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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生同死,是為同命。

  “不過——如果人死超過七天,這蠱也就沒用了。”

  微生南樓一點頭:“明白了。”

  既然事情交代完了,吳勉也沒有必要多留,微生南樓大概知道,他有很多事情要做。

  “丫頭。”臨走之時歸不歸突然囑咐道,“找不到也別傷心,畢竟這東西不是那麼普遍的,算是蠱中的稀有物了。”

  “嗯。”微生南樓笑了笑,並不是難找她就放棄了,總還有希望的時候,她就該去試一試。

  當然她也想過,倘若真的找不到同命蠱,那也不妨試試姜昭然的方法——頂多將章邯救活之後,再去鎮壓一次異獸罷了。

  微生南樓背上包裹,將劍別到腰間。苗疆,似乎是第一次與章邯同行時去的地方,如今算起來也過了好些年了。

  這一次也沒什麼不同罷,也就是她收拾好了行囊,如同從前許多次一樣。

  或許這就是成長,總要一個人走過一段路,直到可以忍受孤獨,直到不再恐懼未知,直到足以獨當一面。

  那些有始無終的相遇,年少輕狂的疼痛,也都做分赴西東。

  但世間總有未讀完的故事,未喝完的烈酒——和未湮滅的希望。

  生生不息。

  (正文完)

  作者有話要說:  史書記載永遠只有那麼寥寥幾句,可是那些日夜都是人們真實經歷過的,為了這樣的真實,有人可以雖九死尤未悔。

  ————

  其實我就是想說,寫完了真高興啊!

  ☆、番外一 世上無雙

  劉漢天下,桑海城郊。

  古樹參天,群山中迴蕩著初春的風,扶搖直上。而在那高曠的天空之中,浮雲溫柔,駕馭了夕陽。

  淺衣的女子站在山間,遙遙望了眼天空,天色漸晚,也是時候回去了。

  她託了托背上的背簍,裡頭有兩條魚,她從前就算是半個打獵的,如今更是將打獵抓魚的本事磨練地十分到位。

  去年夏天她去了趟苗疆,苗疆天氣濕熱且多蚊蟲,她幾乎是抹著眼淚在山間行走。

  苗疆有同心蠱,可為死者續命。蠱與法術不同,續命原理也不同,算是一個紕漏。不過也就是這樣的紕漏,給了她唯一的希望。

  生死成敗,也就在此。

  尋找的過程自當艱辛,而這些年來她最不怕的也就是辛苦,於她而言,只要結果好,過程也就不重要了。

  她用微生家的一碗血,從苗疆第一蠱師手裡換來了同命蠱,怎麼算都沒有虧。

  只是她不明白,大半年過去了,章邯為什麼還沒有醒。

  蠱師曾交代過她,蠱要在血中泡三日,子蠱種入人體後前七日,要用種有母蠱的人的血餵養,此後每隔七日以血滋養,直到人醒來。

  而種子蠱的人何時醒過來也全憑運氣,有的人很快就醒了,也有的人要睡許多年才能醒。

  不過只要方法正確,一定會醒過來。

  等待或許太過漫長,不過既然蠱師信誓旦旦,她也就不算絕望。

  許多次她曾夢到過,桑海城中的燈火疊綴了千萬條街,章邯與她一道在河邊放花燈,章邯問她許的什麼願,她說是希望他快點醒過來。

  章邯笑著揉她的頭,說我不是在這裡嘛。

  她生生地愣住,心說是啊,他不是好好地在這裡麼?

  可想著想著卻總覺得不對,眼淚就掉下來,章邯替她擦,她抱著他的腰哭,卻發現到最後他化作了一縷青煙。

  夢中驚醒,她在黑夜中輾轉難眠,心說多少話本子中寫的不願從夢中醒來約莫都是在騙她。這些年她做過的夢,哪一個是完美的結局,又有哪一個是能讓她念念不肯忘的?

  十年,她已經二十五歲了,她辜負了幾段時光,連她也算不清。

  時光一直在行走,她腳下的路也一直在變換。

  *****

  微生南樓最近有點激動。

  種了大半年的蠱終於要開花結果……不是,要起效了。

  先前章邯的臉色還是如同剛從棺材裡挖出來的一樣,毫無血色滿臉死氣,不過近來有些不同了,這位躺了半年的瀕死之人的臉色終於開始紅潤起來。

  微生南樓真想大喊一聲,歸不歸誠不我欺!

  於是她便利落地將屋子收拾了一遍又一遍——雖說他們住的屋子並不大,又去山上摘了不少的花想裝飾屋子,後來想了想,兩人在花海中重逢似乎有點惡俗,就準備挖個坑把花都埋了。

  埋花不是葬花,她沒有大家閨秀的那點情懷。

  正當她抱著一筐粉粉嫩嫩的花欲走出去之時,卻聽到久無聲息的床上傳出些被褥翻動的聲音,腳步頓時就停住了。

  她側過頭,眼見著那人動了動。

  *****

  章邯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夢裡有個人,手中握了一柄劍,劍上落了幾分月光。那人收了劍,笑著向他走過來,然後問他,為什麼還不醒過來。

  章邯有些疑惑,明明記憶中他已經死了,怎麼還能醒呢?

  那人笑了笑,在他身邊的一塊石頭上坐下,說沒關係,你不醒我就一直等。

  章邯伸手摸了摸她的頭頂,她的頭髮軟軟的,也細細的,有點亂。

  那人十分悵然的樣子,又說不過你要快點醒過來,要是等我老了再醒,我就先揍你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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