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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盛瑤臉色變了,眼裡閃過殺機,不過沒等他動手,又一聲槍響傳來,那個人的手槍落地,握住流血的手腕驚懼地退開,大家抬起頭,就見盤旋上空的軍用機上,某人正架著狙擊步槍,這次瞄準鏡轉向葉盛瑤,似乎在暗示他,再不收斂,下一顆子彈就是給他準備的。

  這赤裸裸的挑釁讓葉盛瑤臉色更難看,舒清揚反而把手槍收了起來,向上方做了個收隊的手勢,在確認他們沒有危險後,直升機這才開走。

  “我不想再聽到刀龍會這個名字,給你一個月的時間解決。”

  舒清揚說完,給阿翩和邵燕黎使了個眼色,帶他們離開,阿翩經過葉盛瑤身旁時,微笑看著他胳膊上的傷口,說:“看來我大哥這次是有意的,葉先生,請多保重。”

  “你?”

  溫和澄淨的笑,跟早上見到的那個張牙舞爪的阿翩大不相同,葉盛瑤訝然看他,男子依舊微笑看他,說:“重新介紹一下,我叫舒清河,是舒家最小的兒子。”

  “清河!”

  被大哥訓斥,舒清河不敢怠慢,急忙乖巧地應了一聲跟上去,葉盛瑤的手下忙幫他包紮傷口,阮鷹見舒清揚頭也不回,忍不住大聲問:“舒警官給我們定了期限,那我們這幾次的損失該怎麼辦?”

  舒清揚腳步略頓,卻沒有回答,跳上葉盛瑤來時開的車,等弟弟和邵燕黎上了車後,掉頭便走,順手牽羊牽得堂堂正正,明目張胆。

  “這麼囂張,我現在開始懷疑到底誰才是黑社會。”

  看著絕塵而去的車,阮鷹氣急反笑,又轉頭看葉盛瑤的傷,還好槍只是貫穿肌肉部分,沒有傷到骨頭,這才放下心。

  見心腹氣憤,葉盛瑤反而好笑,在黑道打混多年,挨子彈跟吃飯一樣正常,他完全沒在意,舒清揚的脾氣比以前收斂了很多,如果換了三年前,他剛才那一槍絕對打廢自己這條手臂。

  “接下來警方內部要亂一陣了。”

  阮鷹投來不解的目光,葉盛瑤微笑道:“認識這麼多年,你還不了解舒清揚嗎?他這次如果沒吃虧,興許還不會動那些人,他吃了虧,這筆帳是一定要索回來的,所以,我們在掃平刀龍會的同時,還能看場好戲,至於我們的損失,相信有人會主動來解決。”

  回去的路上車裡很靜,舒清揚不是個多話的人,尤其是他被低氣壓籠罩的時候,邵燕黎陪舒清河坐在後排座上,也不說話,如果說上次舒清河雙重人格的揭破帶給他的是衝擊,那麼這次則是震驚,綁架、槍戰、飆車,這些對他來說都是小說中才會出現的畫面剛才就發生在他身邊,激烈拼鬥後造成的疲憊籠罩著他,希望一切是作夢,可是顛簸的車道不斷提醒他這不是夢,剛才他就是從這條路開車過去的。

  “這次是我的失誤。”舒清揚對這種生活早已習慣,開著車平靜地向舒清河解釋狀況:“警方內部有人在搞肅清,連著幾次藉機打擊葉盛瑤的勢力,葉盛瑤以為是我做的,所以綁架你們跟我談判,沒想到被刀龍會的人知道,杜慶陽想挑起我們的爭鬥,才會半路截殺你們,這件事我會解決,你就當什麼都不知道就行了。”

  舒清河眼帘垂下,遮住了眼瞳里的狠意,淡淡說:“希望葉盛瑤這次幹得漂亮點,將刀龍會徹底清除。”

  “他會的。”舒清揚說完,眼神掠過邵燕黎,問:“怕了嗎?”

  從上車,舒清揚的注意力就一直放在邵燕黎身上,從後照鏡看出了他的震驚和恍惚,淡淡說:“這就是我們舒家的人每天會面對的生活,如果你要跟清河在一起,就要有這樣的覺悟。”

  “不會再有下次了,我保證!”仿佛怕邵燕黎因為驚嚇而退縮,舒清河急忙抓住他的手,大聲強調。

  邵燕黎把手抽了回去。

  他感到疲憊的不僅僅是綁架經歷,而是看清了一些不得不面對的真相,腦子很亂,感覺所有事情都不對勁,但又說不出真正不對在那裡,他想冷靜一下,讓自己可以理清思路。

  回到市里,邵燕黎讓舒清揚把車開去舒清河的家,舒清揚有些奇怪,不過見弟弟沒反對,也沒多說什麼,很快,車停在了家門口,等他們下了車,他把舒清河叫過去,手機還給了他,說:“什麼都別想,洗個澡好好睡一覺,一切都會忘記的。”

  但願如此,邵燕黎默默想。

  可惜事不遂人願,回到家裡,洗澡時那些以往的經歷和飆車後的恐懼感一直在邵燕黎腦海里纏繞,手伸到面前,手指還在發著顫,他很想知道要怎樣才能止住它的顫抖,他感到心悸的除了今晚的冒險經歷外,是否還有別的?

  當晚邵燕黎拒絕了舒清河的同床,以想清靜的理由去了另一間臥室休息,舒清河沒勉強,交代他早點睡後就離開了,很乖巧、很好說話,因為他現在的身分是舒清河。

  邵燕黎睡得並不好,也許是習慣了有人在身邊的感覺,也許是綁架槍戰造成的恐懼,他作了一晚上噩夢,等他再一次從夢中驚醒,天已經亮了,頭很沉,全身都有種很強烈的倦怠感,卻又無法入睡,於是他起了床,來到客廳。

  客廳很靜,舒清河不在家,很奇怪的感覺,他只來過舒清河的家兩次,各種擺設他並不熟悉,但又不覺得陌生,這棟房子裡到處都透著屬於舒清河和阿翩的氣息,這種氣息影響著他,讓他的頭又痛了起來。

  睡眠不充足,不代表思維停擺,也許正因為想得太多,什麼都想清楚了,才無法入眠,邵燕黎嘆了口氣,坐到了沙發上,理了理因為輾轉而蓬亂的頭髮,悶悶地等了一會兒,不見舒清河回來,便站起身去了書房。

  書房跟上次一樣,擺放得乾淨齊整,邵燕黎隨手打開一個抽屜,裡面有個很大的透明首飾盒,裡面裝著各種閃亮的耳釘眉釘,還有許多邵燕黎不知道作何用途的飾品,看做工和寶石質地,光這盒東西就價值上百萬,他關上抽屜,又打開下面的櫃門,書櫃裡堆放著整套邵一刀系列,包括早已絕版的番外和周邊贈品,每一份都保存得很精心,旁邊還有一套相同的沒開封的系列書。

  邵燕黎抬起頭,書柜上方有一塊空下來的櫃格,如果把這套書放上去,正好就可以把空格補齊。他把櫃門關上了,走出書房,所有事實都證實了他的猜想,心很亂,他需要好好靜一靜,不想見任何人,尤其是舒清河。

  可惜事與願違,邵燕黎剛走到門口,門就開了,舒清河走進來,看到他,微微一愣,說:“時間還早,怎麼不多睡會兒?”

  邵燕黎不說話,只是默默看過去,舒清河也回望他,眼瞳乾淨而清澈,看不出一絲波瀾,最後還是邵燕黎收回了目光,放棄了無謂的對梘,因為不論心機還是城府,他都不是舒清河的對手,索性直接問:“你是誰?”

  舒清河很詫異,隨即笑了,“你在說什麼?我……”

  “別再騙我,告訴我真相。”打斷他的話,邵燕黎說:“你是舒清河,還是阿翩?或者兩個都不是,還是兩個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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