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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馮蕎:……楊媽媽是不是好心過度了?還是不夠了解情況?她要是也抱著這個想法,寇金萍非得吸乾她的血不可。

  稍晚時候楊爸回來,果真拎著一串細麻繩拴著的麻雀,粗略一看得有十幾隻,居然還有兩隻野鵪鶉,栓在繩子上不停地撲棱翅膀。

  “爸,你這一晚上戰果輝煌啊。”楊邊疆打趣。馮蕎忙站起來叫人:“爸,你回來啦。”

  “哎哎,回來啦。”楊爸衝著馮蕎直樂呵,“他二姐來啦?你媽早念叨你呢,這次來了就多住幾天,農閒你媽沒事幹,叫她給你們包餃子吃。”

  “爸,您叫我馮蕎好了。”馮蕎抿著嘴笑,楊爸給她的感覺很親切,如果說馮老三是一張擰著川字眉的臉,很少有笑容,那楊爸就是天生一張樂呵呵的笑臉。

  “嗐,這還不是你媽吩咐的嗎。”楊爸說,“其實我也覺著叫名字好,馮蕎年紀又小,叫名字隨意些,就跟叫自家閨女似的。可是你媽講究多,硬說我這老公公,叫兒媳婦的名字是沒規矩、不著調。”

  馮蕎:噗……

  “爸,你可以不聽我媽封建禮教那一套。”楊邊疆失不禁失笑,“蘭江都比馮蕎大三歲呢,我媽那麼叫也不嫌麻煩。”

  楊爸深以為然,笑呵呵地把一大串麻雀和鵪鶉遞給楊媽媽:“給你,今晚抓得多,我跟老張頭他們拉網抓的,等會兒收拾乾淨了,明天早上給他倆燉酥了吃,這東西補身體最好了。”

  馮蕎當天晚上還是住在楊邊疆的屋子,楊邊疆幫她打了熱水洗漱,等她安頓好了,自己去隔壁新建的兩間屋子鋪床睡覺。臨出門時,過來拍了拍被子,怕她冷,又去拿了一床被子來蓋上。

  “被子都被我霸占了,你蓋什麼呀。”馮蕎坐在床沿問他。這年頭物資緊缺啊,誰家棉被也不多。

  “咋啦,心疼我怕我凍著?”楊邊疆笑。

  “嘁,我是怕你凍死算了,明天誰帶我上班呀。”馮蕎瞅著他撇嘴笑。

  “那要不……”楊邊疆說著,俯下。身對著她,眯著眼笑得不懷好意,“要不,我就在這屋裡睡算了?兩個人一被窩還暖和些。”

  馮蕎:……你個壞蛋真看不出來你也會不正經……

  馮蕎紅著臉順勢踢了他一腳:“壞蛋……”

  眼見一句話調戲得小姑娘滿臉羞紅,楊邊疆還挺滿意這效果,一邊好心情地笑著,一邊出去了,走時細心地關好了門。

  馮蕎衝著他的背影做了個鬼臉,紅著臉脫掉外衣縮進被窩,頓時覺得暖融融的,伸出腳試了試,成功的在被窩裡找到一個熱水袋,她蹬著熱水袋,心裡也暖融融的。

  ☆☆☆☆☆☆☆☆

  第二天一早馮蕎就起來了,作為一個農家姑娘,她早就習慣了早起。楊媽媽比她起的還早,正在廚房裡忙碌。

  “媽,我幫你做飯。”馮蕎走了進去。

  楊媽媽正在燉那些麻雀和鵪鶉,麻雀肉小骨頭也細小,放上各種調料燉夠火候,連骨頭都燉得酥爛了,一出鍋噴香誘人。見馮蕎進來,楊媽媽忙說不用她幫忙,飯都差不多了,叫她拎了熱水去洗漱。

  馮蕎於是跑去刷牙洗臉,梳好長長的頭髮編辮子,她兩條大辮子越髮長了,辮稍已經長到了屁股,又粗又黑,烏油油的很亮眼。那年代農村梳辮子的姑娘很多,可走在街上,還是經常有人盯著她兩條大辮子看。

  “這姑娘,辮子可真長,你慢著點兒梳,頭髮長都揪斷了。叫邊疆下回去縣城給你帶一瓶梳頭油,以前蘭江就買過的,那個梳頭順溜。”楊媽媽有一句沒一句的嘮叨著,轉身又叫她:“馮蕎啊,去西屋把邊疆叫起來,還睡懶覺,飯都好了。”

  馮蕎答應一聲,就跑到西屋去叫人。西屋兩間是挨著老房子新建起來的,跟東屋一看就不一樣,東屋都是傳統的土坯牆,茅草屋頂,新建的西屋則是石頭牆,屋頂也是茅草,屋檐則用了四排青瓦。七七年,這在當地算是上好的房子了。

  “哥,起來了。”馮蕎抬手敲敲門,屋裡沒動靜,馮蕎伸手一推,門沒閂,一推就推開了。床上隆起一個棉被捲兒,裡頭的人還在埋頭大睡。

  “懶蟲,起來啦。”馮蕎起了玩心,跑過去踮著腳伸頭去看,楊邊疆半張臉蒙在被子裡,他頭髮短,露著光潔飽滿的額頭。馮蕎輕手輕腳靠近了,盯著他的額頭仔細看,再回想曾經第一次見他的情形,不知不覺才發現,這個人變白了不少啊,儘管算不上小白臉,可也不像是剛退伍時那麼黢黑了。

  唔,這麼下去,會不會變成那些人喜歡的小白臉?馮蕎回想了一下,似乎周圍的年輕姑娘都喜歡男的白皙一些,所謂一白三分俊,一白遮三丑……不過馮蕎還是覺得,楊邊疆黑一些更有男子漢的威武氣勢。

  她站在床前盯著人家的額頭看,床上那位忽然就睜開眼睛,拉下被子看著她,剛睡醒的眼睛清亮幽黑,眨眨眼,懶洋洋的。

  “起來了,叫你起來吃飯了。”馮蕎不知怎麼臉頰就有點發熱。

  “不想起。”那位嘀咕一句,竟然真的把眼睛一閉,把被子往上拉了一下,又打算睡了。

  “起來啦,吃了飯上班,別遲到了。”

  馮蕎索性跑過去扯他的被子,她可沒多想,原本只是想扯下他臉上的被子,不許他睡,可她才一伸手,忽然就被一條健壯有力的胳膊攬住腰一抱,輕而易舉就被人家抱起來放倒在床上,楊邊疆甚至還一手掀開了被子,順勢往她身上一蓋,讓她跟自己躺在一起。

  馮蕎半邊身子被他攬著,蓋在被子裡,腿露在外頭,腳上還穿著鞋呢,冷不丁這麼一下子,她差點叫了出來,平復下來,忍不住用力瞪了他一眼。

  壞蛋!

  馮蕎使勁地想要起來,可人家那胳膊跟鐵圈似的,緊緊把她困住,馮蕎一下子不知該怎麼反應了。兩人儘管整天在一起,楊邊疆卻一直發乎情止乎禮,一直挺規矩的。忽然這麼一下子,馮蕎臉紅心跳,腦子都罷工了。

  好在楊邊疆抱住她躺著,就沒有別的動作了,被窩裡和他整個人的熱力都貼在她身上,馮蕎掙扎了一下,拿胳膊肘碰碰他。

  “快放開我,你媽就在外頭呢……”

  “你當我媽傻呀。”楊邊疆笑,笑聲悶在胸腔里迴響,然後,他把鼻子貼著馮蕎耳邊的髮絲蹭了蹭,用一種十分委屈的聲音說:“馮蕎,我們早點兒結婚吧。”

  馮蕎:“……為啥呀?”

  “……半宿沒睡著。”楊邊疆說,“我一個人,可憐巴巴的,被窩都捂不熱。”

  一想到她就在隔壁,只隔著一道牆,躺在他每天睡覺的床上,他就覺得自己的被子一點也不暖和,一點也不暖和,翻過來,翻過去,睡不著,睡不著……

  什麼叫孤枕難眠?

  第62章 八卦

  不知道怎麼的, 馮蕎側頭對上楊邊疆委屈的眼睛,噗忒一聲,很沒良心地笑了出來, 成功換來楊邊疆不滿抗議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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