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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概真的是我昏迷的那那一次嚇到他了,又或者他明白了,他想要的是鮮活的我,而不僅僅是只能抱在懷中或冷藏在地下室的娃娃,總之,我開始活動我幾乎已經要殘廢的雙退。

  筋脈雖然都被接起來了,但是畢竟是已經斷過一次的腳。西彥說以後再也不能跑和跳了……

  我笑著對他說能走就好,然後似乎看到了他的失神,然後他難得朝我笑了笑,意外的,他抬起手撥了撥我額前的碎發。

  光芒下,他的笑有些牽強,有些哀痛。

  我感到了不自在,然後輕輕撇頭,轉身走開。

  也不知道為什麼,一瘸一拐走了幾步後竟是鬼使神差的回了頭。

  見他依舊站在那裡,嘴角帶著笑的看著我,只是不見了當時的牽強和哀痛,只剩下一片明媚,我說:“你該多笑。”

  “迷到你了?”

  我努努嘴,隨手拍了拍身邊花生高昂的腦袋,指著西彥說:“兒子,咬他。”

  腳也就只能這樣難得走一會,只要走或站的時間長了,兩隻腳踝就會腫成圓球,又痛又癢,被鏈子勒緊後特別難受,所以我大多數時間還是喜歡窩在沙發上或者角落邊的躺椅上。

  所以大多數時間我依舊孤獨著,寂靜著。

  那本放在沙發上的《瓦爾登湖》不知道什麼時候被花生叼去磨牙了,而我也沒再叫葉殘生給我買一本,我不喜歡那麼遙遠的東西。

  我所喜歡的,不對,應該說我所能喜歡的不過那麼多。

  一個人,一條狗,一個家。

  大約真的是鬼門關走了一圈,現在的我心境似乎已經純粹到一定的境界,從沒有過的坦然。

  葉殘生笑我越來越有安度晚年的感覺了,我也不想和他頂嘴,頂多用鏈子去勒他的腦袋,逼得他急了之後就知道咬我,半咬半舔了之後就開始扒衣服,由於帶著鏈條衣服脫不掉,所以他一般用撕的……

  所以我身上的的衣服大多數情況不是因為髒了而換的,而是因為壞了。

  我與他的時間,三點一線。

  餐桌,沙發,床。

  而床是我和他呆的時間最久的地方,他越來越喜歡摟著我,推開便被他摟住腰有抱了回去,所以只要他沒事做,我和他最常做的事情就是抱著睡覺……

  我笑他是個缺不了娃娃的小毛孩。

  他擰著我的腰委屈的很。

  尤其是在下雨天的時候,外間雨聲淅瀝,我與他呼吸相聞靜靜的望著對方,被他盯得久了我就會突然張嘴去咬他的臉。

  那次東彥看著葉殘生臉上的牙印朝我舉起了大拇指,當然,那天晚上之後我整整一天沒有下床。

  但是常常有睡不著的時候,不能出去,而自從葉殘生知道灰太狼永遠不可能吃到羊之後,他開始排斥電視這種東西,而我比起電視,我寧願捧一本書。所以,我與他後來床頭櫃邊就堆滿了可以隨便翻看的書,其中還包括食譜,漫畫以及各種稀奇古怪的書。

  漫畫是東彥給我買的書。

  十分符合他的風格,是十分黃暴的BL漫畫,雖然不是很血腥吧,但是我還是覺得我該慶幸葉殘生不喜歡用那些變態的道具,除了常常咬我,偶爾發發神經,適應了這麼久後我還是可以接受和理解的。

  我看第二遍的曾問他有沒有想過用那些東西,他豁然抬頭,一雙烏黑狹長的眸子裡充滿了憤怒,他一把把我壓倒說的振振有詞:“怎麼能讓那些東西碰你!!”

  “……”

  我嘴角微抽,結果還是要歸功於他那變態的占有欲是麼?

  食譜是南彥笑嘻嘻的給我的,沒有任何名菜的介紹,一翻翻開都是五顏六色的糖果,冰激淋,甜點……

  我讓葉殘生給南彥帶了話,讓他每次來都帶一種書上的甜點,自那之後到現在我已經快一個月沒有見到南彥了,我正在考慮要不要收回那句話?

  西彥給我帶的比較有看頭,是各朝各代名人的野史,裡頭銷魂和耐人尋味的地方隨處都是。

  所以日子也不順特別的難熬,只是裡頭的空落估計也只有我一個人在體味。

  其實我每一天回想的畫面無非只有一個,落地玻璃中一個窩在沙發中的影子,蒼白脆弱。

  雖說沒有再瘦下去,我卻始終都沒有再回復原來的體形,依舊輕的一隻手就能抱起來。

  我還是需要時間來適應和寬恕的。

  但是不同於從前的是我願意去嘗試。

  今天下雪了,這裡不常下雪,這個冬天卻下起了雪……

  還是挺大的雪。

  我呆的地方卻依舊是最適溫度,所以這樣的大冬天我依舊穿著襯衫,赤著腳站在落地玻璃前靜靜的看著一片一片的雪花往下飄,飄到左邊飄到右邊,然後落在玻璃上。

  只因承受不住室內的溫度迅速的化成了水珠掛在玻璃上……

  玻璃裡面外面都是水珠,外面冰冷的水珠逐漸被焐熱,然後染上一樣的溫度。

  伸手隨意的抹了抹玻璃,我看見了擺在院中石桌上的水果上已經落上了一層薄雪。

  由於室內長期的溫暖,水果很快就會脫水萎縮,所以我讓葉殘生今天出門的時候拿到外面了,我想這回倒好,沒有乾死,可要凍壞了。

  不由得輕輕嘆了口氣。

  一旁的花生新奇的看著外面的白色顆粒,時不時伸出他紅通通,熱乎乎的舌頭舔著玻璃,似乎想嘗嘗那白色的東西。

  我彎腰伸出中指就給他腦門上來了個腦嘣兒:“傻狗別瞎折騰了,等殘生回來放你出去就是了。”

  它只是搖著尾巴,依舊執著的那他那舌頭去舔著玻璃。

  我無可奈何不再管他,只是靜靜的望著外界飄雪的世界,也沒有多悲傷,只是想著這輩子大概是觸碰不到了……

  一輩子啊……

  外間的雪肆意的翻動著,我這邊沒有聽見落雪的聲音,有的只是那秒針走動的聲音,一下一下,亘古不變,配合著無聲的白色,仿若可以這一樣持續到時間的盡頭。

  手貼著玻璃貼久了就開始感受到外面刺骨的溫度。

  一點一點的漫進我的皮膚,有一種真實感,腦中卻清晰的明白是兩個世界。

  終究還是渴望。

  就這樣不知不覺看久了,站得久了,也可能是腳踝遇了冷氣和潮氣,從剛開始的隱隱作痛到現在已經疼得自己抽出打顫。

  又熱又痛,簡直是煎熬。

  不是簡單的痛,是一股一股的刺疼和撕裂的感覺,身子開始搖晃,雙腳的疼痛往上擴散,雙腳開始打顫……

  全身如風中樹葉,不停地晃動,鏈子不斷打到玻璃嚇到了花生,他呆呆的望著我不知所措,我艱難的對他扯了扯笑容。

  終於是熬不過痛楚,我跌跌撞撞往沙發那邊走動,卻在最後一步時摔在了離沙發一步之遙的地毯上。

  終究是廢了。

  我沮喪的將身子靠在沙發上,坐在地毯上看著那隻金毛犬依舊津津有味的盯著外面。

  “傻狗,那東西還沒你的狗骨頭好吃,從前也沒見你那這樣熱切的眼神盯著狗骨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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