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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殿下,”喬安月從懷裡取出一卷詔書來——是沉淵閣在京城的暗樁在她剛進京的時候交給她的,平靜地說了一句,“先帝有詔。”

  終於……

  終於。

  喬安月和程柘盯著那道詔書,呼吸略略急促,只覺得心跳都變快了起來,在心中不斷默念:

  夏雲(阿秋),你看到了嗎?

  你所期待的,你們所期待的,終於,要到了。

  袁衝突然想起之前在島上他和袁華問夏雲的一句話。

  當時是個夏夜,島上的螢火蟲漫天飛舞,對著漫天的繁星,一片歲月靜好。

  於是袁華突然就那樣問了一句,“夏師傅,為什麼你們要無緣無故地幫我們?”

  幫一個已經氣數將至的皇室。

  袁沖還記得當時夏師傅正懶洋洋地叼著糙根,整個人沒骨頭一樣靠在月師傅肩上,聽了這話連眼皮都不抬一下,輕輕鬆鬆說了一句,“因為我是刺客啊……因為身為刺客,選擇了你們的父親作為效忠對象,嗯……沒毛病,就是這樣。”

  當時他問了一句,“是因為相信我父親他可以還天下以太平嗎?”

  “天下哪裡太平得了!這麼多年的,哪一個皇帝手下沒幾個作jian犯科的?”當時夏師傅就嗤笑著彈了一記他的腦門,然後往月師傅的懷裡一撲,笑嘻嘻地說道:“只不過是你們父親能夠讓百姓儘可能的吃飽穿暖,而陸坤這人野心太大做不到罷了。”

  “嘖,你們兩個要是以後能夠出島,多走走,多看看,你們就會發現只要這天下還在,就不可能做到太平,總有人會碰到各種亂七八糟的屁事,但是呢如果你們以後能夠管點什麼的話,就儘量去做唄!再不濟也把那些沒用的苛捐雜稅給我免了,還有那些吃空餉的,嘖,多解決幾個,好歹能夠無限往‘太平’那兩個破字上靠近點。”

  “儘可能的去靠近,就夠了。想那麼多幹嘛!”

  袁沖不知道是誰從喬安月手中接過詔書開始宣讀,也不太清楚他是怎麼被人帶下去換上龍袍的,更不明白自己是如何在重臣跪拜之中一步步走上台階,只知道回過神來,他已經站在了龍椅前。

  他在抖。

  渾身遏制不住的顫抖。

  自己有幾斤幾兩他最清楚,這個位置……如果袁華是男子,便不會便宜到他頭上。

  袁沖自嘲了一下,心裡盤算著回頭第一件事就是把自家妹妹給封個什麼留在京城——免得這丫頭到處跑,害得自己心裡發慌。

  他轉身,穩穩地坐在了龍椅上,正準備接受眾臣大禮時,他清楚地聽到“喀拉”一聲。

  後頸一陣刺痛。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萬更結局,本來想分三天放,後來又想分三個時間段放,最後一想算了,一口氣吧2333是的就是這麼善變

  。

  關於打架,一人單挑這麼多人從邏輯上是不成立的,武功再高我這也不是仙俠文。殺人的主要不是劍法而是毒,只要被甩沾上了就gg了,所以才能殺這麼多人。

  。

  謝謝珍獸府小記者青葉地雷*1

  第139章 女帝(結局上)

  而後他察覺到自己從龍椅上跌落下來, 面前圍了一圈或陌生或熟悉的人, 聽到妹妹在瘋狂地叫他的名字,看到程師傅一臉嚴肅地衝上去檢查龍椅, 察覺到月師傅正急切地掐著他的人中……

  他本非天子的材料, 因緣際會,僥倖龍袍披身, 最終還是坐不穩這個皇位。

  “不行, 毒針入顱,根本救不回來。”

  月師傅的診斷從耳朵fèng里鑽進來,袁沖卻低低地笑了出來,覺得這樣也好。

  本來非所願, 何苦強加身。

  隨即, 安詳地閉上了雙眼。

  *

  “龍椅上……還有機關。”程柘陰沉著臉推著四輪車滑了下來,手裡擺著一個小巧的滑索,“我們都被陸坤耍了。四周的暗器其實是個幌子, 真正致命的, 是龍椅。”

  喬安月啞然。

  沒人會想到龍椅會被動手腳——畢竟這麼多人每天上朝都看著人坐在上面, 不會有人懷疑椅背裡面竟然還會藏著一個一坐便觸發的機關。

  “應該是陸坤死後才安上去的。”程柘眯起眼睛。

  “張繼文……”蘭桑氣喘吁吁地從金鑾殿裡跑來——她本來以為必死無疑,結果沒想到那些守著她的死士突然就離開了,後來趕到的二狗子幫她掙脫束縛她的繩索破費了些工夫, 沒想到剛剛趕來就碰上了這樣的事情,“張繼文他臨死前對高適垣說過一句話。”

  “……只要一坐上龍椅,你就輸了。”蘭桑拼命地回想著張繼文的語氣,模仿著說道, “高適垣以為只是誇大……沒想到是真的!陸坤這是玉石俱焚!”

  千躲萬躲,避開了高適垣,還是沒能躲過陸坤。

  喬安月和程柘啞然。

  宣合殿裡登時一片嗡鬧聲:

  “這……這可如何是好啊……”

  “先帝也走了,好不容易五殿下活下來,結果也沒了。”

  “……其他王府也都被陸坤當年剷除了,這……這顏氏王朝……”

  “……”

  所有人都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大局已定,可是皇位卻後繼無人——好不容易把位置爭到了,卻沒人能坐,當真是一個天大的笑話!

  在滿殿的喧囂聲中,袁華死死攥著袁沖的衣袖,一聲不吭。

  那些官員、大臣全部只關心無人繼承,沒人為這個只有驚鴻一面的“五殿下”流露半分傷感。

  一時間,無數的人閃現在袁華面前。

  獨當一面的赫連師傅;為他們兩人葬身鯊腹的袁枚大哥;行走江湖不熟男子的雲月師傅;甚至只見過一面,其餘的事跡只在飛鴿傳遞的消息里出現的定萬人心於危難之際的烏蘭圖雅……

  從小困惑她的問題不知為何再次浮現在袁華的腦海。

  為何女子就不能同男子那樣有經天緯地之能呢?

  為何女子就不能齊家、治國、平天下呢?

  為何她們就得躲在宮中學習《女誡》,忍受女工,而哥哥們就可以和夫子們讀四書習功夫呢?

  “哪裡來的‘天經’?又是誰告訴你的‘地義’?”

  袁華驟然想起那日在拉泉雲師傅一番“離經叛道”的言論。

  “誰規定的?”

  “憑什麼要遵守呢?”

  “後世怎麼評價是他們的事,關鍵是,你是怎麼評價你自己的。”

  小丫頭呼吸之間,做了個影響終生的決定。

  “月師傅。”袁華站起身,扯了扯喬安月的衣角,拋出一個問題,“您算刺客嗎?”

  *

  當袁華力壓群音表示自己可以代替兄長即位的時候,遭到了滿朝的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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