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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錢真的無法無天了嗎,沒人能管嗎,現在連說都不能說了?!”

  “感受到了資本的力量,你國吃棗藥丸。”

  “水軍就別洗白了,洗不乾淨的。”

  “媽的,富二代要是真的敢出來,老子提刀守在他家門口。”

  ……

  激烈的評論,一條比一條瘋狂,看得姜妍心驚膽戰,毛骨悚然。

  她無法想像,這些激烈的言辭,當年是怎樣刺激這一個悔恨的少年脆弱的神經,逼得他走上自殺的道路。

  陸凜忙完自己的工作,好不容易找到閒暇的時機,給沈芝打了個電話,急切問道:“媽,你是不是花錢請水軍了?”

  “請了。”沈芝坦然說。

  “你這樣只會適得其反。”陸凜急切說:“更加激起民憤。”

  “我能怎麼辦!”沈芝說:“我不能眼見他們這樣詆毀你弟弟!”

  “這件事不去理會,慢慢就會消停下來,現在人用臉滾鍵盤說出來的話都不負責任,你不去看這些東西就完了。”

  “你還真是說的輕鬆,當初就是這些話逼得你弟弟自殺,現在他馬上出獄,這件事又被鬧出來,說不定就是姓姜那個記者搞的鬼,存心報復我呢。”

  “沒有的事。”陸凜說:“她報復你什麼,你是我媽啊。”

  “氣不過我那天去找了她唄。”

  “你找了她?”陸凜訝異:“你找她做什麼?”

  沈芝說:“我告訴她,你弟弟當年醉駕的真相,是為了趕回去見你那個混蛋爹最後一面。”

  陸凜握電話的手突然緊了緊,憤聲道:“你答應過我不說這個事!”

  “你還答應過我以後和她劃清界限,你做到了嗎?你現在和那幫混蛋記者蛇鼠一窩,你就別叫我媽了,我就當沒你這個兒子。”

  沈芝氣得已經口不擇言。

  “媽。”陸凜的聲音突然轉了沉:“姜妍,我一定會和她結婚,不管您同意不同意。對了,您最好同意,否則小孩生下來,沒有奶奶疼會比較可憐。”

  他說完不等沈芝反應,用力掛掉了電話。

  當天晚上,姜妍回家的時候,在門口見到了陸凜,他高高大大的身影站在樓道口,手揣在兜里,頂上暗黃的燈光打下來,背影顯得落寞蕭索。

  姜妍心頭一刺。

  兩個人隔著遠遠的一段距離,遙遙相望。

  “你怎麼來了…”姜妍話音未落,陸凜已經邁著步子大步流星朝她走了過來,一把將她用入懷中,抱緊了她。

  非常非常用力,好像一鬆手她就會不見似的,抱得姜妍都要窒息了。

  她以為陸凜看到了今天的報導,於是安撫地拍了拍他的背,溫柔地說道:“陸陸哥,我看到網上那些評論了,話說得很重,你不要去看,不去看就沒關係。”

  “嗯…”

  陸凜當然不是因為這個事,但是他此時也不想辯解什麼,如果她心疼,就讓她…再多心疼一下子好了。

  “後天我和媽媽會去接小哲出獄。”

  姜妍身形微微一顫。

  “晚上,一起吃個飯吧。”陸凜的聲音嘶啞,帶著懇求:“把話說開,以後…就是一家人,重新開始。”

  姜妍的手撫過陸凜的脖頸,抱緊了他。

  第54章 道歉

  下午四點,江城第一監獄門口。

  不知是不是巧合,天空竟飄起了絲絲滑滑的小雨星子,和沈哲駕車出事的那晚,何其的相似。

  監獄外圍的空曠地上,早已經堵滿了記者,他們穿著亮色的膠質雨衣,架起了攝像機,對準了監獄的大門口,也有不少自發過來的市民,冒著大雨圍觀。

  沒多久,一輛黑色的寶馬車從公路邊駛來。

  監獄大門打開,沈哲被獄警護送著走出了大門,護送他的是一位女性獄警,平時在監獄裡對沈哲多有照顧。

  她挺喜歡這個懂事有禮貌的男孩,臨走的時候,她理了理沈哲的衣領,說道:“出去了好好生活。”

  “謝謝劉姐。”

  沈芝從黑色寶馬車裡出來,神情激動地迎上沈哲,顫聲喚道:“阿哲,媽媽來接你了。”

  “媽媽。”沈哲紅著眼睛跟母親擁抱,隨即轉向哥哥,兩兄弟用力抱了抱。

  陸凜輕拍他的肩膀:“走吧,先上車。”

  “嗯。”

  記者們見到沈哲出來,一擁而上,閃光燈咔咔作響。陸凜將早已經準備好的口罩掛沈哲耳朵上,護著他坐上了車。

  “沈哲,請問你對那場車禍的受害人有什麼話要說嗎?”

  “網上關於你的言論有很多,你對此有什麼回應嗎?”

  “當年自殺,是因為良心愧疚不安,還是因為受不了輿論壓力?”

  “請你跟我們說兩句吧!”

  陸凜將沈哲護在身後,抬頭看向記者:“沈哲已經為自己的做所做為付出了代價,對於受害人,我們全家都很愧疚,同時一定會傾盡全力補償他們,願死者安息,生者堅強。”

  就在這時候,人群中不知哪裡飛來一雙鞋子,猝不及防砸在陸凜的額頭邊,頃刻砸出一個紅印子。

  周圍一片譁然。

  “什麼死者安息生者堅強,富二代開車撞人肇事逃逸,就該判死刑!才關三年就放出來,艹了狗了!肯定是你們買通了法官!!富二代該死!該死!”

  “哥!”沈哲眼淚頃刻掉了下來。

  陸凜面無表情,讓沈芝和沈哲先上車,關上了車門,他擦了擦額頭的血跡,看向鏡頭:“該不該死不是你說了算,是法律說了算。”

  他緩緩道:“我弟弟犯了錯,給另一個家庭造成了不可彌補的傷害,也給社會造成了惡劣的影響,作為肇事者的兄長,我深感抱歉。”

  他對著鏡頭,深深地鞠了一躬。

  “作為人民警察,打擊違法犯罪,維護公平正義是我們的職責。”陸凜擲地有聲:“但是作為兄長,我對我弟弟的行為也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所有有任何不滿的發泄,請儘可能沖我來。

  “養不教父之過,父親不在,便是兄之過。”

  陸凜說完這番話,現場也安靜了下來,大部分記者和市民都認識陸凜,這位總是沖在第一線的大隊長,不管是誰家丈夫打了老婆,家長里短的鄰里糾紛,還是臥底傳銷或者與毒販鬥智鬥勇,總能見到他的身影。

  眾人熄聲,陸凜坐回車裡,司機開車離開。

  沈芝雖然之前和陸凜置氣,但無論如何還是關心兒子,她從包里摸出創可貼:““凜凜,給我看看額頭。”

  “小傷,血都沒流。”陸凜毫不在意地拿出手機,給飯店那邊打了個電話:“嗯,我們現在過來,四個人。”

  沈芝突然抬起頭,冷冷說:“什麼四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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