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主動出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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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酒店的早餐時間是六點半到九點,培訓時間是九點開始,兩人商量著稍早一點兒,所以不到八點就出了門。

  夏警官昨天晚上忙到十一點才睡,早忘了擋椅子的茬兒,於是在她的壞習慣作用之下……真的半夜啪嘰一下滾到了地上。幸好地上有厚地毯,倒是沒有摔到。

  於是夏朝蕊一邊走一邊給柏隊發微信:「全是你的錯。」

  柏隊秒回了三條:「掉下床了?」「讓你不聽老子的話!」「摔沒摔著?」

  夏朝蕊忍不住笑出聲:「你怎麼這麼聰明啊!」

  「到底摔沒摔著?」

  「沒事兒,這麼矮,還有地毯。」

  「嗯。」

  「師父我想你了。」

  「嗯。」

  徐悅個子高,摟著她的肩,把她當拐棍兒,一邊就笑道:「大早上笑的這麼甜,手機里有蜜麼?」

  夏朝蕊笑道:「沒蜜,有免費狗糧你吃不吃?」

  「喂!」徐悅道:「你這樣的在我們隊裡會被打死的你信不信?」

  兩個人正在說笑,就聽剛走過的房間門開了,有人輕聲叫她:「小夏?」

  夏朝蕊回頭,臉上笑意猶存,然後一愣:「方常?」

  方常嗯了一聲,看著她笑了笑:「真是太巧了,我看到報到表,才知道你也來了。」

  他的室友是安城的,名叫江嶼,兩邊兒互相介紹了,就一起下樓去餐廳,方常笑道:「聽說你結婚了,還沒恭喜你。」

  夏朝蕊有少少尷尬,笑道:「謝謝!」

  兩人泛泛聊著,一進了餐廳,借著拿餐盤,夏朝蕊不動聲色的跟他分開了一段距離。

  等坐下了,徐悅才在她耳邊低聲笑道:「我們隊裡也有個叫方常的,外號叫來日,嘿嘿……」她笑了兩聲,一手搭著她肩:「什麼情況啊?前男友?」

  夏朝蕊趕緊搖頭:「不是。」

  兩人是高中同學,又一起考了警校,還算熟悉。方常是那種漂亮型的男生,當年也是堂堂的校草。

  這倒沒什麼,關鍵是當年她辦過一件蠢事兒,她舍友喜歡他想認識他,她就傻乎乎的幫她約了人……然後方常當場向她表白,那種尷尬的情形,簡直就是她的黑歷史。

  事後方常追求過她一段時間,她回家告了狀,被夏晏林處理了,再後來她畢業去了尉城,方常去了寧城,她結婚也沒有通知同學,兩人還是頭一次見面。

  夏朝蕊和徐悅正湊在一起說悄悄話,就見趙方展打著哈欠進來,一見她,就打了聲招呼:「嘿,小嫂子!」

  夏朝蕊也招了一下手,心裡還想著昨天王廳說的話,假裝無意的抬頭掃了一眼周圍,方常恰好抬起頭來,兩人的視線撞在一起,他就對她笑了笑。

  夏朝蕊只好也笑了一下,低頭吃飯,一邊想他應該也接到任務了吧?也不知道他準備怎麼查。

  趙方展跟她很熟,端著盤子過來,邊吃邊聊,正吃著,趙方展就問她:「小嫂子,你不吃胡蘿蔔啊?」

  夏朝蕊一愣,然後才發現她居然把胡蘿蔔全放進了徐悅的盤子裡,夏朝蕊呀了一聲,臉都紅了:「對不起,習慣了。」

  「沒事兒,」徐悅笑道:「我雜食動物,什麼都吃。」

  趙方展嘿嘿一笑:「嫂子,你是欺負我們柏隊習慣了吧?」

  夏朝蕊眼都不眨的笑道:「不是,他喜歡吃胡蘿蔔,我讓給他吃。」

  「嘿,知道知道,」趙方展笑道:「嫂子不喜歡吃的,他都喜歡吃。」

  她感覺到有人在看她,忍了一會兒,抬頭看過去時,方常迅速低下了頭。

  吃完飯陸續進了會議廳,這次的培訓氛圍比較自由,是一個U型桌,培訓台在上面,桌上擺著零食茶水瓜果之類的。

  一進門,夏朝蕊搶在大家之前,抓著徐悅坐了下來,挑了「U」的右下角,就是一個斜對門、斜對講台,同時方便統觀全桌的位置。

  她一坐下,就感覺有人在看她,夏朝蕊拿出了圖書館搶座的小心機,把帶來的水杯和紙筆之類的放在桌上,把背包搭在椅背上,這樣就算再有人來,也沒辦法搶她的位置了。

  然後她才站了起來,假裝看四周掛的照片,找了一下攝像頭,同時發現不止一個人在有意無意的檢查攝像頭。

  房間的攝像頭設置還是很合理的,基本上沒有死角,而且都在正常使用中。這樣的話,對方就算要下手,應該也不會挑課堂上,所以需要注意的就是私下的接觸。

  不一會兒,人陸續進來了,有認識的,也有不認識的,但刑偵一線一般都不怵頭說話,不一會兒就都熟絡起來,一直到快九點,培訓師才進來了。

  四個老刑偵,現在只來了一個,那三個心理學講師倒是都來了,一個看起來五十來歲的男講師叫江康,一個四十來歲的女講師叫周書韻,一個三十來歲的年輕男講師叫何慎行。

  三個人分別自我介紹過,就在講台上頭的椅子上坐下了。

  夏朝蕊偷偷掃了一眼。這三個人,會是誰?

  那個老刑偵已經拿了把椅子,往前頭一擺,笑道:「我是從安省來的,我叫周國慶!幹了四十年刑偵,前年剛退休,閒的慌,就給自己找了個活兒干!」

  周國慶很爽朗,刑偵一線的人對這樣的人天然感覺親切,氣氛很快就活躍了起來。

  夏朝蕊一心在王廳說的案子,不時的用眼角的餘光掃向那三人,只留了一半的心思在講課上。但她怎麼說也是學霸,聽課這種事情完全不帶怕的。

  周國慶笑道:「初次見面,我先出個小問題,給大家提提神兒。」

  然後他就開始講:「我剛入職的時候,碰到個案子,有個老太太丟了錢包,監控里有幾個人可疑,我找到他們的時候,那幾個人正在肯德基吃飯,一共四個人,然後我就簡單詢問了一下,甲說:不是我乾的。乙說:不是小丁乾的。丙說:是小乙偷了錢包。丁說:錢包是我偷的。這四個人裡面有一個人說的是假話,我的問題是,誰說了假話,誰是小偷?

  大家還沒回過神兒來,夏朝蕊就舉了一下手,一秒鐘都沒遲疑。「小丁說謊,小乙是小偷。」

  「喲!」周國慶有點吃驚:「很快啊!怎麼推的?」

  「這種題很簡單啊!」夏朝蕊道:「兩個指認,兩個否認,其中乙、丁矛盾,你又說只有一個說謊,所以小乙和小丁有一個說謊,甲、丙說的是真話,按丙說的,小乙是小偷,所以就得出,小丁說謊。」

  周國慶笑道:「不錯不錯。」他手指點了點周圍:「你看看你們這些大小伙子,還不如人家一個女同志,害臊不?」

  大家都在笑,周國慶又道:「說起小偷,我又想起來一個案子……」

  周國慶講的案子,都非常的接地氣,除了之前抖的那個小機靈,其它的,應該都是真實的案件,有的夏朝蕊還有印象,應該是上過新聞的。

  而且他還不時的點名提問,問的問題還都挺難的,根本就容不得你走神兒,就算夏朝蕊努力提醒自己,也是越聽越專心致志,忘了注意那三個人。

  一上午很快就過去了,吃飯的時候,大家還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聊那些案子。

  那三個講師坐在臨窗的位置上,非常安靜,看上去跟大家格格不入。

  所以,他們上課時坐的位置,包括現在坐的位置,是不是就是為了便於觀察?通過每一個人的表現,每一個人對於案子的觀點和看法,來了解每一個人,從而決定下手對象?

  夏朝蕊正這麼想著,就見方常和江嶼端著盤子過去,跟那三個講師聊了兩句,就坐了下來,不一會兒,又過去了一個,好像是德城的人。

  其實在這種時候,主動出擊也是一個好辦法啊!畢竟餐廳里有這麼多人,加上畢竟才第一天,互相都不算了解,他們就算下手,應該也沒這麼快的。

  這麼好的招兒,她怎麼就沒想到呢?

  當然了,就算她想到了,靠山不在,她也是沒膽子過去的。

  下午何慎行,也就是那個年輕的男講師開始講課。

  何慎行很清瘦,眼睛彎彎的很和氣,講課時喜歡走來走去,慢條斯理的,不時的提問。

  夏朝蕊本來想著要不要藏一下拙,但轉念一想,其實也沒有什麼好藏的,她就是這樣一個人,很容易看透,裝也沒啥用。

  於是繼續踴躍發言,何慎行後來基本上就站在她面前講:「……這中間就涉及到一個常用的博弈論,叫做『囚徒困境』,有哪位知道囚徒困境的?」

  「我知道,」夏朝蕊舉手,何慎行點頭之後,她道:「『囚徒困境』是指兩個被捕的囚徒之間的一種特殊的博弈,旨在說明,為什麼在合作對雙方都有利時,保持合作也是一件困難的事……」

  何慎行點頭,繼續講,然後他又講到:「……大家應該都聽說過,一個常見的心理學效應,叫做『踢貓效應』」,他一指夏朝蕊,「你來講一下。」

  夏朝蕊就道:「『踢貓效應』,就是指對弱於自己,或者等級低於自己的對象發泄不滿情緒,而產生的連鎖反應。這是一種典型的壞情緒的傳染……」

  何慎行又點了點頭。

  有人忍不住笑道:「同樣都是培訓,為什麼有人是一對一,有人是放養啊?我不服!」

  何慎行也笑了:「要不是不認識這位警官,我都以為她是我的托。」

  下了課去餐廳吃飯,柏暮成發了一條微信過來:「聽說我媳婦兒又出風頭了?對答如流宛如一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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