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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啦好啦,別折騰了,我今天住酒店吧。”盛銘覺得有些好笑,但還是壓下嘴角的弧度,“知道你關心我了,我明天就去報警。”

  程榕突然垂下雙肩,很是喪氣,語帶遺憾:“你都還沒去過我公寓呢……”

  盛銘忍不住笑了,摸摸他的頭:“你那狗窩等你收拾好了我再去吧。”

  “真的嗎?”程榕的眼睛在只有月光的夜裡,一下子就亮起來了。

  盛銘感覺,自己甚至看見了他身後不斷搖動的大尾巴。

  可能是這夜盛銘的態度太過溫柔,程榕心底那還尚有星星火光的期待又死灰復燃起來。但是他不敢太過明顯,惹盛銘不快,只好多刷存在感,讓盛銘習慣身邊有他的存在。

  盛銘自己是什麼想法呢?他其實也搞不清楚。原本的討厭和厭煩已經沒有了,和程榕在一起挺開心的,但是他不想去考慮和程榕在一起的可能性。

  程榕年紀小是一方面的原因,還有另一方面,是他覺得程榕太單純了。

  如果按照他在美國遊戲人間的玩法,和程榕短暫的開展一段戀情,彼此從對方身上獲得快樂,他怕程榕受不了。

  這個孩子還很單純,他不想去讓他這張白紙沾染上他曾經經歷過的那些烏漆嘛黑的東西。

  父親又打電話來了,盛銘看著黑名單里的未接來電,還有簡訊、電子郵件,一如既往地要求他回美國跟在父親的身邊,儘快接手金融公司。

  他討厭這一切。現在他有了自己的事業,已經是一個成年人了,他的父親依然想要試圖控制他的人生。而他連和父親多費口舌的心思都沒有。

  別想要操縱他,他才不是父親的傀儡,想讓他做什麼就做什麼。

  可是一個美艷女人的出現,讓他知道那個男人沒有放棄控制他。

  看著坐在他的老闆椅上,穿著黑色深v連衣裙的捲髮大波性感女郎,他發出一聲冷笑:“盛國輝讓你來的吧?”

  “伯父說我們可以認識認識……”女子眨了眨大眼睛,將捲髮輕輕撥到身後。

  “現在,立刻馬上從我的椅子上滾下來。”盛銘冷冷地道,“還有,你回去告訴他,他的兒子一輩子都是個無可又要的同性戀,讓他趁早死心了吧。”

  女子愣在那裡未動,盛銘打開辦公室的門對秘書怒吼:“我一個月給你開一萬塊的工資是在養魚嗎?魚都比你有腦子!現在把這個女的趕出去,然後我的椅子也扔出去燒了!”

  那女子驚嚇得趕緊起身,灰溜溜地從他身後溜走,秘書一臉驚悚地默默進來拖走了椅子,一直點頭鞠躬道歉:“老闆我錯了,這位小姐說是您在美國的客戶,以後再也不會了……”

  盛銘壓了滿肚子的火,想要坐下,才發現自己剛剛讓秘書把自己的椅子拖出去燒了。

  盛銘一臉菜色:……

  拿著文件夾再度返回的秘書嚇得膽都快破了,低著頭將文件夾遞到盛銘手上:“boss,這是天縱香港上市的材料,剛剛算了下營業業績數字上有一些出入……”

  盛銘揮揮手,就站著打開文件仔細看,越看眉頭越皺成一團,打電話給聞澄宇,結果對方手機關機。

  盛銘看了看辦公桌後的空無一物,提起包拿著文件就出了門,臨走前丟下一句話給秘書:“幫我訂新的椅子,儘快。”

  七趕八趕趕到了天縱,沒想到在大堂里遇到了潘博。而老天爺似乎今天一直和他作對,聞澄宇今天生病了,沒在公司。

  盛銘心裡莫名地煩躁不安,和潘博一起去了聞澄宇的家。

  在聞澄宇家裡的地下停車場內,他看到了一輛明黃色的蘭博基尼,莫名地覺得有些眼熟,可卻想不起來在哪裡曾經看到過。

  可等他試開了聞澄宇家的密碼,在聞澄宇的床上看見姿勢曖昧的程榕時,怒火喚醒了他的回憶,他才想起,那輛明黃色的蘭博基尼,不正是他和程榕第一次遇見出車禍時的那輛騷包的車?

  盛銘氣得滿眼通紅,咬牙切齒一字一句地說道:“這就是你說的,你喜歡我?”

  他真是蠢得要死,虧他還對程榕改觀了,原來他是被程榕耍得團團轉的傻子!

  程榕的解釋都是狗屎,他一個字都不想聽,身旁的潘博不知道為什麼突然走了,他也沒了關心的心思,因為他也氣得根本受不了,他也要走。

  可是程榕拽住了他,他已經決定要動手了,一旁發著高燒滿臉通紅的聞澄宇突然開口說:“盛銘,有一件事其實我和程榕一直沒說,就是我們倆個人……”

  “……是親生兄弟。”

  靜默,完全的靜默。

  盛銘開口用暗啞的聲音問:“我沒聽錯吧?你這會騙我只能騙得了一時,這些可是能查出來的。”

  “真沒騙你!”程榕急得跳腳,“我們兩個是如假包換的一個爸媽生的親兄弟!”

  聞澄宇咳了兩聲:“是真的,我們朋友這麼多年了,你總該信我吧?”

  盛銘搖搖頭:“信你?你這不是瞞了我這麼久?我認識你這麼久了,你也沒告訴我你有個弟弟啊。”

  “那是從小的習慣。程榕從小就是童星,我爸又是娛樂公司的老闆,深怕對他有什麼影響,所以從小就一直瞞著了。”

  “我跟媽媽姓,聞澄宇和爸爸姓。”程榕在一旁添了一嘴,這麼多年的遮掩,他已經習慣了直呼聞澄宇的名字。

  “你們倆個慢慢說吧,我還得去追潘博,他肯定也是誤會了。”聞澄宇慢悠悠地套上衣服,出了門。

  房間裡一下子靜了下來,盛銘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剛剛質問程榕的話,聽起來有多曖昧。

  什麼“這就是你說的,你喜歡我?”怎麼聽起來一股怨婦的氣息!

  “那就這樣吧。”他有些不敢看程榕的眼神,胡亂答了一句就要走。

  程榕卻一把抱住他,將他緊緊地箍在自己懷裡,聲音悶悶的:“你別走。”

  盛銘聞到程榕身上的味道,棋跡心臟跳得莫名的快。

  “你剛剛那麼問,是不是因為你有點喜歡我,所以吃醋了?”程榕小心翼翼地問。

  有嗎?他有喜歡程榕嗎?沒有吧。

  “你不說,就是有咯。”

  “沒有!”

  兩人的話同時響起,盛銘惱怒地掙開程榕,說:“你怎麼回事!我都說了我不喜歡你!”

  程榕一反常態:“可是你剛剛的話,說明你還是在乎我的。”

  “你知道我為什麼討厭你嗎?”盛銘紅著眼睛說道,“就是你這種我盛銘應該理所當然怎麼樣的態度。”

  “你是我嗎?我難道自己都不知道我自己是怎麼想的嗎?”他丟下這麼一句話,甩上了聞澄宇家的門。

  自那天起,程榕就從盛銘的生活中消失了,好像從未出現過一樣。

  盛銘的生活中,突然空缺了一塊,他這才發現,程榕在這段時間裡,給他的生活帶來了什麼樣的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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