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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淑萍,就是在這一年的夏天,在麥田裡放“腰子”時,為了趕速度,倒著走,這樣可以邊走邊順“腰子”,可沒想到身後有一個前不久剛打的水井,一下栽進十幾深的水井裡,當時要沒人看見,就淹死了。

  “西南窪”快到了,遠遠地,大帥就看到,父親彎腰在甜瓜地地忙活著。

  兩畝地的甜瓜,就父親一人伺候,也不知道他是怎麼忙得來的。

  大帥的父親是個勤勞農民,大帥記得,早在過去生產隊時,父親除種植之外,還要趕早趕晚地積肥,用鐵杴把路邊的糙皮鏟成一堆一堆地,再用推土用的帶邊板的小推車把糙皮推到豬圈裡,三五天鋪一層,給豬改善了生長環境,豬一倒騰,豬屎豬尿和糙皮便摻和在一起,熱天很快發酵,就成了不錯的肥料,生產隊用牛拉的大車來運,每車給33個工分,相當於0、6元錢。

  ……此時的甜瓜地里,甜瓜秧長勢正旺,葉子綠油油的,把地皮全遮住了,甜瓜秧蔓上,結著一個個甜瓜。品種不一,有花皮的,有白皮的,有脆甜瓜,有面甜瓜,大小也不一樣。有一種個頭最小的甜瓜,花皮,用手掰開,瓜瓤呈黃綠色,瓜籽鮮紅鮮紅,這種稱作“甜瓜蛋”的品種,最甜最香,咬一口,從嘴裡甜到骨子裡。這個品種,大帥在燕京市場上尋找無數次,也沒發現。

  “呵呵,大帥你睡醒了?來,吃幾個甜瓜,你自個兒選,願吃哪個摘哪個。”父親發現了兒子,直起腰來,說道。

  從到外面工作以後,大帥極少回家,就是回來一次,也是在春節期間,所以,20多年沒享受這種沒有變異的甜瓜了。而且,是父親親手種的。大帥先摘個面甜瓜,有大窩頭那麼大,墨綠色的皮上有著黃色的花紋,靠近瓜把處還有著細細毛刺,在京城裡見多了小蘿莉的大帥,看著瓜把上的小毛刺,不禁聯想到了長生島碧水灣村的小蘿莉們耳後根上那短短的絨絨毛。

  先用拇指的指甲在甜瓜頂上那個紐扣大小的圓鼓上劃開一條fèng,然後兩手合握瓜身,用力一捏,甜面瓜就裂開了,露出裡面十分誘人的金黃色的瓤和最中間結著白籽的絲絲,這絲絲里甜汗濃濃,大帥最吃的就是這甜瓜絲絲,它又甜又濃,比涼伴西紅柿盤底下的那種汁水還要可口慡心。

  這種甜瓜是用豬糞雞糞等作為肥料的,大帥的父親種田不用化肥,種甜瓜更是講究。

  瓜是現摘現吃的,不僅甜,而且清香撲鼻,洋溢著農家田園的原始氣息,吃在嘴裡,似乎把渾身筋脈都打通了。

  大帥吃完一個大甜瓜,肚子已有些飽了,但是,幾年沒享受這種感覺了,肚子便遷就欲望,又一口氣吃了三個小一點的甜瓜,這三個是不同的品種,有綠皮甜瓜,有白皮甜瓜,還有那種最甜個頭最小的袖珍甜瓜。

  “大帥,你可是貪吃啊。”

  一個甜甜的農村少女的聲音,從大帥身後傳來。未回頭,大帥已經聽出是淑萍來了。

  大帥轉過身來,嘴裡嚼著瓜,噴著甜瓜味對淑萍道:“你來得還真快!”

  “什麼意思啊你,不歡迎啊,怕影響你偷吃生產隊的瓜是不?”淑萍一臉的調皮樣。

  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大帥吃個肚圓,淑萍才高興呢,她的話,當然是和大帥開玩笑。

  大帥的父親過來了,道:“是淑萍啊,幹活累得都出汗了,吃個瓜吧。”旁邊用鐵杴掘開“水洋溝”給一畦已經摘過一茬瓜的瓜地澆水的大帥的父親,樂呵呵地道。

  兒子雖然小小年紀,可當父親的早有了小算盤,淑萍長得這麼俊,早就列為老人家的兒媳獵取對象了,只不過還沒和淑萍的父親錢老大挑明就是了。只是馬唱的到來,讓大帥的父親心裡直犯嘀咕。

  “大爺,俺不吃。”淑萍在老人面前有些靦腆,也有些農村女孩子的特有矜持,哪好意思在老人面前跑地里去摘瓜,只不過那雙俏眼,已經瞄上了瓜畦裡面一個長得十分勻稱的白甜瓜了。

  “大帥,去給淑萍摘個甜瓜。”大帥的父親說完,*起鐵杴,邁起穩健的步子,到瓜地另一頭去忙活,把這個甜蜜的小空間,留給兩個青年。

  大帥早已看到了淑萍的目光所向,幾步跨過去,從那棵瓜秧上摘下甜瓜,又幾步回來,把瓜遞到淑萍的手裡。

  “你什麼時候學得這麼有眼力架了?”淑萍伸手去接甜瓜,笑眯眯地問道。

  從小在一起玩耍,又一起上小學,一起下地砍糙挖菜抓螞蚱,淑萍給大帥總結的一個字是“肉”。

  “肉”,就是反應遲鈍不機靈的意思。

  開玩笑,現在這個大帥,不光有了幾年的都市人生經歷,而且是個半仙了,身上哪裡還有一點“肉”。

  “快吃吧你,這瓜是美容的。”大帥瞅著淑萍白白的俏臉道。大帥暗想,這麼烈的太陽,怎麼就曬不黑淑萍白白的俏臉呢。

  “瓜能美容?”淑萍一雙杏眼頓時瞪得老大。

  章節 第516章 大帥想把女同學也接到燕京去

  農村孩子的字典里,到哪裡去找“美容”兩個字!何況甜瓜在農家少女眼裡,就是嘴裡吃的,跟臉面怎麼扯在一起。

  大帥意識到自己的話離譜了,不過覺得眼前這個樸實的農村小蘿莉好糊弄,隨口道:“還記得當初勸你和我一起去上高小吧,你死活不去,看看,連美容兩個字都不懂,老冒了吧。”

  “老冒?”淑萍又是一個乾瞪眼。

  “老冒”,是城市人對農村人的稱呼,而且是部分地區時興的名詞,大帥家鄉那個時候的農村,哪裡有過。

  大帥用右手糊拉糊拉嘴上的甜瓜碴,心中暗道:自己以後說話,還真得過過篩子,不光對淑萍,對自己的父母和鄉親都要注意啊。

  “別愣著了,快吃瓜吧。”大帥看著淑萍道。

  淑萍接過瓜,卻沒急著吃,目光盯在大帥的手上。

  農村孩子早幹活,從記事起,淑萍就和大帥一起割糙打柴,大帥的手掌,早已結滿了少年繭,手背,也黑不溜秋除了割糙時鐮刀劃的口子就是冬天留下的凍疤。進入城市幾年,手也成了退了毛颳了黑跡的白白小豬爪。

  “看什麼呀,這是我擦咖拉油擦的。”大帥張口就是一句謊。

  “咖拉油”,是農村人的叫法,就是裝在河貝裡面的護膚油,這是工廠加工過的河貝,外表光潔,辱白色,貝的兩片有天然咬扣,扣得很緊,油用完了,孩子們把它扣緊,放在水盆里,貝中空氣的作用,在水中一張一合,冒氣泡,孩子們就大呼小叫地說它活過來了。這種咖拉油一點香味也沒有,塗在手上,吃飯時粘到窩頭餅子上,有一股辣哈子味。一瓶咖拉油不過三塊錢,然而有些農村孩子卻用不起。

  大帥對淑萍說是擦咖拉油擦的,淑萍便下意識地把小手往身後藏,儘管她的小手不用擦咖拉油,也彈性極好,雖然有點黑很很細嫩,小學一到四年級,她一直是講衛生模範,小手洗得乾乾淨淨。但是,在大帥白白胖胖的手面前,畢竟顯得有點寒磣。任何時代的女孩子都愛美,農村長大的淑萍,在鄉村社會意識形態的影響下,追求美的意識不很強烈,但愛美的天性是泯滅不了的。

  大帥想起當初上小學時對淑萍的喜歡,再說這幾年在都市裡學得嘴油了,張口道:“呵呵,小媳婦你就別藏了,我又不嫌你手黑,快吃瓜吧,一會來人了就吃不成了。”

  “誰是小媳婦?我才多大啊,真……不害臊!”淑萍白了大帥一眼。

  農村孩子可不興早戀,不過,人的天性即使不表露出來,也是藏在心裡,而且用那時候的方式偶爾溢一下。

  淑萍沒有直接把瓜掰開來吃,而是蹲在水洋溝邊上,兩隻小手用清澈的機井水洗,洗了一遍又一遍,把瓜上的泥土洗得一點不剩,再把瓜上的絨絨毛完全洗掉,然後才用精巧的小手把瓜掰開,伸手給大帥一半:“給。”

  “我吃了好幾個了,你自己吃吧。”大帥隨口道。

  淑萍有點不高興。小手繼續舉在大帥面前。

  大帥一下反應過來,接過瓜,咔哧咬了一口,這一次,不光是瓜甜,還有另一種甜蜜湧上心頭。

  看著淑萍白白的俏臉,青春四she的身子,大帥情不自禁地又想起長生島碧水灣村的蘭花、王小丫、錢多多她們,然而大帥身處家鄉的田野上,竟然感覺碧水灣那個30年前的世界有些虛幻,而眼前這個家鄉世界倒是完全真實的,大帥忽然有些捨不得家鄉了,決意在老家住上幾天再拉著雙親回燕京。

  兩人蹲在水洋溝邊上吃瓜,大帥偷眼去看淑萍的小俏臉。這眼光,可不是當初那個純樸農村娃的眼光了。幸好,淑萍這時扭頭去看在那邊忙活的大帥的父親,沒有看到大帥那雙被城市污染了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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