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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大笑著起身,邁步往外走,狂態畢露,完全不在乎周圍人投來的目光,將走過陳思身邊的時候腳步一停,說道:“哦,對了,還有一件事其實我一直都想跟你說的,你發現厲曉生出軌的那天晚上,其實不是我自己找到你的,是厲曉生找到了你,可是他知道以你的脾氣是不會好好跟他說甚至會更受刺激,因此他求我,求我去找你照顧你。所以你……完全不用再以為我對你怎樣怎樣好之類的心懷愧疚,或者想勸我好。”

  何姿說完之後,高跟鞋敲著地面,出門而去。

  陳思坐著不動,不知不覺已經淚流滿面。侍者過來,輕聲說道:“小姐,需要幫助嗎?”陳思不言語,侍者還要繼續說話,旁邊有人輕聲說道:“沒事了,這位是我的朋友。”侍者抬頭,卻見一位紳士站在旁邊,目光溫和,舉止優雅,侍者鞠躬,轉身離去。

  蕭景逸坐定了,輕聲叫道:“陳思。”

  陳思淚光朦朧之中看不清對面的人,蕭景逸將手帕掏出:“陳思,擦一擦淚。”陳思不動,蕭景逸嘆一聲,抬手過去,輕輕地把陳思臉頰上的淚擦乾,那麼多淚水匯集在下巴處,一滴一滴打下,怎麼擦也擦不干。

  蕭景逸擦了一會兒,覺得不是法子,才又說道:“思思,我們出去吧。”

  陳思一動不動,蕭景逸起身,將陳思肩頭一抱,陳思身不由己站起,蕭景逸望了一眼旁邊的玫瑰花束,伸手握住,將陳思半抱半扶,帶了出去。

  其實陳思進來的時候蕭景逸就看到了,假如陳思再早來一步的話,大概就會遇到傅婉。

  傅婉離去後蕭景逸正坐著發呆,竟沒有留心何姿也在,一直到陳思抱著玫瑰進入才發覺。

  傅婉來,是跟蕭景逸告別的。

  對此蕭景逸好像是在意料之中,就好像有一句話說的“不管你怎樣怎樣,他都是不悲不喜”,也許是以前傅婉告別的次數太多了,讓蕭景逸越發習以為常。

  只不過這一次好像不一樣。

  傅婉說:“這次不要再等下去了,我可能,會有自己喜歡的人。”

  蕭景逸並不吃驚:“真的嗎,那麼我會祝福你。”

  傅婉淡淡一笑:“有時候我懷疑,你是不是真的對我有感情,不,大概是有的吧,作為朋友,但是其他的,很值得人懷疑。”

  蕭景逸問:“為什麼,難道我哪裡做的不夠好?”

  傅婉搖頭:“你很好,堪稱完美,但是……”

  蕭景逸望著她,微微笑:“這個‘但是’,很重要。”

  傅婉也笑:“不錯,這個很重要,‘但是’我覺得,真正的相愛,是不會如你這樣的。”

  蕭景逸挑眉:“我不明白。”

  傅婉沉思片刻:“最近我好像明白了許多事情,尤其是看了身邊的人,……以前一些沒想清楚的事,現在也逐漸都明白了。”

  蕭景逸問道:“可以跟我說嗎?”

  傅婉說道:“比如,坦白說,我很喜歡你,景逸,但是我,總覺得缺一點什麼,究竟是什麼我以前不知道,人人都說你是萬中無一,有許多人羨慕我,要我好好珍惜,趕緊抓牢你。哈,但是現在,我似乎想明白了,其實問題不出在我的身上,而是你。”

  蕭景逸不明白。

  傅婉神情卻逐漸放鬆,說道:“景逸,你有沒有想過 ,你並不是真的愛我,你只是覺得我更適合你,就好像我曾經覺得清旭更適合我。你不是愛我,你只是誰也不愛,但是你覺得在你所不愛的這群人之中,我的條件,可以做你的……妻子,你在意的是這個吧。”

  傅婉走後,蕭景逸覺得自己會傷心,但是奇怪的是,他的心中只有一點不太好受,這點不太好受還是因為他覺得自己的付出被人否決了引起,而不是傅婉離開自己——而且這次是絕對離開引起的。

  蕭景逸正在想傅婉最後那些話的意思是什麼。他不愛她?他等了她很久很久,同她相處的時候,做盡紳士該為的一切,如今傅婉說他不愛,為什麼?他只是比較有風度而已,難道這也是錯。

  蕭景逸覺得自己並沒錯,大概女人……都是敏感的動物。

  然後蕭景逸就聽到了何姿同陳思的對話。

  此刻望著懷中哭的滿臉淚的陳思,蕭景逸想:“真是傷心人遇傷心人,只不過為什麼,我一滴淚也沒有?大概這就是男人跟女人的區別。”何況他這樣的年紀,什麼沒見過?蕭景逸從來就習慣了進退自如。

  74 居

  趙念最近的心情很複雜,一方面蕭清旭恢復了黃金單身,又跟他攪在一塊了,這豈非都是他一直希望的事,所以好像應該慶祝。但另一方面,趙念卻又覺得蕭清旭跟以前不一樣了,至於哪裡不一樣,卻又說不上來。

  只不過,這個時候國內還是溫暖如春,本應該在碧湖邊上喝著清酒看風景,泡泡美人怎麼花天酒地怎麼紙醉金迷怎麼來。

  可現在卻無緣無故地跟身邊這人來到這個大雪紛飛冰天雪地的歐洲村落,守在一棟古老的幾乎隨時都能冒出幾隻吸血鬼來的別墅,夜晚沒有美女作陪,卻有幾個看起來仿佛殭屍一樣面色慘白且無表情的白種僕人。

  大多數的時間,無事可做,通常只能用來聽外頭風吹雪打窗戶發出鬼叫聲音。

  白天雙雙坐在窗邊上,望著外頭風雪狂嘯,蕭清旭有時候就會拿本書像模像樣的看,趙念拿起書看不到一頁就會睡在椅子上。電視裡的節目演來演去都是那一套,蕭清旭偶爾會盯著那些黑白片看的津津有味,趙念卻仍舊只能回報以哈欠。

  偶爾有風雪停了的日子,能熱鬧一些,帶幾隻獵狗找幾個當地金毛人一起出去打獵,每一回都是在雪地里跌個半死,因為穿的太多手腳不靈便,經常會從半山坡滾到山腳下,或者追獵物追的氣喘到要昏迷,然後把當地的嚮導笑的岔氣。

  雖然這種做法符合蕭清旭向來心血來cháo不顧一切的風格,但是不知為什麼,趙念覺得蕭清旭身上,哪裡不對。

  他也常笑,只不過那笑仿佛霧裡看花一樣。他也時常發呆,不知情的人以為這冰山美人神聖不可侵犯,但是趙念卻看得出,蕭清旭眼睛裡少了一樣東西。

  是什麼呢?

  趙念不敢說,也不敢想,憂鬱擔心怕。

  趙念覺得自己的日子過的真是太苦逼了,以前陳思在的時候他千方百計要把她一腳踹開,如今她好不容易不在了,他卻又覺得少了些什麼,那女人離開的也太乾脆了吧。

  而且又被蕭清旭拉到這個鳥不拉屎的鬼地方來……更加加深了趙念的怨念。

  這個地方到底有多偏僻?偏僻到手機都沒有信號!要打電話的話,非要用屋內那看起來已經成為古董的老式電話。

  趙念有時候想或許這正是蕭清旭的本願,這個傢伙仿佛正鐵了心想要與世隔絕,其實趙念還在暗自慶幸,因為一開始趙念提出要出外散心,蕭清旭先選的是北極……比起去那裡看北極熊,似乎還是呆在這溫暖的屋子裡比較幸福一點。

  趙念還以為他不過是一時興起而已,只是過來住兩天,以他的個性就會立刻遷移了,地球那麼多,世界多寬闊,從這頭走到那頭也要花費很長時間,但是出乎他的意料,蕭清旭好像愛上了這個地方,從一來到到住下,一直到現在十多天過去了,他沒有要離開的打算。

  而這幾天下來,趙念覺得自己已經飛快地增長了幾十歲,幾乎就變成了一個合格的老人,每天都在屋子裡打轉,難得的出外打獵不是被獵狗拖得半死就是滑下山坡滾得頭暈。

  一開始他還樂天地想,他們大概在這裡呆上三天就會果斷離開,撐死了半個月,如今漸漸都過了半個月,蕭清旭這種“隨遇而安”的表現,徹頭徹尾不是他的風格。

  趙念逐漸地很害怕,很擔憂,這幾天他幾乎要發狂了,他跟蕭清旭不同,趙念是個喜愛熱鬧的人,這樣單調的鄉間隱居生活,讓他的心對原先那種花花世界充滿了嚮往,但是看到蕭某人一張淡漠的臉,眉宇間充滿了波瀾不驚的冷淡,看著他坐在窗戶前望著外頭雪花翻飛的樣子,簡直像冰雪之神,氣質那麼接近的,但趙念不敢多說。

  他甚至有些擔心蕭清旭大概有點瘋掉的傾向,甚至晚上睡覺前開始習慣鎖門,——萬一蕭某人夜間夢遊起來,或者一時興起,把自己幹掉怎麼辦?

  趙念縮在被子裡瑟瑟發抖,期望春天快點來到,他還如此的青春年少,不應該就隱居他鄉默默無聞終此一生。

  這一天雪下的格外大,天一入黑趙念就打著哈欠爬上床了,因為實在太過無聊,反正就算呆著樓下都沒別的事,書他不愛看,電視節目千篇一律,要不然就是坐在窗戶前看雪花,或者跟僕人大眼瞪小眼,還不如縮在被窩裡做春夢的好。

  趙念慢慢地快要睡著,迷迷糊糊中卻聽到外面敲門的聲音,趙念假裝睡著不出聲,外面蕭清旭叫道:“念子,出來,快點!”他扔下這一句,踢打踢打走了。

  趙念咬牙切齒,心中流淚想:“他就不能多叫幾次嗎?真沒面子。”本來在心中打定主意要違抗皇帝旨意,但是在被窩裡糾結來糾結去過了幾分鐘,終於還是爬了起來,趙念嘆了幾聲,為表示“臣不服”之心,於是乾脆只穿了睡衣。

  趙念下樓,見蕭清旭坐在壁爐旁邊的沙發上,出乎意料竟然也穿著睡衣,見他下來,一招手。

  趙念走過去,哭喪著臉:“幹嗎不睡覺?”

  蕭清旭說:“睡不著,我在地窖里找到好酒,陪我喝。”

  趙念望著旁邊那幾瓶陳年葡萄酒:“不要吧,清旭,你不要想不開啊,拿了這麼多。”

  電視裡面嗚里哇啦地在演出老片子,黑白影像的老愛情片是蕭清旭最近的至愛,裡頭晃來晃去的人,也是屋子裡兩個寂寞的人的唯一的觀眾。

  蕭清旭說道:“快去開了。”

  趙念嘆一口氣,大概他就這勞碌命了,只好奉命拿了一瓶。此刻夜深,氣氛靜謐,只有外頭的風雪聲跟壁爐裡頭的木頭燒著發出的噼啪聲 響,很適合談心。

  趙念一邊開酒一邊問:“清旭,其實這句話我老早就想問了,你……你們是怎麼分開了?”

  蕭清旭不回答。趙念也沒指望他就乖乖地回答,趙念回來,拿了兩個杯子倒滿了,說道:“我叫僕人起來做點菜吃麼?”

  蕭清旭搖頭:“不要。”

  很明顯這人是寂寞難耐想要借酒澆愁了。

  趙念只好坐了,兩人各自捏著杯子,蕭清旭喝了一杯,趙念識相地填上,蕭清旭淨白的臉上浮現一絲紅暈:“你不知道我們是怎麼分開的?”

  趙念急忙點頭。蕭清旭說:“說起來我都覺得不可思議,是她說要分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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