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頁
“今日陪師叔我喝上幾杯可好?就幾杯。”
“師叔，”
“別說你不喝啊，你就當陪陪你師叔我。”白朗止住了韓南崧的話頭。
在白朗的不懈努力之下，韓南崧只得舉起酒杯，與白朗對飲起來。
“也不知師姐此行能否順利。”
“一定會的。”韓南崧篤定。
白朗看他，良久後笑道：“對，師姐定能順利歸來，屆時大家便能再聚首，共述這百年時光。”
酒杯相撞，杯中酒一飲而盡。
杯酒入喉，辛辣甘甜，又有林風徐來，吹葉拂面。
此間景色仍在，此世仍能名正言順地立在此地，還能見到這些人，而輪迴境中的靈氣也越發凝練，蕭溱也該醒了吧，輪迴鏡的法則已向他展開一部分了，若他當真還不醒，那他便是扯也要將他扯回來。
思緒間，壺中美酒去了大半。
幾杯美酒下肚之後，白朗便沉浸到了自己的世界裡，開始拉著韓南崧絮叨起來，天南地北漫說，忽然韓南崧便聽白朗道：“青焱那個人啊，真是嘴上不饒人一點就爆，死要面子活受罪，他，哈哈哈哈哈哈”白朗將斟滿的酒杯一飲而盡，越想越忍不住，拍著桌子大笑道。
“你看他那一點就爆的脾氣，動不動就冷嘲熱諷破口大罵的模樣，想不到他年輕的時候還喜歡過一個姑娘吧?”
白朗這時明顯已經喝高了，將頭靠近一直不說話，一杯接一杯喝酒的韓南崧，自以為小聲道：“我悄悄告訴你啊，這可是我歷時多年多方打聽出來的，不能給青焱那個暴脾氣聽見，不然一定追著我打。”
“那個姑娘啊，是一個小宗門的弟子，當時青焱還挺年輕，因為一些原因在那個宗門裡逗留，被奉為上賓，他喜歡的那個姑娘只是一個小弟子，還經常被那個宗門裡的一些人欺負。”
“正常人看見自己喜歡的姑娘被欺負，正常的反應是怒火衝天地為自己喜歡的人出頭並輕聲細語地安慰對吧?以他當時座上賓的身份，想做到這一點有什麼難的?”
“但是他偏不。那些人在貴客面前不敢內訌，往往發覺青焱的身影便會散去，青焱一次都沒有為那個姑娘出頭過，每次等到人散去後瞥姑娘幾眼就走了。”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討厭那姑娘呢，連那些被青焱暗著收拾的人都不知道是怎麼回事，誰能想到他是為了給那姑娘出氣啊。”白朗將酒杯轉過一圈，杯中便滿是美酒，他故弄玄虛了一會，拿著酒杯左搖右晃不說話。
沒過多久，韓南崧抬起一直埋著喝酒的頭，盯著白朗。
白朗見他的目的成功達成，把酒杯在手上繞了一圈，道：“反正吧，我打聽出來青焱就沒好好跟姑娘說過話，你說你不會說話就別說話，這下好啦，人家理都不想理你了。後來那姑娘和一個一直守在她身邊的人結為道侶了，青焱知道了這個消息之後，不知道有多失魂落魄。”
說到這裡，白朗不滿地嘖了一聲：“青焱那人，嘴上最不饒人又死要面子，怎麼能追上自己喜歡的姑娘?”
他話語雖在埋汰，卻也是真心為青焱可惜他還沒來及開始便凋零的感情。
“當年若是我在那裡，定能指導他該如何去追自己的心上，說不定現在他早就道侶在手了。”
韓南崧抬眼望他，滿含懷疑。
“你不信?”
“不信。”
“你居然不信?居然不信?!你師叔我如此風度翩翩，迷倒萬千仙子好嗎?”
“我是不想結道侶，又不是找不到，只要想找，那還不是一炷香的事情?我和青焱那個嘴硬暴脾氣的注孤生可不一樣。”
韓南崧道：“青焱師叔嘴硬心軟，很好的。”
“那我呢?我不好嗎?”有些醉意的白朗不服輸。
“也很好，南逍門的大家都很好。”
聽了這話，白朗才滿意了，又嘀咕道：“我覺得你說的沒錯，青焱還就是嘴硬，心軟······好嘛，勉強也能這麼說。”
“真的挺心軟的，”韓南崧笑了笑，看上去卻有些難過，“太心軟了些。”
“哪裡有你說的那麼嚴重，最多有那麼一點點點心軟。”
“是真的很心軟。”
韓南崧把著酒杯，長睫微垂，掩蓋住眼中沉浮情緒。
歷歷畫面哪怕已隔世，仍刻骨銘心難以忘懷。
杯中漣漪蕩蕩，思緒也恍惚飄渺。
·
“是你嗎?”
“是你啊。”
“我就知道你不會是讓我失望的，是不是?”
“你這孩子是我從小看著長大的，什麼樣子我還能不知道呢?”
“可是你為什麼就是不做聲呢?”
“為什麼不解釋?他們罵你你不說話，我罵你你為什麼也不說話呢?”
“你說一句多好啊，你說一句不是你多好啊?”
“你為什麼就不說呢?”
“你不要白費力氣了，有沒有救我自己還不知道嗎?”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