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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要什麼?”

  “本幫既名金錢幫,所求的自是財之一字而已。”

  “財?哼,林幫主,可還記得‘人為財死’之警語?”

  “古人有訓,今人卻未必從之,這便不勞寒江公子操心。”

  “鳳棲園之財只怕林幫主沒命拿。少廢話,叫他們都出來罷。”蘇寒江一振劍,又是一道劍氣,劈開一塊巨石,卻見江鯨幫一干人等都現出身來。

  “寒江公子,久仰了!”金濤龍大步走出,一臉笑意,卻是滿眼肅殺。

  第25章

  眼下形勢對蘇寒江確是不利,只是對方人雖多,卻還未必放在在蘇寒江眼裡,不過身後有個丁壯,倒是拖累,眼角的餘光向後微微一掃,竟見那人居然偷偷摸摸往後移,後方雖無路,卻有擋身巨石,丁壯躲在石後,便不怕被無眼刀劍誤傷。蘇寒江後顧無憂,當下也不復多言,軟劍一振,竟是要對金錢幫眾和江鯨幫眾大開殺戒。

  卻說林浩雄與金濤龍計劃此事已不是一日兩日,便是連這地形也在他們計算之內,眾多的山石能擋蘇寒江的劍氣,他們也不正面與蘇寒江對敵,只借著地形下暗手,用暗器將蘇寒江逼在了空地中間。蘇寒江的魅影身法雖是厲害,能閃避暗器,卻也一時之間無力解開困局,他內力深厚,倒不怕這般纏鬥下去,可林、金二人卻深知不能跟蘇寒江久纏下去,蘇寒江的身法與輕功俱是高明,若讓他找出一絲空隙來便定能走脫。

  於是躲在石後探頭探腦的丁壯又成了下手的目標,馮道玉在金濤龍的示意下從暗處走出,望著丁壯似是驚訝道:“你怎還在這裡,為什麼還不回家?”

  丁壯弄不明白眼前的情勢,只是見有那麼多人圍過來,他心裡害怕,才躲到了石後,看這些人總拿東西扔那惡魔,卻又總扔不中,也不知道他們這是在打架還是做什麼,他心裡想乘著惡魔不注意趕緊跑,於是把腦袋從石頭後面探出來,便想尋路,剛一轉眼就見馮爺出現在那些扔東西的人的身邊,對著他一臉和善的笑,丁壯便似見了活菩薩一般,從石頭後面奔了出來,喊道:“馮爺救命!”

  他這一跑,便直直撞進了暗器雨中。蘇寒江瞧得清楚,不禁怒喝一聲:“停住!”

  丁壯駭了一跳,不由自主地站住了腳,還不曾反應過來,就見眼前白影晃動,卻是蘇寒江已撲至他面前,一把抓著他,隨即悶哼一聲,竟是右後肩中了一枚暗器,傷口處劇痛無比,更有股辛辣的感覺,便曉得是抹了毒藥的,心中禁不住一陣惱火,順手在丁壯身上一點,令丁壯無法動彈,然後抓著丁壯便向馮道玉所在方向掠去,竟不顧身上又多中幾枚暗器,一劍橫掃,迫得馮道玉狼狽閃躲。

  “守住方位,莫叫他逃了。”金濤龍大喝一聲,便立時有人補上了馮道玉的缺位。

  蘇寒江要再出劍,便聽腦後有風,一閃回身,竟是林浩雄繞到後面偷襲。因著師父鳳九吾的關係,蘇寒江曾見過林浩雄幾回,每回見他都是恭敬得很,卻沒想到這人貪如豺狼,覬覦鳳棲園之財也不知多久。

  “寒江公子倒是多情,便是拼著受傷也要救這男寵,來日傳出江湖,卻要被視為美事一樁。”皮笑肉不笑地說著諷語,林浩雄的手下可是半點不含糊。

  蘇寒江不語,只是出手更見迅捷,他身中暗器,又有毒傷,只靠內力暫且壓制,卻是不能久拖,這時馮道玉與金濤龍也藉機圍將上來,這三人俱是江湖高手,以三對一,勁風迫人,那些幫眾便只能在周圍助陣,一個也擠不上前來。蘇寒江漸漸有些不支了,幾番想將手中的丁壯扔出去以求取生路,卻又縮回了手,終是不舍。如此一來,他制肘難動,不多時,便教林浩雄一掌打在左胸,一股熟悉的內勁在心脈處橫衝直撞,冰心訣一散,蘇寒江頓時噴出一口血來。

  “亂情決!原來當日在江上偷襲的人是你。”

  此言一出,便見馮道玉的身影一滯,他心中有驚出手便慢了幾分,立時讓蘇寒江逮著機會,一道劍氣硬生生逼出一條生路來,他輕功高明,即使手中有人身上帶傷,仍是飛快地沒入了夜色中。

  林浩雄腳下一點,毫不停頓地追了過去。金濤龍便要跟上,卻見馮道玉仍在原地發怔,大喝一聲:“道玉,現下拿住蘇寒江要緊,其它事日後再說。”

  馮道玉恍醒,飛身便跟著金濤龍去追蘇寒江。

  蘇寒江從未想過有朝一日他會逃得如此狼狽,若不是顧著手中這人……該死,他為什麼要顧著手中這人,這人半點好歹也不知,竟在如許多的人前大喊“馮爺救命”,實是氣煞人也,想到這裡,忍不住心口一悶,停住腳步,又吐出一口血來。蘇寒江伸手抹出唇邊的血跡,卻見丁壯正瞪著眼驚駭地看著他,便隨手解開了這人的穴道。

  “你走罷!”想要大發雷霆,卻不想再見這人見他如見鬼的模樣,滿腹的怒氣,也只化做了三個字。

  “爺?”丁壯睜大了眼,以為自己聽錯了,蘇寒江滿身是血,他便是再笨,也隱隱知曉似乎是為著自己才受了傷,卻不懂為什麼這時竟肯放他走了。

  蘇寒江見丁壯一副呆呆傻傻的樣子,心裡越發的氣了,冷聲道:“還不快走,你不是想見媳婦兒麼,爺現在放你去,待爺將後頭的人解決了便來找你,你若還在路上磨蹭,見不著媳婦兒可莫怪爺。”

  丁壯一聽這話,心裡一驚,當下拔腿就跑,只要能再見著媳婦兒,他還哪管得這惡魔滿身的傷是為何來。

  蘇寒江見丁壯走得一絲猶豫也無,氣得又是一口血吐出來,這人肯為南楓院的兩個小倌委屈求全,對他竟連多看一眼也不曾。從懷裡摸出一瓶藥來,吃了幾顆,卻不敢就地運功,林浩雄的亂情訣會隨著內力運行而侵入丹田,到時便更是不妙了,當初在江上他沒有防備,便是吃了亂情訣的大虧,若不是有丁壯在,怕早就慾火焚身而死。

  不消片刻,便聽得空氣中衣襟振響,金、林、馮三人已是追至。暗夜裡,春冰軟劍寒芒如星,一抹冰冷至極的笑意漸漸浮上了蘇寒江的臉,他被真正的激怒了,便必有人將為此付出代價。

  丁壯在摸不清方向的黑暗裡跌跌撞撞的走了好久,直到天色漸明,才發現自己仍未走出昨夜歇腳的野地,他怕蘇寒江真的追上來,不敢停留,望准了方向繼續走,走不多遠卻在地上發現血漬,已呈暗紫色,丁壯看得心慌,腳下又快了幾分,想著離得越遠越好,沒走幾步,一個不注意竟叫糙蔓拌住了腳,撲倒在地上,被地上的碎石硌破了額頭,手腳也多處破皮流血。爬起來的時候,不經意瞄到了拌住腳的糙蔓後有一隻手動了動,當場嚇得丁壯一身冷汗,手腳便有些發軟了,好一會兒才終於鼓起了勇氣,翻開了糙蔓,戰戰兢兢的看了一眼,“啊”了一聲轉身就跑。

  跑不多遠,又跌了一跤,再爬起來,丁壯卻迴轉了身,走了兩步就停下來,磨蹭了些時候,終是不忍心,又回到糙蔓處,將那還有一口氣的惡魔抱了起來。一身的白衣早就叫血浸得看不出顏色,臉上也因失血而蒼白無比。

  第26章

  回春醫館。

  坐館的大夫姓曾,年紀不大,也就二十五、六的樣子,祖上三代行醫,傳到他手裡,也算是不大不小一名醫,回春醫館在江南的地界還有些名氣,就是這位年輕的曾大夫脾氣有點怪,早也不醫,晚也不醫,上門求醫請在中午時分來。

  這天日已上三桿,曾大夫從床上爬起來,洗把臉,喝口水,曬了會兒太陽,看了會兒醫書,又吃過午飯,才叫藥童開了醫館的門,那藥童手中的門栓還沒來得及放下,就有人撞進門來。

  “急什麼急,又沒死人。”那藥童沒好氣地罵了一句,猛見進門的那人手裡抱著滿身是血的人,頓時嚇了一跳,趕忙伸出手來探了探鼻息,還有氣,才道,“跟我進來。”

  撞進來的人正是丁壯,他也不知哪裡有醫館,一路亂走,不多久就碰上好心路人,給他指了方向。這會兒他跟著藥童進了一間房,才把蘇寒江放到床上,那藥童就出去了,不一會兒帶著曾大夫進來。

  這位曾大夫先看了看傷者的全身,又搭了脈,嚇,傷得還真夠重的,內息混亂,兩處刀傷夠深,沒因為失血過多而死翹翹算他命大,那些個小傷口就不提了,竟然還中了毒,毒性不深,八成是吃過能解毒的藥物,只是藥不對症,沒能把毒性全部清除。

  “大、大夫,怎麼樣了?”丁壯看這位大夫年紀挺輕,心裡便有些七上八下。

  曾大夫斜睨了丁壯一眼,不答反問:“你是傷者的什麼人?”一個一看便是老實頭,一個相貌出眾,雖然全身是血也能看出衣料華貴,說是主僕,不像,這個老實頭身上沒奴氣;親人,哈,真是開玩笑了;路人相救?這個老實頭的眼神分明是很熟悉傷者。

  “啊?”丁壯被這個大夫問得一愣,好一會兒才結巴道,“不、不是什麼人。”他是這惡魔的什麼人,他也不知道。

  “不是什麼人你救他來做什麼?”曾大夫像是很稀奇,這年頭還有做好事不求回報的傻瓜。

  丁壯又愣住,他救這惡魔做什麼?是啊,他救這惡魔做什麼?惡魔死了不是更好,以後他再也不會讓惡魔欺侮,再、再也不用做那恥辱的事情。

  “好了好了,甭想了,還真沒見過你這號人,直接說罷,你要醫死還是醫活?醫死的話,你把人抱出去隨便往哪兒一扔,不出半日這人便死定了;醫活的話,先拿診金來。”

  丁壯被這位大夫的話震得連退了兩步,張大了嘴看著大夫說不出話。醫死?醫活?他心裡掙扎不已,腦袋嗡嗡作響,便像有兩個聲音在吵架,一個聲音說醫死了好,這惡魔那麼壞,該有報應,另一個聲音說醫活,好人壞人都是人命,別輕賤了去。一個聲音又說醫活了惡魔便會又不放你回家了,你再也見不著媳婦兒了,另一個聲音跟著說不會不會,他已經放你回家了,想想你媳婦兒,想想你媳婦兒肚裡的孩子,要為他們多積德。

  曾大夫見丁壯滿臉掙扎的神情,竟覺有趣,也不出聲催他,只看著丁壯終於猶猶豫豫從懷裡拿出一塊碎銀,一副要給不給的樣子,便翻著眼道:“這點錢便想買命,差得遠了。”

  丁壯愕住:“我、我只有這些……”這還是馮爺給他的盤纏。

  “傷者身上沒錢麼?”

  丁壯“啊”了一聲:“他脖子上有掛著東西,好像很值錢的樣子。”從沒見過這惡魔拿下來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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