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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中間,最小的那個去哪裡了?”

  龜公嚇得腿都站不穩了,扭頭仔細地辨認了這群人,想起了的確是有那麼一個小公子,便小心翼翼地答道,“在,在秀秀姑娘的房間裡。”

  “在秀秀姑娘的房間裡?”季星河勾起了嘴角,眉目間冰冷的寒意未散,“帶路。”

  唐石大潘他們都忍不住提起了一顆心。

  一開始他們不認識季督主,後來便被葉校尉教育了一番,知道那位“大官”就是他們最上頭的那位,猶記得當時林殊和督主似乎就很親昵的樣子,怕是,怕是不會出事吧?

  “呀,這個結不是這麼系的,”秀秀笑著趴在林殊肩頭,半抱著她,手臂繞到林殊前頭給她系上腰帶。

  林殊第一次穿古代的女裝,笨手笨腳地,秀秀倒是耐心,順便就給她換了個髮髻,搗騰了個淡妝。

  之前被秀秀看出了女身,林殊還嚇了一大跳,見到秀秀沒有惡意,這才放下心來,卻忍不住問了秀秀是如何看出來的。

  秀秀倒是笑了笑,和林殊一一說清楚了。

  其實林殊這偽裝做得不錯,作為一個女孩子,行動間卻沒有女氣,雖然稍稍弱質了些,只叫人把她當那俊俏的小童看待,加上眉目間一抹舒朗,也是閨閣少女難以企及的。這大概是林殊自來到這個世界開始,就把自己當做了男孩了有關吧。

  可惜,秀秀是個舞娘,對女子的骨骼十分了解,加之林殊身上有一股子淡淡的香味,秀秀近距離接觸,自然就發現了。

  不過秀秀也沒有去好奇她一個女孩子為何和一群小子混在一起,見林殊不放心還再三保證了。

  倒是這樣就打開了一個神奇的按鈕,秀秀看了她半天,便心血來潮要給她扮女裝,秀秀看上去弱質纖纖,誰知道練舞還有些力氣,一時間林殊還沒法掙扎,只好一臉無奈地坐在了鏡子前,心中卻總是有些惴惴不安的。

  秀秀給她拿了一件雪白的,這是秀秀能找到的最小的衣服了穿在林殊身上,還是稍微有些大了,秀秀笑她該是要多吃一點了,還要去解她的束胸,林殊趕緊捂住胸口不讓解。

  秀秀笑了笑,不強求,掰正了她的身子,“站起來,轉兩個圈。”

  林殊看著裡面一臉懵懂的小姑娘,貓兒似的眼睛,眼角微微上揚,勾起一抹緋紅,臉上還稍微有點未褪去的嬰兒肥,看上去可愛又清麗,林殊忍不住勾了勾嘴角,裡面的小姑娘也笑了起來,酒窩若隱若現,聽到秀秀的話,就應聲轉了兩圈。

  這時,門吱呀一聲,打開了,林殊抬眸,正好撞上那人古井一般的眸子。

  豆蔻年華的少女一身白衣清麗,停下了轉圈的裙擺,驚訝地望著來人。

  那古井一般的眸子倒印出那旋轉著剛剛停下的裙擺,和那抬起的玉白小臉,那汪古井就如同被這雪白的裙擺拂動,盪出了一圈圈的漣漪。

  作者有話要說:  熬個夜,並且錯過玄學時間的作者哭暈在廁所

  ☆、串串

  林殊一雙水眸瞪得圓溜溜的,不可避免地染上了一兩分慌亂,畢竟心中的確有鬼,一時間有些手忙腳亂,說話都不利索了,“季叔叔,我……”

  她根本不敢抬頭看季督主的臉色,生怕他瞧出點端倪。

  “過來。”他壓住眼底的一片驚濤駭浪,聲音讓人聽不出情緒來。

  林殊縮了縮脖子,先不管這女裝的事兒,單是跑來花舞樓這件事就吃不了兜著走,說不怵他是假的,卻也只好慢吞吞地挪到季星河的身邊。說來林殊也的確適合這樣的打扮,看上去俏生生的,嫩得能掐出水來。

  走到他的面前,林殊也只敢看著地板和他的腳尖,沉默著不知道怎麼解釋,背在後頭的兩隻小手可就糾在了一起,心裡慌得很,和他說什麼?自己有這個特殊的癖好?還是和秀秀姐姐玩什麼過家家的小遊戲?這男孩子還能怎麼平白地扮作女孩子的樣子?

  秀秀自然認得外頭那高大的男子是東廠督主,但聽到林殊叫他叔叔,倒是心中多個念頭倒轉,這臨安可沒聽說東廠督主還剩什麼親戚啊?況且這小姑娘扮作女子的事,一向精明的督主卻是不知道的樣子……

  秀秀心思轉得快,微微一思索便直接往前走兩步,給季星河跪下來請罪了,“大人,都是民女的錯,剛才瞧見下頭抓人,還以為是官府來糾□□氣的,民女瞧著小公子心中著急,就給小公子出了個餿主意,叫他扮作咱們花舞坊的姑娘,好躲過去……”

  林殊也不傻,就是實在在季督主面前怵得慌罷了,尋常可是機靈得很,腦袋轉得飛快,立馬就給季星河跪下了,還抱住了他的大腿乾脆地認了錯,還嚎了起來,“季叔叔,是阿殊錯了,阿殊不該跟唐石他們來這個地方的,千錯萬錯都是阿殊的錯,季叔叔您怎麼罰我都行,就是不要氣壞了身子……”

  說是哭嚎著,還真給她擠出了兩滴眼淚,掛在玉白的小臉上看上去好不可憐。她這一嚎,絕口不提女裝的事情,只當是自己為了躲避懲罰而不得已用的手段,這樣子哭嚎得毫無形象可言,哪裡還有之前的嬌弱呢,只讓人想到那讓人恨得牙痒痒的皮小子做派,半分女氣也無

  她這一步聰明是聰明,倒是把秀秀嚇了一跳,沒想到林殊竟然這麼熊?那可是臨安可治小兒夜啼的季督主啊,就這麼幹脆地抱上大腿一個勁兒地乾嚎了?這孩子是恃寵生嬌還是腦袋不好使了?

  當然是前者,林殊本來也沒有這麼大的膽子,但是誰叫季星河越來越放縱越來越嬌寵著,本來就不是很懂人心險惡,頂多有些小聰明的獵物,在刻意的放縱下自然掉以輕心了。

  只要督主不發現女裝的事情,其他的都好說,來這花舞樓林殊真的不覺得是一件很嚴重的事情,畢竟射聲衛新兵都要聚一聚已經成了傳統,就算是沒選好地方,她總不好不來不是?

  季星河腳上掛著那麼一個糰子,這一言不合就抱大腿的做派倒把叱吒朝堂的季督主給氣笑了,他慢慢矮下身子,把林殊給拎了起來,提到了面前。說起來這幾個月林殊長得很快,也被餵壯實了一些,瞧著也不是過去小小一團了,但是奈何季星河勁兒大,說拎起來就拎了,絲毫沒有給林殊反應時間,就這麼被迫地和他面對面了。

  林殊本來就心虛,被他這麼一瞅就更加慌了,撲騰著要下來,奈何他的勁兒實在1太大,林殊根本掙脫不出,就聽見她家季叔叔重複了一遍“怎麼罰都可以?”,還帶上了上揚的尾調,林殊就知道大事不好了,甚至有一點想拍死剛剛口無遮攔的自己,立馬用大眼睛瞅著季叔叔,裝可憐這招還是最近才學會的,誰知道她這一身女裝,這麼哀哀怨怨地看著季星河,倒有幾分宜嗔宜喜的風情來,叫他一愣,頓時就沉了眸子。林殊一見他面色不對,便立刻低下了腦袋,不敢再作妖了。

  季星河將她放下,一會兒再收拾,又看了跪在那裡的秀秀一眼,對身後的侍衛道,“帶走。”

  這話自然說的是秀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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