寬度與別人家略有不同,似乎厚了一些,轉了兩圈後,更加堅定了這個判斷,因為裡面還擺了一個樣式差不多的案幾,和它一比,的確是厚度有些不同,林殊便找個由頭支開了小廝,果不其然,那案幾坐人的一邊,有兩層。

  做工很精細,幾乎看不到縫隙,但是林殊從下面微微一撬便開了,裡頭是厚厚一沓的卷宗,仔細一看,都是一些無關緊要的東西,林殊來不及一個一個看,隨手翻一翻,便看到一張不起眼的卷宗,只是上面有一個熟悉的印記,林殊便迅速收起來了。

  直到出了刑部,林殊才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那印記林殊記得很清楚,那分明就是,季氏族徽。

  ☆、戰事

  周大人性子很謹慎,這張紙藏在他辦公的案幾下面,日日相對,卻不會有人拿到,而那案幾厚度的細微差別,如果不是林殊偶然多看了幾眼,也不會發現,再然後,就算是發現了暗屜,裡頭也是一些無關緊要的公文案卷,而認識那季氏祖徽的,不過就剩下了兩個人。

  自己拿走了這張紙,若是被人發現了該怎麼辦?

  但是林殊很快就否認了自己這個想法,因為周大人死了也快兩周了,若是要取走,早就不在這兒了,而這張紙好好地躺在抽屜里,就是證明了這張紙只有周大人知道了

  如果不是巧合中的巧合,那麼,這張紙會隨著周大人的死去而徹底沉在箱底,永不見天日。

  林殊有一種直覺,這件事的核心,可能就是那張小小的紙。

  為了避人耳目,林殊徑直回了樗蒲閣。

  林殊匆匆將那張案司看了一遍,大致看了個明白,就迅速將紙藏進了自己的小匣子裡面。林殊回樗蒲閣,就是相信樗蒲閣的安全性是她目前接觸的最高的地方,林殊才敢大膽地將東西藏在裡頭。

  她的心跳還沒有平復下來,那張案司上面只是平鋪直敘的介紹了大概的案情,卻叫林殊看得處處心驚。

  然而到了現在,她突然間就冷靜了下來,近日裡的見聞飛速地在腦海裡面過了一遍……大理寺主薄、刑部都官主事、御史台主簿……這三個人如果非要說有什麼共同點的話,那麼就是,他們都是可能接觸過一些陳年案件的人……大理寺主薄和刑部都官主事都可以接觸到積藏多年的案司,而御史台主簿則能看到累年的彈劾……這些人都可能是最後了解這個案件的人,聯繫他們的年紀,甚至可能是直接參與了……

  那麼這件事情就完全說得通了,殺其他人不過是掩人耳目,最終的目的就是清繳最後一批和這個案件相關的人員……

  順便,趁著回紇的探子在臨安作亂,乾脆就將計就計,將事情導向回紇,把一切撇得一乾二淨。

  但是林殊心中卻起了一個可怕的念頭——這麼做的原因,只有季氏一個。

  可是季氏滿門抄斬,在所有人眼裡,季氏就只剩下了一個人,或者說,兩個人。

  那麼究竟是誰有這樣要這麼做,誰又有能力做到呢?

  林殊忍不住握緊了手心,只是一會兒,就已經被自己的推測驚出了一身冷汗。

  可是負責調查這件事情的人,是季叔叔啊,那人是何居心?

  那麼季叔叔,知道這件事麽?

  林殊還來不及去查其他的案件確認一番,就被立刻通知,王府的小園姑娘失蹤了。

  不過是一夜的時間,那小園在王府的痕跡就已經抹去了,私人的物品全部被帶走了,房間乾乾淨淨,和沒來過這個人一般。

  在這個當口失蹤,其中可做的文章可就大了去了。畏罪潛逃?或者被人栽贓嫁禍?又或者只是轉移注意?沒人說的准,只是一瞬間,所有人的精神都緊張了起來。

  唐石帶著人連同刑部一同徹查臨安,因為這件事牽扯到了官員連環被殺的案子,事關重大,所以就連親軍都尉的人都派人增援搜查了,臨安以及周圍地區,卻一個影子都沒有找見,那小園就像空中蒸發了一般。

  然而這是不可能的,夜裡有宵禁不能出城,只有早上城門開了才能走,距離小園失蹤到被發現,不過三個時辰,就算快馬加鞭,也走不出這塊地界,所以小園一定在這附近,或者說……死了。但是活要見人死要見屍,這會兒正愁著找人,上面卻突然來了命令。

  耗時良久的官員連環被殺案件被破了,正是柳鎮巡撫使帶領的玄衣射聲衛,兇手便是回紇的探子,現已經捉拿歸案,只等朝中商議後再行處理。

  而所有搜查的人,一律撤回東廠,聽候指揮。

  困惑大家許久的案子終於被破了,但是東廠裡頭的氣氛絲毫沒有輕鬆下來,這個案件破得過於虎頭蛇尾,上面的命令更是讓人隱隱約約嗅到了一絲不對勁,然而沒有什會說出口。

  林殊一直想找機會見督主,但是這幾日督主都非常忙,甚至乾脆好幾天都不回樗蒲閣。這些天林殊只見到了他一次,那是深夜。下著雨,她半睡半醒,意識到他回來了,正想著去找他,但是那主房的燈少有地亮了一下便熄滅了,林殊便停下了腳步。

  燈沒有再亮起。他尋常回來都要處理到很晚,一回來就熄燈了,想必是累極。

  那件事情埋在心底,甚至只是她的一個不甚清晰的猜測,她根本找不到有力的證據,憑藉的,只是直覺和猜測而已。說了,怕是又讓他心煩。

  林殊有些心疼他,便打算一次找機會再說了。

  然而這個下次還沒等到,一件更加讓人震驚的事情發生了,回紇叛亂了。

  其實北境已經告急,但是戰報在路上遇襲,拖了兩天消息才到達臨安。

  皇帝震怒,第二天上朝之時便直接準備攻打回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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