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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宜春都沒勇氣去看皇上什麼表情了,他心裡敲著鼓,也不知末了會如何,半晌兒才聽見文帝道:“朕知道你滿心就想著跟朕一拍兩散各不相干,朕不妨告訴你,莫說這輩子,下輩子都不可能。”撂下話,一甩袖子扭頭走了。

  武宜春望著皇上出了大門,半天都沒回過神來,三娘彎腰扯了他一把:“還不起來,跪上癮了啊!”

  接著從上到下打量武宜春一遭,伸手一巴掌拍在他肩膀上:“就沖今兒你替我攔了那老婆子一巴掌,從今兒起,你就是我弟弟了,走了,瞧瞧怎麼收拾咱這宅子。”

  武宜春愕然,撓了撓頭,心說,什麼叫從今兒起,我是她弟弟,本來就是好不好,不過也不糾結這些了,武宜春算看出來了,他這個姐姐是得了神明護佑,要不怎這麼作都沒事兒呢,換了二一個,武宜春絕對相信,這會兒都給皇上凌遲了,這也太不拿皇上當回事了,卻心裡也著實佩服他這個姐姐,敢跟皇上挺著脖子硬頂的,可著全國就他姐一個,且皇上還沒轍,惱到極處扭頭走了。

  走了還不算,不多時,原先在鄒府伺候三娘的太監宮女嬤嬤,一個不落的都來了,且又添了不少人,各司其職的收拾起來,到了掌燈時分,先收拾出兩個院子來,前頭的書房院,武宜春本就在哪兒住著,仍歸他,三娘自己住在了正房院,至於別處怎麼收拾,三娘也有了譜。

  現代的時候,三娘最喜歡的一件事,就是收拾自己的小窩,可那時候條件有限,面積就那麼大點兒,框架也都定了,再怎麼折騰,不過在小地方弄一下,不過癮,這回好,這麼大一個宅子都歸她,想怎麼弄怎麼弄,把三娘的興致徹底調動了起來。

  吃了晚上飯,讓孫嬤嬤鋪了紙在炕桌上,參照自己今兒下午實地考察的樣兒畫了起來,這兒的亭子外頭種什麼花兒,那邊兒的院子要植什麼樹,這裡要弄一彎花牆,搭上架子種荼蘼,那邊兒假山後的院子裡要栽葡萄,園子中間的水面有些小,再挖大些,水裡養魚種荷花,水邊上那幾顆柳樹留著不許砍,下去瞧了都抽了嫩芽,隨著風一盪一盪的柳絲,美的像一幅水墨畫。

  三娘正在這兒琢磨呢,忽覺口渴,頭都沒抬只說了一句:“上茶。”一碗茶便塞在自己手裡,三娘剛要吃,忽聽文帝的聲兒傳來:“剛烹的茶,小心燙。”

  三娘一愣,抬起頭來,燈影里是文帝的臉,晌午的怒意早已消失不見,許是燈光的緣故,三娘竟覺他眼裡的光芒有些醉人,似那陳年的酒,只這般瞧著自己,都有些熏然的錯覺。

  三娘眨了眨眼,暗道,這是硬的不行,又來軟的不成,想到此,三娘放下手裡的茶盞:“皇上怎麼來了?”

  文帝低笑了一聲,柔聲道:“朕想三娘了,怎麼,朕來不得嗎?”他這般一說,三娘反倒有些不自在,嘟囔一句道:“我可沒說你來不得,白天是你自己走的。”

  文帝把她的手攥在掌中道:“隨朕出去走走。”三娘瞧了瞧窗外:“這般時候?”說著目光閃了閃,文帝瞧破她的小心思,點點她的額頭,沒轍的道:“放心,朕不逼你進宮。”

  三娘這才放了心,她是怕自己一旦進了那個宮門,就出不來了,卻三娘也未想到,文帝帶她來的是慈雲寺。

  慈雲寺她自然知道,自己雖未來過,跟自己卻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替自己死的那個倒霉蛋兒在這裡。

  進了山門,過了大殿,到了後頭一處院外,三娘站住了,文帝拉她都不走,文帝側頭看她:“怎不走了?”

  三娘盯著他,聲兒有點兒抖:“你,你帶我來這裡做什麼?”文帝拿過陳二喜手裡的燈,挑高端詳她半晌兒,忽笑了起來:“朕還當三娘是個神鬼不懼的,原來也知道怕。”

  這話說的,明知道裡頭是個死人,誰不怕啊,多瘮得慌,最主要,三娘不知道他帶自己來這裡做什麼。

  文帝的五指與她相扣,抓得更緊了些:“朕是天子,何等邪祟敢近朕的身,只你跟著朕,怕什麼?”

  三娘翻了個白眼,想說這完全就是迷信,什麼天子,不就是為了維護自己統治,瞎編出來糊弄老百姓的嗎。

  這麼想著,三娘卻搖了搖他的手:“那個裡頭是不是停著那個假武三娘的屍首呢?”文帝沒說話,拽著三娘走了進去。

  進了屋,三娘就覺從後脊梁骨底下冒寒氣,屋子正中間停著一具棺槨,前頭香爐供果一應俱全,三娘一手拽著門框,任文帝再怎麼拽,死也不往裡走了。

  文帝這會兒倒不勉強她了,手一松要放開往裡走,三娘忽覺後頭陰風陣陣,嚇的緊了幾步跟上去,手主動塞到文帝掌中。

  文帝好笑的側頭看著她,忽覺這樣的三娘分外可愛,文帝見過彆扭的三娘,狡猾的三娘,硬氣的三娘,可就沒見過這般小女兒態的三娘,以往便偶爾露出幾分,大多也是裝的,那眼裡透著狡詐呢,這會兒卻是實實在在的怕,小手都有些涼,緊緊依著自己,生怕自己放開她。

  文帝壞心的掙了掙,三娘整個人都靠了過來,幾乎貼在他懷裡,惹的文帝一把邪火差點兒燒上來,不是地點實在不對,文帝現在就把她按在身下了,只文帝如今卻明白了,這是個沒心沒肺的女人,你要她的身子容易,想要她的心卻難,偏文帝想要的就是她的心,即使她沒有,他也要讓她長出來,這顆心是他的,他勢在必得。

  文帝攬著她往前,一步一步走到棺材跟前,越近三娘越怕,最後幾乎縮在文帝懷裡了:“ni,你到底要做什麼啦,回去了好不好,我答應你,只要不逼我進宮,怎麼都成……”三娘怕的不行,開始胡亂許諾。

  忽聽文帝在她耳邊道:“朕只是讓你來看看她。”話音剛落,就聽一聲響,三娘頭皮都炸起來,手腳並用纏在文帝身上,腦袋往他懷裡一紮:“鬼啊!”文帝哭笑不得:“什麼鬼,哪裡來的鬼?”說著頓了頓嘆口氣道:“你這般怕鬼,可知朕曾恨不得有鬼呢,朕在這裡守了九九八十一天,朕在這裡念了八十一天的往生咒,朕怕你那般去了,過不得奈何橋,朕怕你成了孤魂野鬼到處遊蕩,朕甚至想拋下這萬里江山跟著你去,那一瞬朕才知道,朕竟如此愛你,愛的入骨入髓,朕想了很久都沒想起來,究竟從什麼時候開始的,朕對所有人都狠得下心,唯獨對你,處處相讓,一步一步的退,朕寧失了這江山,也失不得你。”

  文帝說到這裡,就聽懷裡三娘說話了;“哼,這是假話,我不信。”

  文帝笑了:“你當假話便是假話吧!朕在太行山應了你,只你不跑,想怎樣就怎樣,可朕捨不得你,想你進宮陪著朕,三娘你在外頭,朕不放心,你就不能依著朕一回嗎?”

  三娘從他懷裡抬起頭來:“咱能不能換個地兒說這些,這裡可有個死人,一會兒詐了屍體怎麼辦?”

  文帝卻道:“你怕她做什麼,棺材裡不過一具死屍罷了,她受的朕念了九九八十一天的往生咒也算造化,死得其所,怎會詐屍,朕帶你來是想謝她一謝。”

  三娘一愣:“謝她做什麼?”文帝話音一沉道:“范寶龍跟顧國正膽大包天,虧了尋得一個似你之人,若給他們尋到你,恐這裡躺的真成了你,若那般,便朕把他二人凌遲又有何用,你說該不該謝她?”

  三娘想了想,還真是這個理兒,棺中女子說不準就因像自己,才有這番殺身之禍,自己虧欠人家呢。

  想到此,三娘鼓起勇氣,側頭瞧了一眼,這一瞧卻愣了,女子雖死了多日,顏面卻仍是栩栩如生,從她嘴裡散出絲絲縷縷的光芒繞在周身,比特技還牛。

  三娘這會兒倒去了些許懼意,好奇的瞧著她的嘴,嘴微半張著,仿似含著什麼東西,三娘便問了一句:“她嘴裡是什麼?”

  文帝道:“當初朕以為她是你,不捨入土,又恐她容顏損毀,便尋了這枚定顏珠出來。”

  三娘瞅了眼棺材裡的屍體,心說真有定顏珠這種東西啊,怎麼聽著像武俠小說呢,這東西可得值多少銀子啊,就聽文帝道:“念她也算救過你一命,朕想著三日後就將她入土為安,葬與這西山之上,有佛音相伴,想來也不虧她,今兒帶你來是想讓你給她上柱香。”

  三娘這會兒倒不怎麼怕了,上了香出來,文帝輕輕抓住三娘的手道:“朕應你,不再迫你進宮,讓你在武府住著,隨著你的性子過些時候,只從今兒起,你進宮陪朕三日,三日後朕送你出來。”

  說實話,三娘有點兒懷疑,這是不是文帝使的策略,可又一想,到時候他不讓自己出來,自己就鬧他個不安寧,反正宮裡的侍衛不敢對自己如何,自己一說要自殺,他們就嚇的要死要活,雖說一哭二鬧三上吊有點兒不入流,可管用就成。

  再說,縱三娘鐵石心腸,今兒給文帝這一番表白,心也軟了不少,加上他此時這般低聲下氣的求著自己,拒絕的話,三娘著實說不出口。

  一念之差,三娘給文帝騙進宮了,所以說,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猴子再能,也跳不出如來佛的手心。

  總之,今兒晚上文帝是得逞了,把三娘弄進了乾清宮,奔著他的龍床去了,說起來,這還是三娘頭一回進宮呢,前頭那個武三娘選秀不算啊,根本就不是她嗎,三娘只當自己是三日游,從進了宮門開始就跟個惡俗的遊客一樣,東看看,西瞅瞅。

  可惜什麼也瞧不見,宮燈下唯有高高的宮牆,進了文帝的寢殿,三娘還沒來得及四處打量,就給文帝抱了起來,幾步進了裡頭。

  寢殿內早已備下香湯,皇上的澡盆給三娘的印象就是一個字,大,大的在裡頭怎麼折騰都成,而文帝這個久不開葷的,今兒算開齋了。

  扣著三娘的手,曲著三娘的腿兒,浴桶內熱氣升騰,水中腰軟臍香,唇邊吐出的嚶嚀,臉龐暈開的情cháo,烏雲一抹拖與水中,**如蛇纏在腰間,鶯聲歷歷,嬌喘吁吁,身嬌體軟似三月里滌盪的柳絲,明眸含春,如那春江水暖……明黃錦帳內算不清消了幾多相思債,錦被中,鴛鴦交頸,魚水相合,忘卻巫山數度愁。

  何等自不必說,次日早朝,遲了足一個時辰,待文帝上朝,滿面含春,唇角的笑遮都遮不住,心情好到爆,底下大臣說什麼,都是和煦非常,卻頻頻走神兒。

  文帝想的再無旁人,而三娘這會兒想的卻不是他,三娘撐著快斷了的腰,想的是怎麼把慈雲寺里那顆定顏珠弄到手……

  ☆、第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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