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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經蘭姨以為他和榮欣兩人看對了眼,極力撮合,鬧了些誤會,嚇得榮欣躲回國外繼續讀書逍遙去了,他倒是不太明白榮欣那好像有些落荒而逃的架勢,但他確實還是挺尷尬的,還好後來跟蘭姨解釋清楚了,這事才作罷。

  但,蘭姨接著又把目標放在了各世家裡待字閨中的名媛。

  ——於是,造就了今天的這一場“約會”。

  陸靜雅的確是個好女孩,不但美麗聰慧,多才多藝,而且性子也正如她的名字一樣,溫雅嫻靜,沒有一般世家千金的浮華嬌蠻。這樣一個既有家世背景,又漂亮賢惠的女孩的的確確是一個完美的妻子人選。

  張達明很喜歡陸靜雅,但這種喜歡,就跟他喜歡林慧兒、喜歡榮欣一樣,像朋友一樣的。他不知道陸靜雅心裡是怎樣的想法,也許,他應該跟她坦誠地說明白。

  “早。”張達明笑笑,應道。

  今天他們要乘直升機到公海上的郵輪玩兩天。這次遊玩,竟是陸靜雅先提出來的,他本想拒絕,但之後實在耐不住蘭姨的極力鼓動,只好硬著頭皮答應了下來。

  陸靜雅很是主動地安排了這次行程,甚至為了遷就他周五晚上的加班,提出周六一早從香港過來接他後再一起去機場。

  一路上,兩人在車廂里都有些尷尬的沉默。畢竟他們在蘭姨的安排下才見過一兩次面,當時都是長輩在場,還能稍微說上兩句,但現在只有他們兩人,一時竟然沒有什麼話題。

  “那個……”

  “明哥,我……”

  想了想,張達明決定先打破沉默,隨便找點話題聊聊,而這時居然陸靜雅又和他同時開口。

  兩人不好意思地相視一眼,張達明清清喉嚨,笑著示意道:“你先說。”

  陸靜雅臉色微紅地低下頭去,過了一會兒,才說道:“希望這次約你出來,你不會覺得很唐突。”

  聞言,張達明只好連忙擺擺手,道:“不會不會,這麼好的天氣,出去海上也是一個不錯的主意。”

  陸靜雅抬起頭笑著看了看他,心情似有些放鬆了下來,語氣稍微輕快了些:“前兩天我一個好友給我打電話也是這麼說的,她說她現在在海上,問我要不要一起出來玩,我其實想去很久了,但一直家裡都不放心我一個人去,這次好不容易有個伴,所以,真是很感謝你願意陪我出來。”

  不是太明白陸靜雅話里的意思,張達明挑挑眉,只能接口道:“沒什麼,最近工作都很忙,今天能出來透透氣,說起來我也是要謝你的。”

  ——直到他們乘了數小時的直升機到達了海上一艘巨大的郵輪後,張達明才明白究竟為什麼陸靜雅要說如果她沒有陪伴她的家人不會讓她來這裡。

  原來,這其實是一艘在公海上的豪華賭船。

  待他們從郵輪的直升機平台走下,一個穿著火紅短裙剪了利落短髮的女子迎了上來,笑著和陸靜雅擁抱,一雙銳利的鳳眼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張達明,然後她附在陸靜雅耳邊笑著輕聲說道:“眼光還不錯。”

  陸靜雅的俏臉霎時紅透,羞惱地拍了好友的手臂一下,低下頭去;張達明雖然不知道兩個女孩說了些什麼,但看到陸靜雅的表情,他也明白了大致的意思,不禁有些尷尬地撇開眼。

  “我是何婉琪,和靜雅一起長大的好友。”何婉琪笑著主動伸出手大方地自我介紹道。

  “張達明。”他連忙伸手和何婉琪握了握,點點頭道,“幸會。”

  “說起來,我們還算是有些淵源。”何婉琪揚揚眉,笑道,“你在榮海身邊做事,應該會認識我的表哥,洪琛。”

  見張達明的表情有些訝然,何婉琪勾起唇角一笑,拉了陸靜雅,伸手示意道:“甲板上海風大,我們還是先回船里再說吧。”

  兩人跟著何婉琪走進了船內的大廳,迎面就是一個巨大的金銅鏤空雕花游龍屏風,格外地震撼大氣;而抬起頭,天花頂繪著一朵造型古樸雅致的金蓮,周圍的牆壁用紅黑色的琉璃馬賽克拼貼成無規則卻隱約好似一種圖騰的花紋,在燈光的映襯下,整個大廳給人一種很富貴恢宏的氣勢。

  三人邊走邊聊,大致參觀了一下在郵輪中央占據整個郵輪三層面積的巨大賭場。

  何婉琪與陸靜雅,兩人雖是好友,但光看外表就知道兩人的性格是南轅北轍。不同於陸靜雅的溫柔安靜,何婉琪幹練利落,從骨子裡透著精明,是一個銳利火辣的美人。

  “好了,這裡就是我給你們安排的房間,”何婉琪在一處有著寬大的觀景陽台的走廊上停下腳步,伸手分別指了指兩個相鄰的房間,笑眯眯地道,“這可是全船視野最好的房間,希望你們滿意。另外,房間裡都備好了飲料餐點,你們可以好好休息一下,傍晚餐廳會有表演,可以下去看看,而且,我新找的法國大廚手藝很不錯哦。到了晚上我再帶你們進賭場過過癮。”

  說完,何婉琪朝陸靜雅眨眨眼睛,然後笑著轉身走了。

  ——

  這艘賭船是屬於東南亞賭王何瑞禮的產業。何婉琪是何瑞禮的孫女,是何家第三代唯一一個女孩,從小聰明機敏,最受何瑞禮的疼愛,但性格卻不似一般的豪門千金,反倒幹練狠利,有很強的手腕,從她一大學畢業後,就一直替她的祖父管理著這艘海上豪華賭船。

  這艘賭船一直在東南亞的公海上航行,只接待豪門貴族、世家名流,入場費美金三萬,賭場內最小籌碼只有五千;船上除了賭場,還憑藉船上尖端的科技設備和武器、僱傭兵保鏢,以及賭王何瑞禮在東南亞廣泛的人面和勢力,提供號稱絕對安全無干擾的交易談判場所;除此以外,何婉琪還在世界各地網羅了不少名師大廚,船上提供的接待服務和美酒美食也都是世界一流的,不少人慕名而來,但想上船,除了付得起入場費,還得有足夠的身份,無名小卒和糙根暴發戶恕不接待。

  此刻正值天邊只剩一抹夕陽餘暉的美麗傍晚,在賭船甲板二層角落的一百八十度全景落地玻璃窗餐廳里,張達明坐在陸靜雅的對面,享用著何婉琪一手安排的法式大餐。

  他們的桌子位於落地窗邊,是餐廳觀景角度最好而又相對隱秘安靜的一處,餐桌上鋪著雪白的桌布,放置了嬌嫩芳香的鮮花,手工打制的純銀燭台和餐具相互輝映,晶瑩剔透的水晶酒杯中是1978年份的拉圖爾紅酒,餐廳的一隅有樂隊在演奏悠揚輕快的弦樂,而餐桌旁身穿白色燕尾服彬彬有禮的侍應正端上大廚精心炮製的美食。

  這真是一場奢華浪漫的燭光晚餐,只是——

  張達明有些不自在地拉拉脖子上的黑色領結,他從來都不習慣穿著這么正式的一身禮服,尤其痛苦的是還要穿成這樣吃飯,更尤其痛苦的是穿成這樣吃的還是最講究禮儀的法國大餐。

  此刻他多麼想念他公寓小廚房裡的泡麵,還有放在冰箱裡來不及吃的德記燒鵝。

  眨眨眼讓自己恢復清醒不要為了燒鵝而走神,他清咳一聲,掩飾地端起酒杯慢慢啜了一口紅酒。

  坐在他對面的陸靜雅見狀微紅著臉停下對何氏賭船傳說的滔滔不絕,有些羞赧地道:“嗯,抱歉,明哥,是不是你不喜歡聽這些?”

  聞言,張達明連忙放下酒杯,輕輕擺了擺手,道:“不不,不是,我只是……嗯,只是有些不太習慣吃這么正式的法國大餐。”

  陸靜雅聽了輕笑,放下手上的刀叉拿起餐巾優雅地抿抿唇,道:“沒有關係,——其實,我也不太習慣,家裡向來傳統,我也是比較喜歡中餐的口味。”

  對於陸靜雅表現出來的體貼,張達明只有勾起唇角笑笑,不再言語,——實際上,是他覺得和陸靜雅找不到什麼話題好說,從剛開始到現在,一直在說話的多半都是陸靜雅。

  陸靜雅端起紅酒,隔著酒杯和朦朧的燭光偷偷打量坐在自己對面那溫雅英俊的男子。以她的家世和容貌,從來都是有不斷的追求者,她也不是心高氣傲的人,家裡也沒有催促她的婚事,但她一直都沒有像別的千金那樣去結識其他的豪門子弟,或者在念書時就開始懵懂的戀情,她是一個單純又執著的人,覺得應該把自己最純潔最美好的初戀留給能真正打動她芳心的好男人,而不是隨隨便便地遊戲人間。陸榮兩家是世交,那天母親向她提起相親的事,她也只是應付著去見見,畢竟也是長輩的一番好意,只是,自從第一次見到眼前這個男子後,她就覺得,是不是,她一直悄悄盼望的緣分終於來了。

  雖然他只是榮家的義子,也沒有很高的學歷,甚至在榮氏,他也僅僅是榮家三公子的助理,可以說,以他的條件是遠遠配不上她的。但她相信母親的眼光,因為將她像小公主般疼愛寶貝的母親從來不會隨便將一般的紈絝子弟介紹她認識,她也相信自己的眼光,眼前的這個男人是這樣溫和美好,且不提他高大俊朗的外表,光是看著他那雙溫暖明亮的深褐色眼睛,就能讓人感覺到其中的平和敦厚;他工作上進又勤力,有著受人肯定的才華,又即將到國外繼續進修,她知道他就是一顆尚未完全打磨的璞玉,遲早是要閃耀出熠熠光華的。

  她相信他就是自己一直等待著的那個王子。

  和自己從小一起長大的好友婉琪最是了解她,知道了她的心事後,便玩笑說要看看是不是還有這樣的好男人,她也希望好友能夠見見他,於是便有了這一次的約會。

  看現在這樣的情景,好友是肯定了她的眼光的,不然也不會這麼盡心地為她安排。

  只是,以女人的敏感,她覺得現在這個讓自己傾心的人似乎並沒有與她相同的心思,只與她像普通朋友一般相處……這讓她的心裡有些忐忑,為什麼,為什麼呢?是自己不夠漂亮嗎?還是,有別的什麼原因……難道,他已經有喜歡的人了嗎……

  晚餐的後半部分,餐桌前的兩人都有些沉默,一個是不知道有什麼話可以說,而一個,是有話不知道該怎麼說,兩人各自懷著自己的心思,直到晚餐結束。

  窗外天色早已經暗了下來,墨藍色的天空中,垂墜著閃亮的星子,愈發顯得餐廳里的燭光搖曳而朦朧。

  這時,餐廳中央的小小舞池周圍亮起了一圈昏黃的燈,而樂隊恰時開始演奏起緩慢慵懶的舞曲,營造出了一種安靜而浪漫的氛圍。一些客人走進舞池,隨著樂聲輕輕踏出舞步。

  想了許久,陸靜雅好似終於下定了決心,然後,她優雅地從桌前站起身,溫柔地笑看著張達明,道:“明哥,請我跳一支舞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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