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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他的傷口,傷天帝倒頗為吃驚,打量著他許久,眉頭微微動了一下,不輕不重地道:“你傷得不輕,那汾河龍王好本事。”

  “臣並非被汾河龍王所傷,而是被他的一個同夥所傷……臣有一事向帝上稟告!”懲惡神道。

  “同夥?”天帝的聲音不自覺地高了起來,半晌又突然冷笑,那笑聲不禁令他頭皮發怵,帝上莫不是以為他在辦事不力找藉口吧?只是他居然被凡人打成重傷,確實是臉上無光,稟告完天帝之後,他自會去司法處領罪!“並非臣想要脫罪,確實是此人不同尋常!”

  “你想稟告什麽?”天帝半斂著眼睛,高深莫測地看著懲惡神,他剛剛正在寢宮內休養,卻感受到一股強大的力量,那力量與己之力太過於相似,相似得令他十分震撼!令他不得不想到一個人:這天地間能和自己這般相近之人惟有一人,而那人是他心中最大的隱患,他的存在是絕對容不得他任知道的!他當年將他交於幻塵子,又將幻塵子困於太虛山上,就是為了那人不被發現!

  他原本還以為是那人漸大靈力過強而自行衝破了自己當初所下的封印,正想往幻塵子處去,卻不想遠處看到了身負重傷的懲惡神,以敖肇之力斷不可能傷他,還是說他被龍子所傷?也不可能!那龍子尚未成熟,絕無如此厲害!剛看到懲惡神的傷口又想起先前那股子強力,他當下有些眉目,萬沒想到那人居然會和敖肇混在一起!難道說敖肇腹中的孽胎是那人的?!恐怕幻塵子也在其中參合了一腳!

  思及此,他身上的陰氣更甚,哼!那幻塵子果然是信不過的!只怪自己一時心軟,居然放過了他們!果真就該在事成之後將他們統統殺死才是!若非始終對幻塵子的師父有所忌憚,他也不會落下這個把柄!更不會今日讓那把柄攪了自己的局了!

  “重傷臣之人乃一介凡胎……只是他靈力之強非普通修道之人所能及,而且他的靈氣……”縱是直言不諱的懲惡神論及此也稍微猶豫了一下,不知道該如何向天帝說起,生怕自己冒犯了天帝。

  “和朕的靈覺很像,是吧?”天帝難得和顏悅色地問道,而這看似祥和的笑容不知為何卻更令他心驚膽戰,整個身子被壓抑得不敢動彈,唯有脖子僵硬地點了幾下,小聲問道:“臣覺得此事甚為蹊蹺,須好好調查才是……”

  “哦?調查什麽?”天帝唇角往上微微一扯,他之所以會在派了水德星君下凡之後,又不放心地再派了懲惡神去捉拿敖肇,原因有二:一是懲惡神下手素來狠斷決不留情,二是這懲惡神夠愚夠忠事事皆會向自己匯報而不會有所隱瞞。今日之事只要換得一個稍微聰明點的,決不會來此像自己稟告……不過這懲惡神太過於迂腐,只怕也留不得了……“調查……”懲惡神感覺到來自天帝身上的寒氣越來越重,陡然說不出話來,冷汗流了半日,才擠出幾個字,“調查他為何會有如此靈力……”

  “朕且問你,若是高位者卻違反天條與下界人私通,該如何處置?”天帝笑得更為和瑞,懲惡看著那笑容卻渾身寒透,還是說是因為自己受了重傷的關係才會感到冰寒?天帝既然有此一問,他自是直言不諱:“縱然權位再高,犯了天條便是犯罪,權位越高更是以身試法,自當嚴懲!”

  “很好!不愧是懲惡神!”天帝突收斂起笑容,冷然道,“若那犯法者是朕呢?”

  “什麽!”懲惡神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天帝威肅地面無表情,根本不似在開玩笑,而懲惡神也不覺得素來難以親近的天帝會和自己開玩笑!他的腦中一道靈光閃過,想起君玉涵那巨大的靈力,他雖與天帝外貌有著天壤之別,然那雙眼睛那眉宇間的氣勢卻和天帝十分神似,若說他是天帝之子也是有幾分可信度的!難道說他是天帝與下界凡人所生之子?!可是怎麽可能?縱然與下界私通不是死罪,卻也足以將他拉下天帝之位了!實在難以相信眼前這一向嚴以律己令他萬分敬仰的天帝會去以身試法!

  瞧著懲惡神眼中的震驚與大惑不解,天帝深沈的眼睛更加深徹起來,那漆黑之中看不到一點光,那陰森之感令懲惡神不寒而慄。天帝冷笑道:“皆說懲惡神無心無肺無畏,看來也只是言過其實。”

  懲惡神陡然抬頭看向天帝,就聽到天帝接著道:“懲惡神,你因公殉職,辛苦你了。”還未來得及反應,一道金光在一剎那穿過他的胸膛,沒有留下任何痕跡,而呼吸卻在光穿過的一瞬止息了,青色的身子失去了生命更加地發青,天帝的手一揮,那屍身便飛往了人間。

  天帝不屑地哼了一聲,愚昧的蠢貨!而接下來該是他去找幻塵子了!

  幻塵子正在太虛山上精修之時,便感覺到了有人來訪,對方並無收斂氣息之意,甚至存心要被他發現,而這氣息之感──是他!幻塵子驟然面目猙獰起來,心中不滅的怒火又翻滾而出,體內的真氣一時岔路攻上心頭,一口殷紅的鮮血染紅了道袍,他不在意地擦掉唇邊的余血,打開房門走了出去,便見一金黃色身影背對著他站立在門前的槐樹之下──這身影便是他化作了灰他也認得!羲玄!

  他正愁還未練到火候無法上天尋他,他倒好!送上門來了!“羲玄!交出天帝玉令!”

  聽得身後門開之聲,一犀利的掌風便襲向他,天帝只是微微偏了身便閃了過去,他緩緩回過頭來,看向眼睛早已不若自己當初所見清澈的幻塵子,那一身的濁氣看得他猛然發笑,道:“幻塵子沒想到你還真的走上了魔道,你師父當是把你逐出師門了吧。”

  幻塵子咬牙切齒道:“我有沒有被逐出師門與你無干!你快些交出天帝玉令!”話語間,手上的指甲陡然化作利爪,猶如冷劍在陽光之下泛著青幽之光,出手便直指天帝的心臟。

  天帝只是一揮手便將他震開了,昒漠道:“莫說你現在尚未練成魔功,就算你食滿了千顆純陽之心全然魔化也不是朕的對手。朕來此只想問一句:那君斐彥的孩子在何處?”

  “你沒有看到你的兒子嗎?”幻塵子獰笑道,原本的清雅完全消失在了獰劣的面孔下,“我還道他上天庭尋親去了呢!”

  “他和敖肇之事也是你在其中作祟吧。”天帝冷哼道,又瞧向幻塵子,搖了搖頭,“以你現在的法力根本不可能解開他身上的封印,是誰解開的?”若是當初空靈的幻塵子自是有能力解開那道封印,只是現在的幻塵子絕對沒有能力解開他所下的封印,難道是那人自己衝破的?不……不可能……龍族養胎需要大量生父的靈力,他未被封印的法力應當早已被那龍胎吸食掉,自是不可能有衝破封印之力,還是說這其中另有高強者在攪和?他的目光陡然森冷至極。

  “我怎麽知道!許是你對你兒子還有一絲善心,當初封印得不夠徹底,被他自己一時衝破了,哈哈哈──”幻塵子突然大笑起來,“不過你確定你兒子那未脫去凡胎的肉身能夠承受那麽強的靈力嗎?他若是用力過度可是會粉身碎骨的!”他得意地瞧向天帝,希望帶給他一絲痛苦,只是天帝的目光始終冰寒得不帶一絲溫度。

  見天帝冷漠至此,他心中又滿滿憤恨起來,這混帳怎可這般態度!君玉涵身上到底流著他和斐彥的血!他便這般不顧君玉涵的生死嗎?他當初雖然因一時憤怒,想要君玉涵上天庭揭了他的老底,卻不想君玉涵死去,畢竟君玉涵是君斐彥唯一的骨血!

  若非君玉涵一再背叛,他亦不想對君玉涵絕情!他本想讓君玉涵修道成仙,破了羲玄對他設下的封印以獲得巨大的靈力,然後助自己奪下那天帝玉令,並要他面對自己死在親生兒子手下的悲慘,只是他卻並不打算告訴君玉涵天帝是他的何人!而君玉涵的背叛讓他心生仇恨,於是他變了主意,他一時半會是難以報仇了,然而一旦君玉涵的身份被揭穿,那麽羲玄的天帝之位便會不保,他所有的苦心經營不就是為了這個帝位嗎?只要失了帝位,他定生不如死!

  他本該暗中監視君玉涵,只是他如今正在修練的關卡之上,怠慢不得,只要闖過了這一關,他便再不用怕什麽了!縱然被師父逐出師門,縱然成魔,縱然與天下蒼生為敵,只要能殺了眼前之人,只要能救斐彥,他皆不在乎!

  怒目仇視著天帝,幻塵子狠不能上前將他撕個粉碎,利爪猛然一晃便又襲向了天帝。

  天帝並不將幻塵子放在眼裡,蒼勁的手指輕而易舉地抓住了幻塵子的手令他不得動彈,再次冷漠地問道:“朕再問你一次,那君斐彥的孩子現在在哪裡?”

  真是太過於奇怪了!他竟突然尋不到敖肇與那人的氣息,如同他們陡然消失在天地之間一般!難道說真的有什麽高強之人從中作梗嗎?會是誰?幻塵子的師父嗎?不……不會是他!虛無尊者斷不可能多管閒事……不過還有另外一人……難道是他?!極有可能!他倒忘記了這一號多管閒事的人物!只是如今的自己卻不便與他正面衝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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