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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就算鬆開了腿,他還是一個大敞著接納的姿勢,白格擠在中間,根本不給他合攏雙腿的機會。

  “打不過就耍賴,你可真是出息了。起開。”徐承渡瞪大了一雙犀利的丹鳳眼,怒視近在咫尺的臉,心卻在蒸騰的熱氣中顫顫巍巍。

  兩人在一番扭打蠻纏中都在不遺餘力地使勁兒,這會兒不免有些呼吸急促,胸膛起伏。

  徐承渡感知到隨著不可避免的呼吸運動,兩人的胸膛和小腹時不時就會相貼,夏天的布料就那麼薄薄一層,對方的體溫熨燙著自己,激起一些不太文明的反應。他屏氣凝神,試圖跟白格的呼吸錯開。然而一抬眼,對上一雙深不見底的黑眸,心下一跳,差點就岔了氣。

  “阿渡……”白格忽然間軟軟糯糯地喚了一句,尾音還捲起一點虛弱可憐的顫音,眼神變戲法似得剎那間柔得像一汪春水,水波瀲灩中隱藏著不容忽視的委屈和哀求,“我好想你。”

  又來了又來了,扮豬吃老虎的套路經久不衰!

  果然,下一秒,白格弓腰挺了挺胯。

  短兵相接,炙熱暴露無遺,徐承渡渾身就是一哆嗦,暗道不好。

  連忙手忙腳亂地捂住眼睛,他清了清喉嚨,“別發瘋了。再不起開,我真的動手了。”

  面對如此外強中乾的威脅,白格索性頭一歪,把臉埋進了徐承渡的頸項間,一隻手撫上他的臉頰,細細摩挲。

  跟記憶中的手感有些微妙的差異,那些曾經略有些圓潤的顴骨、腮幫、下頜骨,在歲月的打磨下變得尖銳嶙峋起來。這麼一想,徐承渡確實跟以前大不相同了,大概……心意也早就輪換過幾周天了吧?

  “這麼多年來,你可曾想過我?”白格附在他耳邊輕聲問,含著小心翼翼和一絲難以察覺的膽怯,“哪怕是一個念頭。”

  徐承渡遮在眼睛上的手下移,握住白格那只在他臉上胡亂摸索的手,暗中施了點力道硬生生挪開。

  他聽到自己冷心冷情地回答:“沒有。我很忙。”

  這是事實,做任務的這些年,他輾轉在各個陰暗cháo濕的角落,每天都過得如同萬丈懸崖走鋼絲,跟那些jian詐狡猾的犯罪分子鬥智鬥勇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一不留神就可能屍骨無存,魂歸故里。神經最緊張的前兩年,即使在睡覺,他總也保留著一絲清醒用以應對突發事件。這是血淚教訓,因為他的第一個合作搭檔,就是在睡夢中被人賞了一枚冰冷的槍子兒。

  腦子裡轉得都是如何竊取情報,怎麼偽裝得天衣無fèng,每天都過得驚心動魄,自然也無暇去掛念別人,有時候,他連自己上一頓有沒有吃飯都不大記得。

  而且他始終覺得,遺忘,是最好的結果。

  白格抬起頭,眼底閃過痛苦,繼而是兵荒馬亂的混亂和複雜。

  他可以把人一直鎖在身邊,軟磨硬泡直到某一天冰釋前嫌,他甚至想過如果徐承渡一直不原諒他也沒關係,只要在身邊就總有機會。但是他從沒想過,徐承渡真的徹底放下了他,半點情意不剩的話,他該怎麼辦。

  你沒有辦法叫醒一個裝睡的人,也同樣沒辦法讓一個心如死灰的人重新愛上你。

  所有的情緒最後被凍結了,白格的眸子一點一點黯淡下來。

  徐承渡扭過頭,抿緊了唇,“你不聲不響離開後的第二天,老爺子夜裡突然就去了,發現的時候,身子都涼透了。當時滿屋子就我一個活人,我一邊哭一邊撥你的電話,但是沒有人接。撥最後一通電話的時候,我下了狠心,如果你現在不出現,以後都不需要再出現了。”

  火星熄滅的最後一秒,流通的空氣令它止住了頹勢,迴光返照般撩動了一下。

  他開口了!還有機會!

  “抱歉,我不知道。”白格一點一點收緊手臂,抱緊了他的頭顱,“但我請求你給我一個解釋的機會,當年……”

  正在這當口,刺耳的手機鈴聲突兀地打斷了他的話頭。

  徐承渡伸長了手臂撈起茶几上的手機,微微皺起眉毛,正打算按下接聽鍵,手腕被白格緊緊攥住。

  “能不能,能不能先聽我……”

  四目相對,鈴聲依舊在旁若無人地瘋狂扯著嗓子尖叫。

  白格的面上閃過濃重的不甘,他頹喪地鬆手,示意他先接電話。

  “徐哥,你讓我有時間隨便查查安慕,我這隨便一搜,好像查出了什麼不得了的東西,跟你服侍的那位白大明星有關。具體的資料我給你發郵箱了,建議你趕快去瞄兩眼。”

  蘇崑吾的聲音聽起來嚴肅認真,這人一激動語速就特別快,明顯是查到了什麼意料之外的東西。

  徐承渡看了一眼白格,掛了電話,埋頭打開接收到的文件。

  白格在一旁安靜得仿佛一隻只會進出氣的人偶,他仔細覷著徐承渡的臉色,看到他越蹙越緊的眉頭、繃起的下巴線條和陰沉下來的臉色,推斷今天恐怕不是什麼破鏡重圓互訴衷腸的好時機。

  “我想你應該看看這個……”過了五分鐘,徐承渡凝重地把手機遞過來,“人找到了。”

  白格挑眉,接過來,“什麼人?”

  “安慕。”徐承渡翻身坐起來,“這個摘自她的私人日記軟體,剛剛被我搭檔黑進去調了出來。”

  白格曲起手肘,專注地看了起來。

  “今天,天氣很晴朗,徹底跟安小伊這個曾用名分道揚鑣,我成了安慕。他們說,安慕這個名字火的機會比較大,我雖然覺得可笑但也默默接受了,畢竟改名的明星不止我一個,總也有些道理。

  小伊這個名字伴隨了我二十年,我爸取的。爸?這個稱呼令我作嘔,那個在我還只有的七歲的時候,就因為一場車禍撒手人寰的男人,那個背負了罪孽奔赴黃泉的男人,不配這一聲爸。

  在媽媽還神志清醒的時候,我陸陸續續從她口中得知了很多事情,比如安富曾經是個癮君子,比如安富的死就是一場以命換命,用他一條賤命把一個貴人拉下了地獄。

  媽媽經常自責,說她不該收下那筆錢。五十萬,對於一個被癮君子幾乎搞得傾家蕩產的家庭來說,是一筆從天而降的巨款。我昧著良心安慰她,讓她別怕,這一切都是命運的安排,那位貴人命中有此一劫,逃不過的。

  但媽媽最後還是瘋了。她畏懼著什麼勢力,惶惶不可終日。我們時常搬家,像是兩隻候鳥,不辭辛勞從一座城市搬到另一座城市,我時常感到氣憤卻無能無力,也不明白我們在躲什麼。但是後來我想通了,可能是那位貴人的冤魂始終纏著媽媽不放,就像她經常掛在嘴邊的口頭禪:不躲,就會死。

  安慕,這個名字那麼陌生又美麗,它可能真的會給我帶來好運。”

  “安慕,是安小伊?安富的女兒?”白格直起腰,猝然睜大了眼睛。

  徐承渡點頭,隨手點上一根煙:“安富的女兒,突然死在了孟亞虎管轄的酒吧里,你不覺得太巧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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