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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熾的視線瞄著他下身,很直接,一點不遮掩,高准學生時也給老師做過模特,光著身子躺在燈光下,被注視被拍照,但從沒這樣汗流浹背,他拿手去遮,苦苦哀求:“不要看……”

  方熾很想迎一步抄起他的腰,但忍住了,心裡急急的,等他走近來,走到觸手可及的地步,才要碰不碰地搔了搔他頸側的皮膚:“我看到了。”

  高准很突然地撞進他懷裡,緊緊摟住,仿佛使盡了全身的力氣,勒得方熾很疼:“你現在這樣,”方熾伸出手,本來想推開他,結果卻事與願違把他抱上了:“很危險。”

  高准在他身上放肆,摩挲他的後背,挑逗他的胸口,變本加厲地放蕩:“只要你願意,哪兒我都跟你去。”

  方熾覺得大腿被什麼東西戳住了,不是很硬,但熱乎乎的,他放在那腰肢上的手不由自主往下滑,滑到胯骨上,流連揉捏了一陣,往前探去,察覺到他手的動向,高准興奮得腳趾都顫抖了:“方、方醫生!”他不敢置信又渴望地叫著他,屁股收緊了把下身往前頂,眼睛越過方熾的下巴往上看,看一眼又馬上躲避開,一臉急切的表情。

  “周五你回去住。”方熾的手在他小肚子上揉弄,來來回回的,就是不碰要緊的地方。

  高准不知道是急著釋放還是怕被趕走,拼命扭著腰:“不……”

  “去洗一洗,我要遲到了。”

  高准眼圈都紅了,汗濕的額頭抵住方熾的肩膀,受不了地磨:“幫幫我……”

  “你這樣不對。”

  “是你把我變成這樣的,”高準的語氣不是埋怨,倒像調情,粘人地用下身追著方熾的手:“我只想你碰碰我……稍微……”

  方熾知道不能碰,可鬼使神差的,他把他抓住了,攥在手裡狠狠搓了兩下,高准猝不及防,熾熱的尾音折斷在喉嚨里,哆嗦著,張開嘴巴像是等待親吻。

  方熾貼著他耳朵,黏膩地說:“去洗洗,下班我接你。”

  高准看著他,一喘一喘地抽氣。

  下班時間,方熾果然來接他了,高准跑兩步坐進他的沃爾沃,要系安全帶,方熾像個俯首帖耳的男朋友,先給他弄好了,高準是受寵若驚的,整張臉通紅,眼尾、眉間、唇角都帶著靦腆的笑意。

  “今天怎麼樣?”方熾打方向。

  “沒什麼,本來也不用來的。”高準是責備他早上的戲弄。

  方熾假裝聽不懂:“你車上有沒有遮陽板?”

  聽他提到那輛車,高准僵住了:“有……怎麼了,”他反應過來:“我不去!”

  結果方熾就是奔著他家的方向開,剛上車時那種雀躍的心情沒有了,高准又變得神經兮兮,方熾用餘光打量他:“我們只做一個簡單的訓練,”他騙他:“不用怕。”

  到了高准家停車場的時候,事情卻不像他說的那樣,他把車停得很遠,讓高准自己走過去,高準的表情像是怕打針的孩子,縮在副駕駛上:“不,我不去。”

  方熾下車拉開他那側的門,上身探進去,同名叫“恐懼”的無形對手爭奪他,連拉帶拽把他往下抱:“快點,聽話!”

  高准拼命掙扎,手腳不老實地推搪,方熾擰著他的腕子,用胸膛把他頂在座椅上,然後他該攔腰把人抱起的,但沒有,他快速看了一眼周圍的情況,回頭把高准親住了,很粗野很莽撞的一個吻,活活把高准吻得安靜,在纏綿悱惻地想加深這個吻時,方熾卻停下來:“下車。”

  高准哀怨地看著他,然後警惕地往四周瞧,方熾還在催促:“下來,快點。”

  高准邁出腿了,精緻的黑皮鞋踩在粗糙的水泥地上,他動了動嘴唇,方熾知道他要說什麼:“下來,不要跟我談條件。”

  高准有什麼辦法呢,他是被套了鞍子的馬,只能跟著主人的鞭子走,方熾輕輕把他推向前方:“走過去,我在那邊看著你,”他繞到另一條車道上:“我們一起到。”

  高准用了很長時間才適應停車場的汽油味、頭頂白亮的照明燈和兩邊成排的立柱,他不看路,只看方熾,好像這樣才能邁開腳,方熾在一排車子的那一端,和他同一個速度,邊走邊鼓勵他:“你可以的,你比自己想像的強大。”

  高准根本不需要他的鼓勵,只要方熾在那兒,他就足夠了,顫抖著,他自言自語:“陪著我,求求你……”

  聲音那么小,方熾不可能聽見,但他停住了,高准立刻跟著他停住,像一面鏡子準確地反she事物,方熾馬上加快腳步,像是要甩掉他,順著行車道疾走,高准惴惴跟上去,被丟下的恐懼讓他驚慌失措,紅了眼睛,無助地喊叫:“等等、等等我!”

  方熾說不清心裡是什麼滋味,他喜歡高准這樣依賴他,又怕他真的依賴上他,他既享受饕餮那副靈肉的快感,又怕承擔撩撥他的責任,他知道自己是個偽君子,可高準是甘之如飴的,他不也在糊裡糊塗地沉湎嗎?

  想到這裡,方熾便不覺得自己有什麼罪,反而生出一種變態的欲望,他先到了,站在卡宴當腰處,看高准跌跌撞撞跑過來,這一刻他是稱心的,微微張開雙臂,做出一副要接納的樣子,高准就感激涕零了,像頭幼稚的小鹿,傻傻撲進他的陷阱。

  “不要離開我。”高准靠在他懷裡,喘得上氣不接下氣。

  “我不是在這兒麼。”方熾揉了揉他的頭髮,髮絲大片大片地汗濕了,看來他真的很害怕:“去,把遮陽板找出來。”

  高准現在一點也不想離開他的懷抱:“幹什麼?”

  “把前風擋玻璃遮上,”方熾握著他的脖子根,強迫他仰起臉:“然後進去。”

  “啊?”高准愣愣看著他,好像忽然想到了什麼,表情一下子不自然了,眼角濕濕的,臉要紅不紅,嘴巴吃驚地張開,看得見一點點白牙和暗紅的舌面。

  “我們要做一種行為主義療法,實景滿灌,”方熾盯著他的嘴唇:“採用模擬的方式。”

  高准顫著嗓子問:“模擬……什麼?”

  第39章

  送甄心的車是輛很不起眼的小別克,送的也不是海洋之星,是兩條街之外的君悅,墨鏡口罩什麼的劇組給準備了,小汪陪著他,一路開房上樓。甄心很難受,左耳朵漲漲的疼,像有隻手狠狠捏著,這一天的戲他都沒拍左臉,陳正森重新調的機位,老傢伙氣的夠嗆,進了房間,小鄧給他拉好窗簾,問他:“甄老師你吃什麼,我買上來。”

  甄心隨便說了個什麼,到洗手間去洗澡,衛衣兜頭脫下來不小心刮到耳朵,疼得他咬牙罵了句髒話,小汪要出門,聽見了隔門問他:“甄老師,用不用給你買點藥?”

  甄心覺得自己窩囊透了,簡直是個自討苦吃的傻蛋:“不用。”他擰開花灑,腦袋一伸就要洗頭髮,手機響了一聲,有簡訊。

  他拿起來看,是張准,短短四個字:酒店,房號。

  君悅,1638,輸到6的時候,他覺得自己真蠢得可以,手指點了點,撥回去,響了很久那邊才接:“喂,”是張準的聲音,聽起來很緊張:“幹嘛打回來!”

  他在生氣,不知道為什麼,甄心覺得很有趣,吊兒郎當的,反倒笑了:“君悅,1638,”他靠在黑色和金色拼接的工業馬賽克上,低聲說:“我等你。”

  那邊沒聲了,能聽見嘈雜的環境聲,應該是記者,有人在大聲嚷,甄心聽到了自己的名字,還有“脫單”、“結婚”。

  “我掛了。”張准說要掛,卻沒掛,甄心亂得不知道說什麼,純是為了延長這段通話,他說:“我好疼啊。”

  有些撒嬌的味道,張准偏吃他這套:“沒事,我這就過去。”

  “真的很疼,剛才脫衣服碰到了,我拼命想著你才忍住了。”

  真他媽油嘴滑舌,張准想,可話出口卻有點不好意思的勁兒:“不至於吧,還拼命,”他話音黏黏的,帶著笑意:“消腫就好了,別沾水。”

  甄心聽得心痒痒,看一眼旁邊嘩嘩淌水的噴頭,抬手把龍頭按下去:“那你快點,”他賤賤地說:“越快越好。”

  “好了,知道了。”

  電話斷了,甄心給小汪打電話,讓他別回來了,小汪有點懵,拎著外賣折回頭,往海洋之星那邊走,因為兩個酒店實在太近,半路碰到了張准,他很意外,叫了聲“准哥!”

  張准走得急,聽見嚇了一跳,一看是他,表情有點不自然,天黑小汪也看不清,沒眼色地問:“這麼晚了,哥你還出去?”

  “啊,出來吃口東西。”

  “別亂走了,”小汪是好心:“就甄老師結婚這事,搞得到處是記者!”

  不痛不癢的一句話,張准卻覺得被傷到了:“沒事,我……”他垂下眼睛:“他們注意不到我。”

  恰好一輛車經過,頭燈傘狀的光從他臉上壓過去,只是一掠,小汪卻目擊了某種冰涼的哀傷,凝結在睫毛上,鑲嵌在鬢角邊,他好像啞了,半天不知道說什麼。

  “你忙。”高准彎了彎唇角,先道別,擦過他朝君悅去,小汪說不出緣由,站在那,一直回頭看,看久了又不知道在看什麼,莫名其妙地搖搖頭,往酒店走了。

  君悅人也不少,張准穿過大堂上電梯,到16樓左拐,頂頭右手第一間,他按鈴,門立刻開了,沒亮燈,一隻手伸出來把他拽進去,像他預想的那樣,迎面一個濕淋淋的吻。陌生的環境,漆黑的視野,和一個男人,這種事過去他想都不敢想,眼下卻放浪地翹著舌頭,蠢動著讓人家咬他,咬住了還較著勁翻攪。

  兩個呼吸亂成一團,無論被怎麼吸舔,他都覺得不夠,經驗只告訴他怎麼挑逗女人,無處發泄的焦躁促使他用上力氣去占據主動,甄心卻不讓步,混雜著情慾的拉鋸中,張准不小心碰了他那隻紅腫的耳朵,甄心大叫一聲,停下來。

  打開燈,這事有點掃興,張准羞恥地背過身,又不放心,紅著臉湊上去:“我看看。”

  甄心好像不大高興,張准翹腳去看他耳朵的時候,他顯得很不熱心,張准感覺到了,問他:“怎麼了?”

  甄心瞄他一眼:“不是說好了嗎,”他反手掐住張準的腰:“床上我先挑,”好像為了說明這個意思,他把張准推到牆上,臭不要臉地壓上去:“我要在上面。”

  張准隱約明白他這話,神態曖昧起來:“又不是男人和女人,什麼上面下面的。”

  “不是,”甄心色眯眯親他的嘴,一啄一啄的:“到時候上了床……”

  張准推他一把,作出發怒的樣子:“腦子裡什麼烏七八糟的,”他從兜里掏出一袋東西,坐到床邊:“過來。”

  甄心乖乖過去,到他身邊坐下,斜著眼偷看他,張准手裡是一袋耳釘,袋子打開,一股好聞的酒精味:“我找了幾個鉑金的,”他倒出來擎在手掌上:“戴上會好快點。”

  張准戴過的,甄心對那些小東西很好奇:“鉑金的啊……”張准注意到,他手想往褲兜里伸,又似乎有點不好意思:“幹嘛呢?”他問。

  甄心裝傻:“什麼?”

  張准指著他褲兜:“什麼東西?”

  甄心臉騰地紅了,扭扭捏捏的:“你別笑話我……”他也從褲兜里掏出一個小袋子,裝著一對耳釘,是很醜很蹩腳的心形,他嘀咕:“他們那裡只有這樣的……”

  張准盯著那對丑得出奇的耳釘,驚訝得瞪大了眼睛:“你在哪兒打的耳洞?”

  “拍戲那個地方出去,左邊不是有個小廣場麼,往前街邊有家小店,”越說,甄心越覺得沒底氣:“店主說是銀的……”

  張准不知道說什麼好:“你打耳洞就打耳洞,買這種東西幹嘛。”

  “我是想……”甄心偏過頭,很認真地看著他:“我們戴一對。”

  那種熱切的眼神,讓甄心整個人看起來閃閃發亮,張准幾乎就要答應,話臨出口,還是理智占了上風:“不行,太醜了。”

  甄心沒說什麼,悶頭擺弄裝耳釘的袋子,他是有些泄氣的,這時張准起身跨到他身上,一邊膝蓋搭在床邊,把耳釘倒進他手裡:“挑一個。”

  三四隻鉑金耳釘,有鏤空的有鑲鑽的,甄心偏看上最不起眼的,一條團尾小魚,仔細看尾巴尖咬在魚嘴裡,耳朵上突然一疼,是張准把she槍耳釘拔出去了,他把那隻魚遞上去,耳垂忽然熱了,腫脹的神經過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那濕濕的、讓他感到刺痛的是張準的口腔。

  張准含著他,舌尖像擺動的魚鰭,一逗一逗地舔,甄心吞了口唾沫,兩臂環住面前筆直的腰杆,他肌肉顫抖,呼吸急促,手上不覺越摟越緊,張准被勒得氣短,指尖輕觸他的臉,眉骨、鼻樑、人中,甄心一口咬住那些手指,像餓極了的嬰兒,狠狠吸進嘴裡。

  “Goodbye my almost lover, goodbye my hopeless dream……”

  甄心不接,張准停下來,脈脈俯身看著他,甄心吞著他的食指和中指,用舌面在指根的fèng隙處掃蕩,張准眼睛濕潤,熟透了的蓮蓬似的,要從他嘴裡把手指抽出去。

  “I’m trying not to think about you, can’t you just let me b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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