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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頌然以此作為對抗賀致遠的精神勝利法——他在現實里she了多少次,H先生就得在小黃漫里加倍還回來。

  其中流傳最廣的是一張面部特寫,畫裡的H先生口咬枕巾,金絲眼鏡底下一雙眼眸水霧濛濛,顯得禁慾而勾人。

  堪稱極品受。

  “S先生的餛飩鋪”一夜之間人氣暴漲,關注者紛至沓來,每一張條漫的轉發量都高得驚人。

  某一天,頌然注意到了一個新粉絲——“餛飩鋪的老主顧”。

  剛看到這暱稱的時候,頌然嚇得差點清空微博,因為這七個字賀致遠是在床上親口說過的。後來觀察了一陣子,他判斷這暱稱與賀致遠沒有一毛錢關係,應該是針對他的“S先生的餛飩鋪”而取的。

  因為對方是一個死忠粉,無論早、中、晚,只要是頌然發的微博,每條都會留言點讚。

  如果是菜譜,就換著花樣稱讚博主廚藝好;如果是公貓CP,就換著花樣稱讚貓咪可愛;如果是S先生與H先生的小條漫,就換著花樣稱讚S先生體貼、寵妻、成熟、性感,是一個百年難得的好小攻。

  最重要的是,頌然的每一條微博,“餛飩鋪的老主顧”都能快速搶到沙發。

  無一例外。

  賀致遠工作忙成狗,哪有時間刷微博搶沙發?

  而且,這位“餛飩鋪的老主顧”八成也是一個小受,對床上體位頗有研究的那種,經常私戳頌然,教他一些據說是與自家小攻實踐後總結出的、能讓受方欲仙欲死的技巧,催他用在H先生身上,保證讓H先生死心塌地。

  頌然滿口答應,表示用完之後一定給他repo。

  晚上餛飩鋪準時開張,賀致遠卻意外地胃口不佳,表現奇差,讓頌然大跌眼鏡。他被撩起了慾火,總不能幹燒到底,於是湊到賀致遠耳邊,把學來的床技一樣一樣傳授給他。

  當天半夜,頌然全身的骨頭都被賀致遠拆了一遍。

  太慡了,慡得這輩子都不想來第二次。

  他一覺睡到下午,捂著紅腫的屁股爬起來寫repo,誇耀自己表現驚艷,讓H先生水流成河。

  “餛飩鋪的老主顧”發來一個迷之微笑,答曰:活不錯。

  頌然於是順手關注了對方,每天都與他交流技術細節,回頭傳授給賀致遠,第二天再把自己慡到神志不清的反應栽贓給H先生。

  日子一天一天過去,頌然筆下的條漫也越來越黃暴。

  大約一個月之後,頌然開始感到不對勁了——他與“餛飩鋪的老主顧”的十八禁交流,竟然從預告變成了重播。

  具體來說,如果前一晚賀致遠用了某種方法折騰他,那麼第二天,“餛飩鋪的老主顧”就會恰好把這種方法傳授給他。

  連續一周,天天如此,像一種嚴厲的警告。

  而且,他在條漫中將H先生畫得越慘,自己在現實中也會加倍悽慘。餛飩鋪夜夜開張,廚子天天被捅,頌然精疲力竭,兩條腿軟得爬都爬不起來。

  他心裡種下了懷疑的種子,開始認真觀察賀致遠。對方卻一如往常,該上班上班,該上他上他,偶爾他把幾條人盡皆知的熱門微博講給賀致遠聽,賀致遠還一副“真有意思”的反應。

  一點兒也不像啊。

  保險起見,頌然專門冒了一次險,故意趁賀致遠在客廳陪布布搭積木的時候,當面用手機發了一張布兜兜的美照。

  兩秒之後,沙發被“餛飩鋪的老主顧”搶到,回復內容是“今天布袋袋去哪兒了”。

  頌然吊起的一顆心終於落了地,繼續頂風作案,創作S先生與H先生的甜蜜日常。

  直到結婚一周年那天,他發出了一條具有紀念意義的條漫,講述當年H先生向S先生求婚的浪漫情節。

  出人意料的,“餛飩鋪的老主顧”沒來搶沙發。他給頌然發了一條私信,內容是:周年紀念日,給你一次反攻的機會。

  頌然看到這行字,眼前核彈爆炸,升起了一朵巨大的蘑菇雲。

  他在電腦前傻坐了五分鐘,拔腳奔向書房,一臉驚慌地推開門,就見賀致遠雙手插兜倚在窗邊,黑襯衣,灰馬甲,經典領結,鼻樑上架著一副平光金絲眼鏡,神情冷淡而禁慾。

  和他筆下的H先生一模一樣。

  “你……就是,就是……”

  頌然唇舌打結。

  賀先生轉頭看向他,頗有深意地笑了笑:“對,我就是你的老主顧。”

  頌然臉色煞白:“我現在道歉還來得及嗎?”

  “你說呢?”

  賀先生一步一步走過來,停在頌然跟前,伸手撫摸他的臉,鏡片上光芒一閃:“我沒有生氣,我是真心愿意給你一次反攻的機會。之前教了你那麼多,今晚是時候驗收成果了。”

  頌然連連搖頭:“你饒了我吧!”

  “不行。”賀先生低下頭,在頌然的唇面上淺啄了一口,“我饒不了你。”

  這天晚上,他們吃完結婚紀念日晚餐,回家哄睡了小布布,相互摟著滾上床去。賀先生將嚇得軟趴趴的小頌然握在手裡,恥笑他:“這就是S先生引以為傲的不倒金槍?”

  頌然羞恥至極,嗚咽著被賀先生壓在身下,插了又插,she了又she。

  完事後他趴在床頭,鬱悶地咬著被角,百思不得其解:“沒道理啊,你那次連電腦都不在身邊,怎麼搶的沙發?”

  “你猜。”

  賀先生親吻他的後頸,沿著布滿汗水的脊線一路舔了下去,逐漸深入臀間。

  頌然揮淚砸枕頭:“你黑我電腦!”

  “我從不幹這麼低級的事。”賀先生撈起頌然,扶穩他的腰,再一次挺身而入,“你繼續猜,什麼時候猜對了,我就什麼時候放過你。”

  頌然於是猜了一整晚,也叫了一整晚,嗓子叫啞了,眼淚也流幹了。

  他發誓,這輩子再也不畫黃暴小條漫了。

  【番外·其四】 Day 887 (S先生轉眼又開了一家月餅鋪)

  又到一年中秋節,頌然決定在家熱熱鬧鬧地烤一次月餅。

  賀先生表示很難理解,申請更換家庭活動,理由有二:首先,他更習慣吃外面現買的月餅;其次,相比廣式月餅,他更偏愛蘇式椒鹽口味。

  蘇式椒鹽?

  頌然嘖嘖譏諷,斥之為比咸豆漿、甜豆花還要反人類的邪教,無情地駁回了賀先生的申請,批覆曰:家中個別異類應當尊重主流(也就是布布和頌然的)意見,還應當提升挑選月餅的品位。

  搞得賀先生相當鬱悶。

  中秋節當天早晨,賀先生和布布刷完牙、洗完臉,面對面坐在餐桌邊等早餐。

  頌然給布布系好一塊小餐巾,端來一碗菠菜豬肝粥、半隻縱切的溏心蛋,把小勺子交到孩子手中,然後慢悠悠晃進廚房,磨蹭半天,端出一隻小淺碟擺在賀先生面前。

  裡頭是一隻蘇式椒鹽月餅,還被咬掉了一口。

  “這種松松垮垮的蘇皮,咬下去掉一桌渣,有什麼好吃的!”

  頌然嫌棄地抹了抹唇角,舔去殘留在指尖的蘇皮,扭頭要回廚房,賀致遠一把扯住了他的圍裙:“我的粥。”

  “今天賀先生沒有粥。”頌然利索地一抖圍裙,把賀致遠的手給抖掉了,“哼,跟椒鹽月餅配一對,我的粥才不受這種侮辱呢。”

  然後哼著走調的小曲兒給自己盛粥去了。

  布布見狀,趕緊伸胳膊遞過來一勺子:“喏,拔拔快吃!”

  賀先生吃著兒子的嗟來之食,心情更鬱悶了。

  上午九點半,一家人吃完早餐,開始做出門前的準備工作。

  今天要先去植物園賞桂花,再去超市採購DIY月餅的食材。布布樂得像只哈士奇,歡天喜地奔回房間換衣服。

  頌然給兩隻貓咪各自添了乾糧,站在水槽前洗洗刷刷。

  賀致遠換完襯衣出來,從後面親昵地摟住了他,兩隻手順著圍裙繫繩探進去,不安分地在腰間一陣亂摸:“頌然,我覺得你最近脾氣有點大啊……懷孕了?”

  頌然用手肘狠狠撞了他一下:“你才懷孕了!”

  賀致遠於是笑問:“那為什麼非得自己烤月餅?月餅這種東西,超市里明明遍地都是。”

  “G片也遍地都是,怎麼沒見你發揚崇高的覺悟放過我啊?”頌然手握鋼絲球,噌噌噌使勁刷盤子,“這是一種親子活動!”

  “哦,親子活動,真看不出我們然然這麼開放……”

  賀致遠故意曲解他的意思,頗有深意地複述了一遍,一雙手手越摸越往下,快要接近褲襠部位。

  頌然大窘,隔著圍裙一巴掌拍上去:“我是指烤月餅,不是吃餛飩!”

  賀致遠聞言,伏在他肩頭一陣悶笑。

  頌然隱隱有些臉紅:“那個……你以後含蓄點,別總當著布布的面說要吃餛飩,他現在還小,還聽不懂,萬一哪天聽懂了呢?你這樣……也太不知廉恥了!”

  “有道理。”賀致遠點頭附和,“以後咱們說烤月餅。”

  “你夠了啊!”

  頌然憤怒地踩了他一腳。

  白色大蠶繭閃著一排藍燈從廚房門口經過,正好捕捉到這一幕,發出嘀的提示音,給頌然加了一千分。

  下午他們從超市滿載而歸,銀灰色的英菲尼迪駛入傘蓬車位,頌然跳下副駕駛,把布布從兒童座椅里抱了出來,賀致遠則繞到後面,從後備箱裡拎出兩大袋食物。頌然默契地接過一袋,從裡面掏出一盒月餅模具交給布布。

  一家三口人人都有東西拿,愉快地上樓做月餅。

  賀致遠在放中秋假,但SwordArc總部還有一些工作需要他處理,所以申請了二十分鐘免打擾工作時間。頌然批准了,自己帶領布布鎮守廚房,和面、調油、融糖,進行烤月餅的前期準備。兩隻懶散的貓咪無事可做,在太陽底下蜷成了太極八卦狀。

  “哎呀,粘住了粘住了!”

  廚房裡,布布朝頌然伸出小手,張開五指,指間掛著幾條黏糊糊的面絲。

  頌然幫他沖洗乾淨,擦去臉頰上的麵粉,取出一雙塑料薄手套為他戴好,才重新讓他回去揉面。

  布布把揉麵團當成了遊戲,揉一揉,掐出一個兔耳朵,再揉一揉,又掐出一個兔耳朵。五分鐘過去,麵團變成了一坨刺蝟。

  頌然忍不住問:“布布,這是什麼呀?”

  “兔子月餅!”布布回答,“很多很多兔子,一大窩,但是只有耳朵露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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