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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三點……

  司徒想了想,又發了一條微信:昨天去看你林哥了,還是一日既往的脾氣暴躁啊。

  很快,微信回覆:眼睛好點沒有?瘦了還是胖了?那地方條件怎麼樣?吃得好不好啊?睡的好不好啊?

  司徒只回了四個字——一切順利。

  第22章 錯軌、倉鼠、饕餮

  這時候,馬路對面的自行車行開了店門,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收起了捲簾門,將營業的招牌掛好,店門大開,陸續推出幾輛做樣品的腳踏車。司徒緊了緊領口,轉身打開車門,推了推正在裡面補眠的鄧婕,“人來了,走吧。”

  鄧婕迷迷糊糊地下了車,寒冷就像一記拳頭狠狠地打在她的臉上,瞬間清醒過來。鄧婕哈出一口氣,提起精神,與司徒一起朝著馬路對面走過去。

  司徒走到男人背後,見他正仔細地給每一輛車掛好價格牌,等了片刻,等到男人把所有的價格牌都掛好,才上前一步,“老闆,早上好。”

  老闆聽到聲音,轉回身,看到一男一女,還以為他們是要買車,招呼道:“早啊,買車還是隨便看看?”

  司徒說:“我是來請教一些事情。”

  老闆一愣,打量了司徒一眼,問道:“你認識我?”

  司徒點點頭,遂收斂了臉上的笑意,正色道:“賀宇先生,賀梅是您妹妹吧?”

  賀宇的臉色頓時沉了下來,眉宇間流露出抗拒,甚至還有點怒氣。鄧婕上前一步,將司徒拉到了身邊,對賀宇說道:“別誤會,我們沒有任何不良企圖。只是來跟你核實一些情況。”

  “核實情況?”賀宇的怒意已經不加掩飾,緊皺著眉頭,問道:“你是警察?”

  鄧婕出示了證件,這反而讓賀宇更加疑惑,因為證件上對方所屬地區是五華市。

  司徒謹慎地上前一步,低聲說道:“我們是為了調查417案。”

  鄧婕拿不準賀宇是否知道417案,有些擔心司徒這麼說會引起對方更大的反感。豈料,賀宇的表情極為驚訝,就像被司徒嚇到了似得。從他的臉上,鄧婕幾乎可以確定——他知道417案!

  賀宇深深地吸了口氣,又緩緩地吐出來,白氣瀰漫在臉上,只留一雙眼神複雜的眼睛可以看得清清楚楚,他似乎在努力克制著某種情緒,低下頭,朝著店裡走去,並說:“跟我進來吧。”

  幾句話的功夫,鄧婕竟然忽略了寒冷,直到被允許踏入店內,才忽然覺得雙手凍的有些麻木了。

  三人走進店裡之後,賀宇把營業中的牌子摘了下來,換成另一後面“休息”掛了上去。店門一關。賀宇抓了抓頭髮,這才意識到手套還沒摘,扯下手套隨便丟到一邊,一屁股坐在腳踏車的後桌上,等著司徒的下文。

  司徒搓了搓冰冷的手,說道:“2004年4月17日,五華市私人診所醫生鄭開死於地下手術室,同年八月,你妹妹賀梅在永源市死於車禍。看上去,這兩起案件風馬牛不相及,但是我以及我的一些警察朋友,覺得另有隱情。”

  賀宇的嘴抿成了一條線,看想司徒的眼神,說不清怒亦或是悲。

  司徒從口袋裡拿出煙盒,給賀宇一根,賀宇猶豫了一下,才伸手接過來。他們各自拿出打火機,點燃香菸。兩秒鐘內,他們做了相同的事情,與案件無關,卻潛移默化似地消弭了一些陌生感。

  賀宇的手搭在腳踏車的車座上,淡淡的青煙繚繞而上,他微低著頭,好似自語地說:“當初她從五華市回來就不對勁,心事重重的,經常把自己關在屋裡,一關就是幾天。”說到這裡,賀宇抽了口煙,轉頭看著窗外,漠然地說:“這些年永源市變化很大,我是親眼看著一片片老城區被拆遷,一棟棟大廈蓋起來。我妹妹出事的那條街道在那時候是個中途廢棄的拆遷區,原住戶不滿開發商給的補償款,很多都賴著不走,那片兒特別亂。小梅從小到大都是個規矩孩子,那種地方是不會去的。我一直想不通,晚上十一點她去那片兒幹什麼。”

  想不通既是疑點。

  鄧婕適時地提了一個問題:“關於那個酒駕司機……”

  “責任都在他身上,被判了刑。去年心臟病突發,死在裡面了。”

  聞言,司徒蹙蹙眉。如此一來,又斷了線索。

  賀宇繼續說道:“小梅肯定有事瞞著家裡,我也問過她,但是她不說。出事那天晚上,我們都以為她已經睡了,沒想到她會偷偷溜出去。接到電話,我媽還以為是誰在惡作劇,特意去小梅房間看了一眼。”

  司徒挑高視線,瞧著賀宇。

  “她房間很亂,好像走得時候特別匆忙。”

  司徒問道:“賀大哥,賀梅有沒有跟你提過鄭開?”

  賀宇抽了幾口煙,似乎是在回憶,過了一會兒才說:“我問過她。她在鄭開那個診所打工,家裡多少要了解一些情況。她回家之後我問她怎麼辭掉工作回來了,是不是那個醫生欺負你了。小梅只說很想家,不想在外面工作了。其他的我也沒多問。大概是過了幾天,我在報紙上看到鄭開自殺的報導,那時候我還問過小梅是不是同一個人,小梅的臉都白了,什麼都沒說。”

  這也是賀宇覺得不解的第二個疑點。然而,再問賀梅什麼問題,她只是幾語帶過,從未正面回答。

  聽到這裡,鄧婕問道:“你記不記得,有個警察來找過賀梅?也是五華市的,是個法醫。”

  賀宇蹙眉想了想,說:“沒什麼印象了。”

  鄧婕從里壞口袋裡拿出錢夾,在最裡面的夾層下抽出一張照片來,對賀宇說:“就是這個人,當時他找賀梅的時候可能沒穿警服,所以你沒印象。”

  賀宇仔仔細細看著照片,看了很久很久,才回道:“好像見過……剛開春兒的時候吧。”

  “是的,大概五月十號左右。”鄧婕說。

  “啊,我想起來了。”賀宇將菸蒂丟在地上,踩了一腳,“那年熱得早,五一過後就能穿短袖了。那天陽光非常好,我在小區樓下跟鄰居閒聊,這個人來的時候,拿著一大袋的車厘子,紅紅的,滿滿的一大袋。”

  明媚的陽光包裹著車厘子的深紅,就像在記憶的畫布上塗下了重重的一筆。

  司徒暗想:五月份的車厘子還是很貴的,如果品種上佳,一斤就需要八十多元。滿滿一大袋是個什麼概念?少說也要兩三百吧?

  “賀梅喜歡車厘子?”司徒問道。

  賀宇點點頭:“我妹妹特別喜歡吃車厘子,一次能吃掉一斤多。”

  看來,陸正航對賀梅做了不少研究。

  可惜的是,賀宇只見過一次陸正航。賀宇能察覺到,這位曾經拿著滿滿一袋子車厘子的警察,是關鍵。

  “你……”

  “叫我司徒就好。”

  賀宇點點頭,問道:“這個人怎麼了?“

  司徒瞥了眼鄧婕,沉聲道:“他是5月10號從永源市回到五華市,沒走出車站就被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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