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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前是師姐一個人孤獨的擋下所有的寂寞,黑暗,痛苦別離,現在是一個人承受著強大和風雨,卻永遠不會想著,將這些風雨,讓給她一點。

  就好像她是脆弱的幼芽,經不起一點的風吹雨打和飄搖不安。

  “我明明在你身邊。”她說,“我明明……明明在師姐身邊。”

  這個人有著強大又溫柔的心靈,可以獨自抗下所有的黑暗與不公。

  卻永遠都像是一個人。

  “我不想讓師姐這樣一個人。”

  繁星閃爍,少女看著她,“我不想……不想當師姐的局外人。”

  微風吹起了少女玄色的衣角,月光襯得她明眸善睞,膚色瑩白。

  顧佩玖微微失神,隨後失笑。

  “不是局外人。”

  她輕聲道,“夏夏,永遠都不會是我的局外人。”

  只有這個人,能走在她向死而生的路上。

  只是……她太小心了。

  上一世,她護著這個人的驕傲和放縱;孤獨的五百年裡,她守護著那一小片脆弱的靈魂,為它遮風擋雨;這一世,她看她風風雨雨,起起落落,卻永遠只想要護她在身後,風雨不傷。

  不是局外人,只是已經習慣了。

  已經習慣以一個守護者的方式,站在這個人身前。

  習慣到不知道,牽起這個人的手,共同面對風雨的感覺了。

  ……不是局外人。

  夏歌心裡微微一暖。

  夏歌說:“可是師姐什麼都不告訴我。”

  顧佩玖說:“你想知道什麼,我都告訴你。”

  夏歌鼓起臉頰,“少來了,以前也這麼說,結果是選擇性隱瞞。”

  顧佩玖想了想,走過來,牽起了她的手。

  細膩的手溫潤如玉,猝不及防一握,在冰涼的夜裡,溫暖的讓人覺得根骨都在戰慄,夏歌一瞬間就失去了所有抵抗的能力——

  顧佩玖牽著她的手,來到了一片空地,隨後鬆開。

  夏歌藏在袖子底下的手攥了攥,又鬆開,心裡眷戀著那一抹餘溫,面上卻還是假裝一副氣悶的樣子。

  她想,不能這麼輕易就放過她,至少得把以前,以前她經歷過的那些事情問清楚了才行——

  顧佩玖把荷葉鵝放一邊,然後微微一撩袖子,問情劍劍光一閃,地上就刨了個坑。

  大小剛好能裝一邊被裹的鼓鼓囊囊的荷葉鵝。

  顧佩玖慢條斯理的把鵝放進坑裡,然後埋好,動作稍微有些生疏。

  似乎沒有做過類似的事情。夏歌蹲下來想幫忙的功夫,顧佩玖已經埋好了。

  等把鵝埋好,顧佩玖見夏歌看她,頓了頓,解釋了一下,“我以前見過有人這麼做過雞。”

  保護靈魂碎片的那些年,顧佩玖一個人走過了很多地方。

  夏歌:“……乞丐雞是吧。”

  顧佩玖點點頭。

  夏歌重點不自覺跑偏:“我覺得鵝可能有點……不太一樣,比如說體積什麼的?”

  顧佩玖見夏歌不自覺地放下了之前那點小堅持,啞然失笑,她說:“我去找點柴火。”

  眼見師姐要走,夏歌立刻回想起了自己的那點刨根問底的小堅持:“我跟你一起去!!”

  系統:“……”

  夏歌跟著顧佩玖進了山林撿柴火,一邊撿一邊旁敲側擊:“師姐以前在哪裡看過乞丐雞呀。”

  顧佩玖有問必答:“一個小山村。”

  夏歌說:“師姐。”

  顧佩玖應她。

  夏歌:“……豆豆,是你嗎?”

  山上的風很輕。

  夏歌捏著手裡脆弱的樹枝,聲音也輕輕的,“其實,我也見過有人做乞丐雞。”

  顧佩玖微微垂下了眼睫。

  好像……沒有再隱瞞的必要了。

  過了一會兒,她點了點頭,“嗯。”

  “啪嗒。”

  夏歌手裡的樹枝,斷了。

  她安靜的凝視著她,“那,雨神廟的那個人,是你嗎?”

  顧佩玖看著她,輕輕的點了點頭。

  “是。”

  斷裂的樹枝從夏歌手裡落了下去。

  風吹過山崗,一片清冷的寂寥。

  夏歌僵硬的背過身去,“……這樣啊。”

  果然,是這樣嗎。

  顧佩玖望著少女的背影,輕嘆了一聲,扔下了手裡的樹枝,走到了她身後攬住了她,頭靠在她肩膀上,聲音柔和。

  “夏夏。”

  夏歌像是一個木偶,什麼都沒有說。

  顧佩玖喚她:“夏夏。”

  沒有應答。

  她頓了頓,起身微微用力,想要把人轉過來,夏歌卻紋絲不動。

  顧佩玖轉了個身,想要看看她,抬眼卻一下怔住了。

  月色明亮,襯得少女淚痕滿面。

  她咬著唇,像是在跟誰發脾氣一樣,連哽聲都沒有,眼淚卻不爭氣的大滴大滴滾落下來。

  ——她哭了。

  當反應過來這個事實的時候,顧佩玖心尖都疼了。

  感覺像是最柔軟的地方被人拿著針狠狠的扎了無數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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