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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著打開另一個包袱,不禁笑了,竟是自己托約翰購置內衣,滿滿一包袱,夠自己穿一陣子了,博武好奇伸手要拿,蕙畹拍開他手,快手快腳籠好,交給秋桂道:

  “仔細收起來”

  博武哧了一聲道:

  “小氣樣子”

  蕙畹卻笑道:

  “多謝二哥跑這一趟,妹妹也無以回報,回頭給你尋一個可心二嫂答謝你如何?”

  說著沖賀靖羽眨眨眼,賀靖羽臉騰一下紅了,站起來道:

  “你們兄妹都不是好人,我家去了”

  說著帶著丫頭扭臉跑了,博武納悶道:

  “她怎麼了,我可是一句話也沒說,怎麼連我都牽連進去了,真真你們女人有時就是不可理喻”

  蕙畹和秋桂對視一眼,不禁莞爾。

  婚禮繁瑣程度,一言難訴,因是皇室婚禮,故更是講究了十分去,因皇上賜婚且日子選甚急,所以三書六禮都緊緊湊到了一起,但是卻一樣沒減,甚是隆重,賀靖羽說不錯,整個京城被蕙畹和世子婚禮,鬧比過年還熱鬧,張家體面,皇室尊貴,那個不長眼官員親貴不趕著送禮慶賀,故張家每天是來來往往人流不斷,張雲卿、張雲昊,乃至剛進京博文還有博武都忙著迎來送往。

  劉氏、小嬸、大嫂一干內眷更是忙片刻不閒,要說最輕鬆就要算蕙畹了,嬤嬤們走了之後,她更是把一應事務都交給秋桂打理,自己看書、彈琴、畫畫、寫字、清閒很。

  時間太趕,只能選在婚前五天才納徵,就是過大禮,也叫完聘。這日一早侍郎府所在長樂坊,和平安王府所在尚德芳兩邊,就聚集了眾多百姓,都知道今兒是兩家完聘之日,故來瞧熱鬧,堪堪到了辰時,就見平安王府正門大開,鞭炮響過之後,繫著大紅喜綢清雋小廝四個一對,抬著大紅描金漆聘禮箱籠,緩緩出了平安王府,沿著尚德芳向長樂坊行去。

  帶頭是兩個身穿蟒袍腰束玉帶宗室親貴,兩側有身穿甲冑侍衛開道,敲鑼打鼓甚是熱鬧,百姓們不關心別物事,卻只盯著中間大紅箱籠里聘禮多寡,古代這個聘禮價值,相當於男方對女方珍視程度,京城皆知,世子爺和張家小姐自小就是青梅竹馬,甚是愛重,故都想瞧這聘禮到底如何貴重。

  仔細看去,都不禁暗暗抽氣,前面十二抬,是貢緞絲綢,華美色彩,精緻繡工,在清晨陽光下熠熠生光,中間十二抬都是首飾妝奩,珍珠、寶石、翡翠、瑪瑙,只要你想到,都應有盡有,接著十二抬卻是文房四寶,書籍擺件,旁邊廊檐下茶肆老闆娘低聲道:

  “前面真真體面,可這後面我瞧著倒平常了”

  旁邊正好站著一個古董店老闆,瞥了她一眼道:

  “平常?以我瞧這十二抬才真真是最值錢物件,你瞧那對哥窯雙龍耳大瓶,你這樣小茶肆兌下個百八十個不成問題”

  婦人驚道:

  “真嗎,我倒是個不識貨了,也虧世子爺真捨得,竟送了這麼貴重聘禮,真真奢侈”

  後面十二抬才是傳統吉祥之物,有合歡、嘉禾、阿膠、九子蒲、朱葦、雙石、棉絮、長命縷、乾漆等,最後壓聘仍然是兩個身穿蟒袍宗室子弟,這一行,真是風光尊貴非常,張家早就有迎聘之人在府門前迎著,卻也不差,博文、博武和宗民、宗偉還有張羅幫忙賀家兄弟和劉言鵬,一水世族貴公子。

  蕙畹身份揭穿之後,劉言鵬和賀家兄弟都著實震驚了一陣,不過細細一想,也有些端倪,只不過他們當初都沒往這上面琢磨罷了,因此和蕙畹雖男女有別,卻有同窗之誼,自是都來幫忙,張家按規矩回了禮,足足鬧了半天,才妥當了。

  聘禮直接送到了後宅,雖說如今富貴了,但是劉氏瞧見這些貴重聘禮,還是笑合不攏嘴,小嬸打趣道:

  “要不是聘禮不能太多,估計咱們這位世子爺,要把平安王府都搬來給畹兒了”

  大嫂珺瑤撲哧一聲笑道:

  “這也不屈,就是搬了半個京城來,可去哪裡找一個比咱家蕙畹更可心媳婦去。”

  宗民娘張夫人笑道:

  “其實我瞧著咱們世子也不傻,算最精,他縱是搬了多少來,還不是要成倍回去了,那裡虧了”

  眾人聽了不禁大笑起來。

  過了大禮後,前三天,王府又送來了催妝花髻和銷金蓋頭,所謂催妝花髻就是帶著花釵假髮髻,取個吉祥兆頭,銷金蓋是新娘子織金紅蓋頭,直到行了禮,進了洞房,被新郎挑下才作罷,下午禮部官員送了世子妃吉服朝冠過來,又是一陣忙亂不提。

  到了婚禮前一天,張家才算徹底消停了,一切準備停當,只等著明天親迎禮,晚膳後,劉氏和大嫂珺瑤悄悄來了蕙畹屋子,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走嗎,蕙畹一瞧娘親和大嫂臉色,就知道大約是來給自己做婚前教育來了,不禁頗為好奇,想知道他們要和自己如何解說。

  劉氏坐在沿炕上滿屋子掃了一圈,平常一面牆累累滿滿書架子,如今都空了,地上放了幾個紅漆大箱子,想來是都裝了箱,對面博古架上幾樣蕙畹心愛玩器,也都收了起來,整個屋子,頓時顯得有些空落落,就如此刻自己心境一般,不禁有些酸澀難言,瞧了一眼立在身邊蕙畹,當初那個身子香香軟軟,撲在自己懷裡撒嬌小娃娃,真就要離了自己去了。

  想到此,劉氏不覺眼眶一熱,眼淚就落了下來,但是一想這是閨女好日子,急忙抽出帕子輕輕擦拭了幾下,蕙畹一見母親情狀,不免也勾起了些許離愁,眼圈一紅,撲到劉氏懷裡道:

  “娘親,要不我不嫁算了”

  這一句話,卻把劉氏滿腔難過瞬間打散開去,劉氏推了推她道:

  “胡說什麼,是為娘不是,這本是大喜事,再說去哪裡尋這樣好婆家,娘該知足了,過門後,要記得恭順謙和,孝順長輩,轄制內務雖不可太寬泛,但得過且過,也不要太嚴厲......”

  劉氏一一細細囑咐,唯恐漏下什麼沒說,蕙畹也很乖巧一一聽了,記在心裡,說了很久,劉氏覺得差不多了,才面色為難道:

  “畹兒,這新婚之夜......”

  蕙畹抬頭好奇看著劉氏,清澈眸光,令劉氏無論如何也說下去,珺瑤臉一紅,把旁邊小丫頭手裡捧一個紫檀木盒子遞給劉氏,劉氏站起來道:

  “這個你瞧瞧吧,多為娘就不說了,想來你自小聰敏,自己領會吧,早些歇著,不然明兒你可沒精神”

  說完就和大嫂走了,蕙畹掃了眼桌上盒子,好奇打開來,秋桂先探頭一看,臉色唰大紅起來,一扭頭飛跑了出去,蕙畹一瞧,不禁暗笑,真很精緻哎!是一色春宮玉雕,雕工細緻入微,頗具藝術性,而且誰說古人保守來著,只這個盒子裡就有十二種姿勢,真真花樣百出。

  蕙畹合起來,放到一邊,心裡說,就紫安那個色狼,還用著她學,瞧他平日手段,就曉得不是個老實,想到這裡,蕙畹不覺耳根一熱。這一晃多日不見,心裡竟有些想他了,也不知他今晚在做什麼。

  風雨欲來

  芙蓉帳暖□無邊,這一停魚水和諧,好不快活自在,但是快活自在大約只有紫安一人罷了,蕙畹是被紫安輕輕吻喚醒,睜開眼,入目就是紫安晶亮眸光和饜足俊臉,蕙畹眨眨眼,一時竟忘了這是哪裡,有些迷迷糊糊怔楞,紫安支起手肘,細細打量她這份難得慵懶。

  蕙畹微微一動,頓時全身酸痛,尤其下身,竟是感覺有些涼絲絲說不上來是疼痛,還是酸澀,忽想起昨夜光景來,臉騰一紅,拉起絲被蓋住了頭,紫安不禁低低笑了幾,掀開絲被一角,湊到她耳邊小聲道:

  “還疼嗎,昨夜是為夫孟浪了些,可是真忍不得了,你莫惱,為夫給你揉捏揉捏”

  說真大手不懷好意伸進來被子裡,來吃蕙畹嫩豆腐,昨晚纏綿,蕙畹初次,自是經受不住,後來竟是暈了過去,所以後面事情也不曉得,但是現在身上已經換上了乾淨小衣,而且雖然有些酸痛,但是卻沒有粘膩之感,想來是沐浴過了,想到自己昨晚那個模樣被人瞧了去,蕙畹不禁覺得大是丟臉,遂伸手推開紫安不老實手,臉色通紅做了起來,抱著被子自己生氣。

  紫安瞥了她一眼,晨曦透過大紅紗帳映在她臉上,嫩白膚色有些半透明,想到那膩滑觸感,紫安感覺□立即就有了反應,可是瞧見她眼底淡淡黑圈,紫安不禁暗暗嘆息一聲,知道她糾結什麼事情,遂伸手攬過她低聲道:

  “放心,昨夜並沒旁人,是我親自給你沐浴換衣服”

  蕙畹眼睛一亮,抬眼道:

  “真”

  “真”紫安道:

  “我也捨不得,我畹兒被旁人瞧了去”

  蕙畹轉念一想,忙又垂下頭去,即使是紫安,這樣私密事情,她也覺得有些彆扭,紫安打量她神色低聲笑道:

  “怎麼,被我瞧了去,你還怕,昨夜……”

  沒等他說完,蕙畹一把捂住他嘴道:

  “不許說”

  紫安目光一閃,牽起嘴角笑了,蕙畹放開他,側首見外面已經大亮,不禁一愣道:

  “糟了,什麼時候了”

  紫安道:

  “放心,誤不了事”

  蕙畹不免白了他一眼,即使沒有婆婆和小姑妯娌,但這請安奉茶也是一個新婦本分,如何能讓人瞧了笑話去,正要喊秋桂,門吱呀一聲開了,緊接著床帳打了起來,春花秋桂領著一溜小丫頭端著洗漱用品恭立一側。

  春花是個過來人,一瞧蕙畹模樣和床上狼藉就曉得,自家世子這一夜可真沒少折騰,不禁抿著嘴微微淺笑,兩個嬤嬤進來請安後,尋了床上白色長娟,上面如今已經染了數點鮮艷梅花,兩個嬤嬤滿意捧著走了,蕙畹卻更是滿面羞紅,秋桂瞥了自家小姐一眼,見雖然臉色有些掩不住疲累,但是容色卻比往日更艷麗了幾分,舉手投足,一顰一笑,仿佛都添了一份難言嫵媚。

  伺候著洗漱完畢,蕙畹瞧見旁邊托盤裡吉服,不禁暗暗一嘆,是啊!今天要進宮謝恩,這重死人行頭,還是要穿,穿戴齊整,春花給蕙畹花了個淡妝,春花手藝很不錯,束髮化妝比秋桂那丫頭強多了,兩人拾掇好了,自是要先去給平安王請安,坐著還不覺得,抬步一走,蕙畹不禁暗中叫苦,雙腿綿軟無力,而且腰真疼很,出了房門不禁腳下一軟,紫安急忙伸手攬住她,扶著她腰肢低聲道:

  “還好嗎”

  蕙畹白了他一眼,瞧了身邊幾個小丫頭忍笑表情,不禁面色一紅,也不理他,只不過走卻緩慢了些,走了一會兒,大約適應了,才好了些,進了平安王院子,廊檐下伺候丫頭們急忙上前行禮,紫安擺擺手,扶著蕙畹邁進了屋裡,暖閣中,平安王楊奇正坐在上首,旁邊是周公公和京城王府管家忠叔,丫頭把團花軟墊放在地上,蕙畹接過茶跪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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