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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家人現在的工作都與警界有關,只有清河不同,我母親希望他可以在一個安定的環境下長大,清河的歲數跟我們差很多,所以我們都很寵他,把他保護得很好,不讓他受到一點傷害,清河也很懂事,雖然在這種環境下長大,但他非常乖巧,個性溫順,完全沒有嬌生慣養後的惡習。事情到此為止都很好,直到清河五歲時發生了一件事,讓我們發現了他個性中非常暴力的一面。”

  舒清河小時候比較孤僻,卻很受歡迎,每次出門,身邊總會圍很多朋友,那天大家在玩耍時,他突然動了手,鄰家小孩的頭被他扔去的小鐵釵打破了一個洞,血流滿面地叫救護車,想起以往舒清河偶爾表現出的暴躁傾向,他們意識到不對頭,安撫好氣沖沖地來興師問罪的家長,就立刻帶舒清河去看心理醫生,並做了一系列的檢查,結果一切正常,醫生說舒清河可能只是有輕微的隱性躁狂症,只要控制好情緒就沒事,讓他們別擔心。

  “不可能!”邵燕黎聽不下去了,出聲打斷,他認識的阿翩雖然有點小暴力,但很理智,不會無故去打傷別人,因為這種事就帶小孩子去看心理醫生,做家長的未免太誇張了些,他說:“一定是那個小孩先惹了他!”

  “你的反應跟我父母當年一樣,我們當時都不相信清河會這麼暴力。”舒清揚沒生氣邵燕黎的打斷,說:“那個小孩據說是附近統稱的小霸王,是調皮了些,不過他再怎麼厲害也只是個孩子,正常情況下小孩子吵架打幾拳已是極限,誰會用鐵釵敲破人家的頭?”

  “小孩子不懂事,下手當然沒輕重。”

  “我們當時也是這樣想的,所以除了聽醫生的建議約束清河的行為外,並沒有太在意,可是他十歲時發生了一件事,徹底顛覆了我們的想法,還有他的人生。”

  邵燕黎的心怦怦跳了起來,他感覺到舒清揚說的這件事跟阿翩現在的狀態有著很密切的關係,情不自禁屏住呼吸,等待他說下去。

  “清河十歲那年,我父親因為處理一件販毒案,得罪了當時勢力很大的黑幫,清河在出門時再次被綁架,照顧他的保姆被刺中頸部大動脈,在送往醫院途中就死了,他也消失了,我媽為此急得昏厥,我父親派人在黑白兩道做地毯式的搜索,可是過了三天都消息全無,就在大家都覺得沒希望的時候,醫院打來電話,說清河在他們那裡急救,讓我們馬上過去。”

  阿翩現在還活著,所以邵燕黎知道當初綁架案一定有驚無險,但即使這樣,心還是不由自主地吊在半空,想知道那三天裡阿翩究竟經歷了什麼。

  舒家的人接到消息趕去醫院,清河正在輸營養液,他身體嚴重脫水,神智不清,根本無法錄口供,後來警察從線人提供的情報中找到了綁匪藏身的地方,在郊外山腰的一個小木屋裡發現了兩人的屍體,一個心臟中刀,一刀斃命,另一個的腦袋被石頭砸得稀爛。

  鑑證結果很快就出來了,匕首是歹徒的,但匕首柄上的指紋卻是清河的,石頭上的指紋也證實屬於同一人,再加上清河被救時身上沾滿的血跡,種種跡象都表明殺人的是他,但由於清河當時記憶混亂,說話顛三倒四,根本無法敘述自己的經歷,於是舒父將案子壓了下來,報告書上只說是歹徒為爭贖金互毆致死,行兇的歹徒逃走,並發下拘捕令,可想知道,沒人能捉住那個不存在的兇手,這件事就這樣不了了之了。

  “怎麼可能……”邵燕黎聽著舒清揚的敘述,就像在聽一個離奇的綁票故事,很驚險,卻難以置信。

  “是啊,我們也都認為不可能,畢竟當時清河只有十歲,十歲孩子的智商體力都有限,但事實不可能因為我們否認就不存在。”舒清風從公文包里拿出幾份資料,推給邵燕黎,“這是十五年前的案件報導,和清河殺人時用過的兇器照片,還有那兩個混蛋綁匪的照片,不介意的話,可以一起看一下。”

  “十五年前?”

  邵燕黎吃了一驚,如果這樣算的話,那阿翩不就是已經二十五歲了嗎?可他看起來滿幼齒的,說他是剛進大學的學生也絕對有人信。

  當然,現在不是糾結歲數的時候,邵燕黎把文件翻開了,先是當年報導案件的報紙複印件,他匆匆看了一遍,報導內容比舒清揚描述的要粗略得多,自始至終也沒出現受害人的名字,文章很短,放在不顯眼的位置上,這樣的綁架案天天都會發生,公眾就算看到,也只會說又有富家小孩被綁架了,不知道這次贖金要多少錢,可能回頭就忘了,忘不了的是受害人和他的家人,就算過了十五年,這段記憶還像是根刺,扎在心裡,抹不去,也挑不出,只能儘量去無視。

  有關案件的勘察照片複印件卻很齊全,從兇案現場到死者到兇器的細微末節,都巨細無遺的存檔留下,邵燕黎越看越吃驚,迅速看完後,問:“為什麼這些還要留檔?要是有人發現這個案子是阿翩做的,不是會很麻煩嗎?”

  “咦,你的反應很奇怪啊,你聽了這麼多,擔心的不該是情人是殺人犯這件事嗎?”舒清風很驚訝,眉頭輕輕佻起,很快又笑了起來,說:“放心吧,我們舒家做事可不會給人留口實,這些證物上的指紋都是歹徒的,清河的早被抹掉了。”

  “那當初究竟是怎麼回事?”邵燕黎不解地問:“也許根本就真的有這個歹徒,他殺了人後,陷害阿翩。”

  “真希望事實像你說得那樣,那樣的話,我父母就不會這麼頭痛了,可惜啊,”舒清風攤攤手,“我們家有兩名刑警,兩名法醫,想否認都找不到藉口。”

  舒清揚接著說:“這個案子平息下來後,我們曾努力誘導清河說出當天的經歷,可是時隔幾個月,他的那段記憶依舊恍惚,我母親擔心他的隱性躁狂症再度發作,就帶他去看醫生,才知道那不是躁狂症,而是雙重人格,這就可以解釋一個十歲幼童怎麼會有超乎體能的爆發力,去殺死兩個成年人。”

  “是這樣的沒錯。”

  冷清聲音響起,門被推開,醫生跟那個女生走了進來,邵燕黎剛才被舒清風詢問過,這次特意注意了一下女生,發現她的確長得很漂亮,但身上散發的氣息太冷了,他對女人無感,對這種冰美人更沒有興趣,她唯一跟清河相同的地方就是用了這句口頭禪。

  “這是我小妹舒清灩,她是法醫,這位是幫清河看病的馮醫生。”

  舒清揚給他們做了介紹,兩人跟邵燕黎打過招呼後坐了下來,馮醫生照舒清揚的意思把舒清河的病歷交給邵燕黎,微笑說:“清河沒事,只是太累,在補覺而已,不需要擔心。”

  邵燕黎接過病歷,有些不快地看舒清揚,病歷是病人的個人隱私,即便是家人也沒權調查,更別說任意給外人看。

  “這是病情大概,我只是想讓邵先生了解清河的病有多重,至於詳細資料,只有馮醫生一人知道。”

  品出邵燕黎眼裡流露出的指責意味,舒清揚解釋道,又把目光轉向馮醫生,馮醫生說:“雙重人格並非小說中寫的那樣匪夷所思,其實我們每個人思想中都存在著雙重甚至多重性格,只是大多數人都有明顯的主人格來控制自己,但一旦第一人格無法控制事態發展,或者處於極度危險狀態時,他就會在潛意識中產生附屬人格來保護自己,做一些第一人格清醒時無法做出的事情,清河就是一個很明顯的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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