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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只以為這是他自己的軟塌,不習慣別人睡,如今,這個女子卻在榻上睡的這樣酣甜。

  我還沒有和她說上一句話,沒來得及將我想過的所有手段運用上哪怕一點,就已經輸得一敗塗地。

  那女子應該是感知到了我的進入,微微睜開眼睛,嚶|嚀了一聲,似乎是在適應陽光,眨了好幾下眼睛才睜開了眼,有些迷糊地望了一眼我,又望了一眼殿下,打了個呵欠。

  殿下看我直愣愣地站在那裡一動也不動,似乎有些不悅,“過來見過阿姐。”

  阿姐!?

  我臉上微微羞赧,我一直以來的假想敵,竟然是我夫君的姐姐?

  我忙放下手中的點心,過去行禮。

  她樂呵呵地一笑,“第一次見面,按理說本宮應該給你見面禮的呢。”

  我連連擺手,表示不用了。

  她眼睛咕嚕嚕地轉動了一圈,像是在想什麼壞主意,然後不懷好意地斜眼瞄上了殿下,殿下的臉上便又出現了我第一次見他時的表情,無奈卻包容。

  那是他對著我時,從來不曾出現的表情。

  蘊繡公主眯著眼睛將殿下身上的黃玉配飾一把拽了下來,樂呵呵地轉過身來一把把東西塞到我的手裡,“就這個吧,他的眼睛刁得很,能讓他佩戴在身上的東西定是極好的。”

  殿下抗議,“哪裡有這樣賴皮的!”

  我猶豫著要不要把玉佩還回去,她先看出了我的動機,用手壓著我的手掌,將我的手推了回來,才轉頭笑嘻嘻地對著殿下道,“不要那么小氣嘛,給阿姐一塊玉佩又不會怎樣是不是?”

  她拉著殿下的衣袖軟嚅嚅地撒著嬌,我想,沒有一個男人可以拒絕這樣的誘惑。

  果然,殿下無奈地白了她一眼,語氣裝作很不耐煩的樣子,“拿去拿去。”

  我為什麼會知道他是假裝的呢?

  因為他眼裡的寵溺實在是太過明顯了,我多想我是個睜眼的瞎子,可惜我不是,所以我看得清清楚楚。

  蘊繡公主雀躍一聲,得瑟地哼了一口氣,裝作惡狠狠地道,“那既然是我的東西,那我給弟媳做見面禮怎麼了?”

  殿下像是早就預料到她會這樣說一樣,無奈地笑著搖搖頭,道,“小人得志!”然而那語氣那樣的溫柔,到今日,即使我做了他多年的妻,卻依舊不曾聽到他這般與我說話。然後他轉過頭來對我道,“還不謝過阿姐?”

  我連忙稱謝,她只是笑眯眯地擺擺手。

  我完全無法想像這樣一個隨和得有些迷糊的女子會是父親當日講的蘊繡公主。這樣一個小女孩一樣的人物,怎麼可能讓城府極深的父親吃虧呢?怎麼有能力讓陛下將我賜婚七殿下,而不是父親和三殿下“默契”下的那樣呢?

  可是現實告訴我,她就是。

  朝堂瞬息萬變,太子漸漸地完全構不成威脅,殿下異軍突起,竟漸漸地和得寵的三殿下比肩,甚至更甚一籌。

  我一直以為父親是三殿下的人,而我只是一枚被蘊繡公主強行奪走的無用棋子,我本該為家族努力,偷取七殿下的消息傳遞給父親,可是我沒有。

  我漸漸地看見殿下身上的閃光點,耀眼得讓我根本就挪不開雙眼。

  我想要說服父親轉而支持殿下,父親看著我,又一次搖頭,道,“你若是有蘊繡公主的一般手段就好了。”

  那個時候我才知道,蘊繡公主早就拿捏住了父親的把柄,威逼利誘父親轉而支持殿下,我的出嫁,便是父親的妥協。

  我在自己的父親面前,居然還是輸給了她,一敗塗地。

  我漸漸地厭惡她,一個各方各面都比你優秀,奪走你父親和丈夫的目光的女子,我有什麼理由不厭惡她?

  我想,沒關係的,殿下如今待她這般,也不過是因為她對自己有幫助罷了,等到殿下即位,她就沒有用處了,到那個時候,她如今的所有放肆都會付出代價的!

  而我,會是大姚最尊貴的女人。

  我終於等到這一天。

  殿下為皇,我為後。

  她做了那麼多又如何?她依舊只是一個公主。即使在公主面前加上再尊貴的封號,也尊貴不過皇后。

  可是,真的尊貴不過麼?

  我漸漸地動搖自己的看法。

  從七王府搬到御書房,她依舊是唯一一個可以隨意進出陛下書房的人,不管陛下在或不在。而我,即使陛下在,也需要通稟。

  那架該死的軟塌,依舊擺放在御書房的書桌旁邊,只為了那個女人擺放。

  我不能夠抗拒地懷疑,容初晴和陛下,難道就只是單純的姐弟關係麼?

  原諒我,我無法不懷疑。

  這天下,哪裡有這樣恨不得天天黏在一起的姐弟?竟連妻子都要靠後!

  景和二年的時候,赫堯大將軍暴斃,父親說,此事必和陛下脫不了干係。

  我卻很肯定地說,此事必和雍和長公主脫不了干係。

  父親問我怎麼知道,我沒有和他說,我沒有臉。

  太明顯了!

  赫堯暴斃當晚,幾乎整個太醫院都被傳召去了陛下的寢宮,我以為陛下出了什麼意外,匆忙趕去查看,卻根本見不到陛下,只看見趙用傳旨,所有人等立即回各自宮殿。

  我站在門外,聽見裡面陛下暴躁的怒吼聲,默默地轉身離開。

  我所看見的陛下,沉著,冷靜,機智。

  可是那只是對我而已。

  對上容初晴,他才是一個真正有血有肉的正常人。

  他的所有暴躁,所有發狂,都只為一個她而已。

  這樣的他們,要我怎麼相信他們沒有私情?

  我只能在心裡祈禱,她熬不過這一關,熬不過這一關!

  我只差在佛前許願,或者下巫蠱詛咒了。

  然而她的命太硬了,依舊活得那般滋潤。

  可是她卻從那個時候開始放。浪形。骸,她身邊的男人一個換了一個,我看到陛下的惆悵,我心裡卻在狂喜,繼續浪。盪吧,等你把陛下對你的所有眷戀都消耗完了的時候,你還剩下什麼?

  可是我等啊等,等了那麼多年,還是沒有等到她耗盡的那一天。

  她依舊是陛下最重要的人。

  我幾次暗中唆使陷害妃嬪在陛下面前詆毀容初晴,可每一次,無論是再得寵的嬪妃,永遠過不了這一關,只要提過一句容初晴不好的人,全部下場淒涼。

  為什麼?憑什麼?她這樣子放。盪的女人,憑什麼輕而易舉地得到別人那般辛苦都得不到的東西?

  我終於等不了了,輾轉過多個人手,終於聯繫到了江湖最富盛名的殺手樓,重金刺殺容初晴。

  我等了等,等了又等,等著京城裡的消息。

  可是她的命實在是太硬了。

  素衣樓非但沒有成功將人刺殺,連我派下去的官員都被刺殺,所幸我兜了很多個圈子,所以也沒有被她查到我的身上。

  所謂的殺手樓也不過爾爾,竟然讓我偷雞不成反蝕把米。我不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但大概是刺殺失敗,讓容初晴反手制人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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