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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封其實也覺得顧諺剛才的話不妥,韓南崧是不是叛出南逍門這件事他們也只是道聽途說,當個傳言聽聽也就算了,自己隨便發表格感慨也礙不著別人。但是後面的那些就完全顧諺本人隨意猜測捏造的,還沒等他說這樣確實不太好,,旁邊就來了個教顧諺做人的人。

  現在顧諺被這人氣得失去了理智要動手,他還得一邊拉著,要不然等會打起來說不定就牽扯上他了。

  到時候他多無辜啊。

  他本來和顧諺也不太熟,兩人不過是泛泛之交,只是這次他正好碰上了顧諺,兩人就一起拼了個桌,沒想到還會發生這些事情來。

  顧諺被白封死死拉著,漸漸也冷靜下來了,這裡又不是野外,打壞了東西要賠錢不說,還可能會被城裡的護衛關上幾天。

  但他尚且不甘心,仍舊死死盯著那個人,好像要從他身上撕下一塊肉來。

  那個人察覺了他的視線,冷漠地看了他一眼,就是這一眼,好像兜頭一盆冷水潑下來,讓顧諺渾身發冷,他感受到了極大的危險,他被那沒有絲毫感情,完全蔑視的一眼看得頭皮發麻,一下子就回過神來。

  就是那簡簡單單的一眼,讓他再也不敢多說什麼。

  他安靜地像個鵪鶉一樣看著那個人漸漸走遠。

  在顧諺說第一句話的時候蕭溱他們就聽到了。

  這時他們已經了解了自己想要知道的全部情況,本來已經打算向老闆道謝後離開,沒想到耳邊就傳來了那人的胡言亂語。

  蕭溱的腳步一頓,又側耳聽了片刻,在其他人不解的目光下笑了笑道:“還請諸位稍等片刻。”

  說罷就直接走向了二樓。

  給他帶路的人和酒樓老闆聽不到這人的聲音,可對於蕭溱和韓南崧來說,這聲音簡直就像是在自己耳邊嚷嚷一樣明顯。

  蕭溱聽著耳邊越來越過分的聲音,看著韓南崧看似神情毫無變化,眼神在他籠罩在寬大袖袍中的手那裡轉了一圈,沒有遲疑地走了上去。

  無動於衷?

  怎麼可能。

  那些話自己都聽不過去。

  蕭溱胸中已經燃著一團怒火。

  當年他修為毫無寸進,那些踩低捧高之人在身邊不停吠叫之時他都不能毫無所動,何況韓南崧現在這種百口莫辯有口難言的情況?

  在從密境出來的時候,蕭溱與韓南崧的相處模式就改變了。

  在那之前,兩人明明已經互相認可,卻都彆扭著不怎麼肯承認。

  但兩人從密境中出來後,已經盡釋前嫌,何況在不斷的相處中,他們發現對方的脾性簡直不能更對彼此的胃口,儘管兩人誰都沒有把這件事掛在嘴邊,但他們的相處已經越來越熟稔自如,許多時候更有一種默契天成的感覺。

  是以蕭溱在聽到那些含著莫大惡意的誹謗時心中的怒火油然而生,他的嘴角禮貌性地勾著,眼神里卻無一絲笑意。

  在蕭溱走後,領路的人和老闆滿臉莫名,不知道他為什麼突然就去了二樓,但因為旁邊還有一個人站著沒走的緣故,也不好跟上去看情況。

  蕭溱制止了耳邊不停傳來的蚊蠅之聲,重新回到自己原先的位置,對著旁邊的人道:“師兄,我們走吧。”

  過了一會,蕭溱才聽見韓南崧回了一聲:“好。”

  他聽見了蕭溱斥責顧諺的全程。

  自然也聽見了蕭溱那句:“當然有人承認他是南逍門大弟子,自然也有人叫他師兄,這種事情就不勞你費心妄測了。”

  他們兩人雖然在密境碎片下盡釋前嫌,可由於各種原因,蕭溱並不是時時刻刻都把師兄掛在嘴邊的,事實上他幾乎不會那樣喊。

  看得出來,蕭溱還不太適應這個稱呼,少有的幾次這樣喊的時候眼神中都帶著一絲小小的羞赧。

  明明已經是一張偽裝過後平凡的臉,卻因為這一兩分羞赧而分外鮮活動人。

  韓南崧在那些時候,視線總是會不經意地掃過蕭溱。

  不同於蕭溱第一次喊他師兄時高興飄然的心情,韓南崧在聽到這聲師兄的時候一時間心情非常複雜。

  有酸澀,有感動,還有一點似乎能夠燙入心肺的熱度,有點像一壺燙過的美酒,滑過喉嚨落入肺腑,初時只會覺得熨帖,後勁又綿長悠遠,僅僅只是一口,便十分醉人。

  但韓南崧的面上是決計看不出來這些情緒波動的,蕭溱只能看見他目光中微微的不自然。

  他的臉上還帶著偽裝,在修真界中遍地的美人中看起來非常不起眼,只是蕭溱看著那雙偽裝過後也無法完全掩飾風采的眼睛,忽然便想起,那日韓南崧眼中含著煙霧看向他時的情景。

  那眼尾處有一點紅,很淡,卻很美。

  當時好像沒有什麼太過於特殊的感覺,如今回憶起來,心中的某個角落卻似乎微微動了一下,有一點麻。

  那跳動太過輕微,蕭溱也沒有發覺,只是有一個隱隱的念頭,那眼睛好像很好看。

  但韓南崧本就好看。

  這是一件沒有爭議的事實。

  所以自己也不算奇怪吧。

  只是蕭溱忘記的是,在看慣了自己之後,他對於美的要求不僅變得苛刻,同時也變得分外有抵禦能力。

  他從前知道韓南崧好看,這是一個客觀事實,知道是知道,但他的心中是不會有半分波瀾與讚嘆的,但如今卻是主觀意動,只是這兩者之間的區別他一時沒有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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