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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者格倫會打給他,這樣納什就不會覺得自己像個跟蹤狂一樣了,畢竟他曾經告誡別的執法部門要小心這種瘋子呢。

  他在飛往華盛頓特區的航班上睡著了,過去一周他睡得很少,他們倆都沒怎麼睡。畢竟,他和格倫都覺得春宵一刻比什麼都重要。

  當納什到了華盛頓,他拿了行李,然後駕車前往佛雷德里克斯堡。他中間只停了一次,還是為了買牛奶。

  到家後他放下行李,聽了電話留言,看了下手機,把衣服洗好,又看了看手機,接著查郵件,然後第三次看了看手機。

  什麼都沒有。

  似乎格倫比納什更懂得告別這個詞的含意。

  但隨後納什想起了在機場時格倫的神情。不,他怎麼都不相信格倫不想收到他的消息。他們都認同遠距離戀愛不可能長久,但事實卻是:他們已經不再是單純的炮友了。當然,他們之間不可能有未來,因為這段關係比離開了枝頭的花朵更短命。但是從另一個角度看,花的生命雖然短暫,但它們綻放的過程卻絢爛無比。

  噢,老天,他這麼詩興大發,一定是缺乏維生素了。

  但可以肯定絕不是“維生素S③”!

  ③Vitamin S為俚語,代指sex。

  納什想到這,傻笑起來,他在通訊錄里找到格倫家裡的號碼,然後撥了出去。等了一會兒,電話被接通了。

  “餵?”

  “是格倫嗎?”

  “你是哪位?”

  這個聲音不是格倫的。它更尖銳,還有鼻音,事實上——操——這好像是瑞恩·沃克警官的聲音。在過去一周的培訓課上,納什經常能聽到沃克警官的聲音。沃克是個自認為無所不知的人,他的那點個人經歷對別人而言其實無關緊要,但他好像拒絕接受這個事實。

  在格倫的電話里聽到沃克的聲音讓納什很困惑也很生氣:“格倫在嗎?”

  “你到底是誰?”

  納什直接問道:“沃克警官,我是韋斯特探員,哈洛警督在哪?”

  對面突然沉默了,這沉默讓納什感到十分不安。

  沃克也毫不示弱:“噢,韋斯特探員啊,我們大家都想知道他究竟去哪了。”

  “你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沒有人知道哈洛警督的下落——他失蹤了。”

  第二章

  貝爾萊克警局的格倫·哈洛探長最後一次出現在人們的視野里,是在星期日下午的四點到五點之間,當時他正驅車離開波卡特洛機場。哈洛在蒙彼利埃警局工作了十幾年,但那天他卻沒有去上班,而且直到現在大家都不知道他究竟去了哪裡。

  科利爾警長說,局裡的人從周一早上就開始調查哈洛失蹤的原因,他們需要知道哈洛是不是自願離開的。

  哈洛是高加索白人,六英尺一英寸①高,體型偏瘦。他有一頭褐發,瞳色介於淡藍和灰色之間。警方暫時還沒有排除謀殺的可能性。

  ①約合1.85米。

  “哈洛失蹤的背後有無數的可能性,因此我們無法給出結論。”科利爾說。“警察遭到綁架並非沒有先例,所以我們還在調查,希望能儘快找出導致哈洛失蹤的真正原因。”

  根據蒙彼利埃的受害者代言人瑪麗琳·貝內特的說法,哈洛的日常工作包括監督警局日常調度,並涉及一些人事上的管理。作為一位認真負責的警官,他的突然離開顯然屬於“反常行為”。

  貝內特說:“這件案子的特殊性已經足夠引起我們的重視了,哈洛的家人也十分擔心。”

  根據調查,哈洛的家庭經濟條件良好。在工作中,他既沒有遭遇挫折,他的人身安全也未受到威脅,更沒有接到過任何恐嚇,因此他的失蹤與上述因素皆無關聯。

  貝內特還提到,作為一個健康強壯的男人,哈洛經常在閒暇時間出去野營和釣魚。

  目前,這起案件主要由蒙彼利埃警局負責調查,貝爾萊克河谷警局也將會提供適當的支援。如果前者在四十八小時內找不到到哈洛,他們就會向州警察局提出援助申請。

  科利爾表示,目前警方還沒有任何線索。哈洛最後一次出現時,身著淺色牛仔褲和深藍色連帽衫,腳穿一雙耐克籃球鞋。他駕駛的汽車是一輛2007年產的銀色尼桑埃斯特拉SUV。

  “我想對格倫說,如果你能看到這段採訪,請打電話給我們告知具體的情況。”科利爾說,“此外我也在這裡敦促公眾,如果看到格倫或者疑似格倫的人,請務必打電話告知我們。任何持有相關線索的公民都可以撥打208-847-4000聯繫到蒙彼利埃警方。”

  因為受到濫用警力的指控,蒙彼利埃警局正在接受區檢察官的審查。之後,由該警局負責調查的兩起案件因為涉嫌暴力執法而被叫停。經過愛達荷州警察同業會的確認,這兩個案子實際由同一名警官負責,他叫朗·普列文,是一名探長,已被撤職。科利爾說,哈洛本人與這兩起案件的調查並無任何關係。

  格倫·哈洛走出婆卡特羅機場後上了他自己的車,然後就人間蒸發了。最後一個看到他的人,是在機場出口向他揮手示意通行的機場安保人員。

  納什提出了正式協助此次調查的要求,但是被駁回了。尋找失蹤的警察並不是FBI的職責,更不用說這個警察可能是自願擅離職守的;而蒙彼利埃警局也不會向FBI尋求援助,所以納什動用了自己從未休過的年假,回到了貝爾萊克河谷。

  納什回來的時候,格倫已經失蹤三十六個小時了。如果格倫不是故意失蹤的,那他能安然無恙歸來的可能性就很小了;如果格倫是故意失蹤的,那麼警局的人則根本不可能找到他。警察的自殺率是普通人的兩倍。他們自殺的可能性比死於犯罪分子之手的可能性要高出兩到三倍。而且大多數時候,朋友和家屬對於他們的死是完全沒有心理準備的。

  格倫很可能把車停在了一個荒無人煙的地方,此時此刻,他坐在裡面,腦袋已經被子彈炸掉了半邊。納什儘量不去想那樣的場景,但這幾年他審查了太多犯罪現場的照片,設想各種糟糕的畫面實在是太容易了。

  科利爾長官告訴納什:“格倫曾是……一直是……個話不多的男人。有時候他的心情會不太好,下班之後也很少和同事一起出去消遣。”

  “心情不好是因為什麼?”

  科利爾在蒙彼利埃警局的辦公室狹小凌亂。1896年,布奇·卡西迪的野幫試圖搶劫當地銀行,科利爾的公告牌好像從那時候開始就再沒有更新過了。納什坐在科利爾的辦公室里,警長喝了口咖啡,然後輕輕地放下杯子:“我不知道。像我之前說的,他不太談自己的事情。以及,韋斯特探員,你介意我問問你為什麼對這個案子感興趣嗎?你有點兒越界了。”

  你出櫃了嗎?納什當時是這麼問的,格倫苦笑了一下說,這件事不是非黑即白的。準確地說我沒掩飾過自己的性向,但是也沒有什麼人值得我出櫃。你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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