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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到許可後,舒清風走到被告席前,蕭鷂站在裡面,跟他相對而望,跟上次見面相比,蕭鷂瘦了一些,但清瘦反而讓他顯得很精神,兩個人距離很近,他幾乎可以感覺到屬於男人特有的氣息,冷清而溫和,是他懷念的味道。

  舒清風有些後悔了,為當初他在氣憤下做出的任性決定,如果當時他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一定會選擇其它的解決辦法,不過過去是回不去的,他只能面對現在存在在自己面前的事實,再給他一點時間,他一定儘快拿到袁泰祥的犯罪證據,把蕭鷂救出來。

  他託了下眼鏡,翻騰的心緒掩在冷靜外表下,問:「被告人,你願意當庭發誓,所說之言並無任何隱瞞嗎?」

  蕭鷂從沒想過他跟舒清風會在法庭上有針鋒相對的一天,看著眼前這個男人,衣著得體,神態篤定,除了剛跟自己對視時,鏡片後露出一閃而過的燦爛外,再沒有其它情緒流露,這份自信是優雅的,不可一世的,仿佛在這裡一站,就已經告訴所有人,他,舒清風,一定會贏得了這場官司,不管對手是誰,正如他曾說過的,法律是沒有激情的理性。

  於是蕭鷂也冷靜回復他,「我願意。」

  「很好,」舒清風微笑說:「那麻煩你把剛才所說的經過再重新敘述一遍。」

  「我反對!」汪律師提出反對意見。

  他出庭前仔細研究過舒清風的辯護風格,這是舒清風最擅長的手段,在對方一遍遍講述經過的途中,趁他頭腦混亂時找出弱點來攻擊,他不能給舒清風這個機會,可惜法官駁回了他的請求,因為舒清風說他需要再仔細聽一遍細節。

  還好在蕭鷂講述過程中,舒清風沒有打斷他,不過汪律師更認為這是他根本找不出破綻,蕭鷂所說的都是真實的,至少直覺和搜集來的證據告訴他,這個男人是清白的。

  舒清風翻看著手上的資料,直到蕭鷂講完,他說:「你說得很完整,不過我想問一句,為什麼你會那麼晚去死者家裡?」

  蕭鷂眉頭皺起,不快地瞪舒清風,舒清風回復他的是一抹很和善的微笑,於是他只好回道:「因為她打電話給我,說想見我,我就過去了。」

  「有什麼事重要到要連夜過去相談?」

  這次蕭鷂猶豫了一下,他摸不准舒清風對自己緊追不捨的用意,他是在暗示自己坦白嗎?可是那樣豈不是會牽連到他?

  猶豫中汪律師幫他接了過去,說:「舒律師可能是對男歡女愛的事更感興趣。」

  舒清風無視汪律師的敵意,鏡片後眸光流轉,注視著蕭鷂臉上的表情,「我只對真相感興趣,我想被告人如果真是死者的情人,也一定希望為她找出真兇,討回公道是不是?」

  話中有話,蕭鷂便順著他的話說下去,「是。」

  「那麼,作為情人,你們當然有過性行為?」

  蕭鷂沉默了,默認跟何麗純的情侶關係本來就是逼不得已,否則他無法說清自己晚上去何家的原因,但這不表示他可以信口雌黃地說出更荒謬的謊言。

  靜靜盯著舒清風,他想知道他為什麼逼自己,舒清風卻不給他考慮的餘裕,繼續問下去:「你經常出海,會不會因為滿足不了對方而導致關係惡化?死者的家傭證明你這一年裡根本沒去過她家,為什麼偏偏在她死亡當晚出現,作為情人,不去對方家裡不是很奇怪嗎?還是你更喜歡汽車旅館之類的場所……」

  一句緊接著一句的問話,逼得蕭鷂完全沒有退避的餘地,他不是第一次看舒清風上庭,卻發現當作為被逼問的對象時,那種壓迫感有多麼強烈,即使是對情人關係的自己,舒清風也沒有絲毫容情,更何況是那些不相干的他人?窒息感達到頂峰,轉化成怒火,他搞不清舒清風的用意,但不管他用意如何,這樣的指責都讓自己感到難堪,憤怒之下,他大聲道:「我拒絕回答!」

  汪律師見蕭鷂情緒激動,怕他失言,急忙對法官說:「法官大人,證人律師詢問的這些隱私問題跟本案無關,他的誘導很容易造成我的當事人精神失控,給陪審團留下不良印象。」

  「請法官大人給我一點時間,我馬上就能證明我的問題跟本案是有關聯的。」

  「證人律師,請馬上進入正題。」

  得到了法官的首肯,舒清風無視憤憤坐下的汪律師,把目光再次轉向蕭鷂,繼續問:「你跟死者究竟是不是情侶關係?那晚她為什麼約你去她家?如果你想洗清罪名,就把實情原原本本講出來。」

  「我剛才說的都是實情!」蕭鷂再度氣憤地回道。

  舒清風面對著他,手搭在被告席的台案上,手指輕敲,遠處的人無法看到他的小動作,但近在咫尺的他可以清楚明白舒清風打出的信號,他要他不要多慮,把知道的都講出來,可是他怎麼說?說何麗純在電話里告訴他袁泰祥讓律師搞鬼弄走了她的股份?還是說她的死也跟舒清風有關?他要的是在法庭上意氣風發的舒清風,而不是被指證的人,更不會由自己來做指證!

  「那晚,我本來是打算向他求婚的。」注視著對方,蕭鷂輕聲說。

  舒清風一怔,輕彈的手指登時頓住了,他當然聽得出蕭鷂口中的「他」指的是誰,也知道蕭鷂不可能突如其來說出這麼一句話。

  果然,就聽蕭鷂繼續說:「他是個很任性又自我意識很強的人,總是自以為是的計劃所有的事,他這種愛和在意經常讓人感覺很累,但這也許也是他的唯一表達方式,所以雖然很過分,我還是選擇了接受,那晚,我拿了戒指,準備向他求婚,可惜,結果很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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