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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離開了奢靡的宴會大廳,郗道茂輕輕的舒了一口氣,其實二哥那時走了也好……郗道茂抿了抿嘴,如果讓他看到桓熙現在這種情形,他心裡改有多難受啊!不過如果二哥在,桓熙也不至於被桓衝壓制到這地步。

  “你聽說了嗎?公主要選婿了。”

  “早就聽說了,我還聽公主說,如幼度、子敬比最佳呢!”

  “謝大人和王大人可真是少見的美男子啊!”

  “我還是覺得王大人最好看!就跟天上的仙人一樣!”

  “是啊!我聽說王大人府上居然連個侍妾都沒有一個!唉!我們要是有郗夫人一半的福氣就好了!”

  “你就做夢吧!郗夫人那是什麼身份?你是什麼身份?”

  “郗夫人也不錯啊!生的美不說,性子也和善的很,阿芳打翻了湯水在她身上,她也沒生氣!”

  “那些貴夫人那個不是明面上和善,私底下心狠手辣的?不然依著王大人的容貌才華,怎麼可能家裡連個侍妾都沒有呢?依我看郗夫人善妒著呢!”

  “嘻嘻,誰讓她是郗大人的妹妹,就算是王大人也要讓著幾分吧!”

  “那她就不是第二個劉夫人(謝安妻)?”

  “我聽說謝大人家沒有侍妾,想來羊夫人(謝玄妻)也是個善妒的。”

  下人絮絮的低語著,郗道茂微微揚眉,桓溫死後朝堂上的結局大變動,桓家一改之前的高調,一直在夾緊尾巴做人,連帶南康公主也受了不少牽連,一直閉門在家休養,日子過得最滋潤的倒是司馬道福,畢竟她是皇帝唯一的親姐姐!

  “夫人,大人剛從謝府回來,聽說您在公主府,就來接你了。”青草低聲說道。

  郗道茂抿嘴一笑,“走,跟長公主告辭之後,我們就回家吧。”

  郗道茂在眾人羨慕的目光中,離開了公主府。

  “公主——”保母站在司馬道福的身後,擔憂的望著她。

  司馬道福望著月下那如謫仙般男子坐在牛車裡,衝著郗道茂溫柔的微笑,“她有什麼好?”她喃喃的自問,“她到底有什麼好?”

  “公主。”保母眼底儘是心疼。

  “為什麼?為什麼!”司馬道福衝著自己的保母大吼道,“她到底有什麼好!為什麼他們都喜歡她?”她永遠都不會忘記,她當初拼了顏面硬是衝進了桓濟的軍帳之時,聽到的那一聲聲“阿渝”——“呵呵!”司馬道福低低的笑了,她的丈夫,在彌留的時候,嘴裡喚的不是自己的妻子,也不是自己的父母,而是另外一個女人的名字!那一聲聲的“阿渝”就是他讓軍士把她攔在軍帳外的緣故嗎?他都死了,還不忘保護自己的心愛之人嗎?

  “公主,您不要這麼自苦啊!您還年輕!您現在又是長公主,您一定可以找個好郎君的!”保母老淚縱橫的跪下苦苦哀求。

  司馬道福苦笑,“我能找得到什麼好郎君?我算什麼長公主?”她又不是皇帝的嫡親姐姐!長公主?他們只是不想加封母妃,所以才冊封她為長公主罷了。

  “公主。”保母失聲痛哭,她的小公主為什麼這麼命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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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郗道茂剛上牛車,就見王獻之半躺在軟墊上,身上袍服半開的露出了勁瘦的胸膛,車廂里一股酒氣,一旁的木格上還擺放了一個酒壺。

  郗道茂上前替他扯好了衣服,“喝多了?”她見王獻之雙目迷離,微微一驚,伸手摸了摸酒壺,觸手溫熱,“你吃五石散了!”

  “嗯,吃了一點。”他安撫的對妻子笑了笑,“你放心,藥性已經散了,我吃的不多。”

  郗道茂皺眉嗔道:“明知那不是好東西,你還吃!”

  王獻之有些無奈,“今天大家都很高興。”

  郗道茂白了他一眼,忍了忍方道:“我讓人在家熬了些熱粥,你一會喝些米湯,可別跟我說你還要辟穀什麼的。”

  王獻之低笑的摟著她,“好阿渝,別生氣,我以後不會了!”

  “你也別哄我。”她替他鬆開衣服柔聲勸道:“我知道你有時候是身不由已,但這畢竟不是好東西,能不吃還是儘量別吃。”

  “我知道。”王獻之親昵的蹭了蹭她滑膩的臉頰,“我還想跟你過一輩子呢!”

  郗道茂嫣然一笑:“你心裡有數就好。”

  王獻之見她的笑顏心頭一熱,待牛車剛停穩,便抱著妻子去了臥室,讓郗道茂氣也不是惱也不是!

  “咦?這是什麼?”郗道茂在王獻之胸口觸到一團滑膩的東西,手一動,一塊素白的香帕掉了下來,她微微一愣,下意識的想伸手去拿,卻被王獻之一把摟住,“別管那東西了!”

  “你……”

  待兩人荒唐過後,已經快過三更了,郗道茂倦極,但還記得她還沒有梳洗,輕輕的推開壓在她身上的身體,“怎麼了?”王獻之含含糊糊的問道。

  “我要把頭髮散了。”她還頂著一頭綁得緊緊的髮髻呢!郗道茂半惱的瞪了他一眼,這也是她不喜歡他吃五石散的主要原因之一,每次吃完他興致就特別好,現在兩人年輕還不覺得什麼,等年紀再大些怎麼辦?

  “我幫你。”王獻之心滿意足的衝著她笑。

  “不要,你少給我添亂!”郗道茂推了他一下,讓丫鬟進來伺候兩人梳洗,就在起身的時候,腳下不知踩了什麼東西,滑了一下,虧得王獻之眼疾手快抱住了她,“怎麼了?我弄疼你了!”他在她耳邊輕輕的吹氣調笑道。

  “不要臉!”郗道茂擰了他一下,惱他在丫鬟面前胡說八道,房裡伺候的丫鬟各個眼觀鼻、鼻觀心只當自己不存在。

  “把帕子撿起來。”郗道茂注意到害自己腳滑的是剛剛從王獻之身上掉落的帕子,便讓丫鬟撿起來,接過打開一看,頓時變了臉色!

  “怎麼了?”王獻之接過丫鬟遞來的靈芝茶,見她神色突變順口問了一句。

  “沒什麼。”郗道茂神色平靜的把帕子順手丟在一邊。

  王獻之也沒當回事,兩人梳洗完,又各喝一碗米油之後,才準備睡下。郗道茂等丫鬟們都退下之後,突然一把擰住了王獻之的耳朵,“好啊!你在外面花天酒地就算了!現在連紅顏知己的定情信物都要帶回家來氣我嗎?”

  王獻之不提防被她一把擰住耳朵,不由一愣,再聽完她的話之後,哭笑不得,“阿渝,你胡說什麼?我哪有什麼紅顏知己?”

  “哼!你自己看!”郗道茂嫌棄的拿起那塊素帕丟到了王獻之身上。

  王獻之打開一看,熏了名貴薰香的素帕上別無他物,僅有一個薄薄的唇印和一副淡淡的眉印。

  “怎麼?沒說話了?”郗道茂見他半晌不語,再想起之前在公主府上聽到的閒話,不禁又氣又急,“你是不是覺得別人房裡都有侍妾,就你沒有,覺得丟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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