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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云:“……”

  “還有,蔥白切的切口也不齊。”

  “有喝的就不錯了,還在這裡講七講八的!”

  “生薑片也切厚了,甜辣味太過。”

  “你再說信不信我把你從這裡扔出去!”

  “你在生氣。”

  喬安月此話一出,夏雲齜牙咧嘴的表情隨即一愣,然後悶聲悶氣地扭過頭去,一言不發。

  “你不僅在生我的氣。”喬安月說得篤定,坐在椅子上用木勺撥弄著碗裡的生薑片,覺得嘴裡的舌根還被這碗古怪的薑湯辣得發麻,那甜味差點把她的五臟六腑從頭泡到尾,頗為好脾氣地把某人的內心揉碎了掰開攤到明面上,“還在氣你自己。”

  “你覺得我不應該出手為蘭桑所用,但又意識到你的這種把我護住的想法本質上和蘭桑高適垣沒有任何區別。你想阻止我,卻又不願阻止我,思來想去覺得無解,就把自己關在這裡生悶氣。”

  喬安月慢慢問道:“我說得可對?”

  “你問過蘭桑了?”

  “她主動找的我。”

  “那個八婆!”夏雲咬牙。

  “夏雲……”喬安月剛要開口,卻被夏雲伸手打斷,“你別說了。”

  夏雲深吸一口氣,按捺住額角突出的青筋,“這不是你的問題……是我鑽牛角尖了……我就是順不過來這口氣,你讓我靜靜,過會兒就好了。”

  無論怎麼說,喬安月願意如何是她的自由,為人手裡刀也好,還是砧板上的魚肉也好,該是如何,便是如何。縱使她夏雲再不情願,也不是她能夠干涉喬安月選擇的理由。

  理智上來講都說得通,可夏雲就是過不了感情上的這個坎——她總是下意識地把眼前的喬安月看成是十二年前那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月兒,覺得月兒就應該理所應當地受她所護……那麼單純的一個孩子,怎麼能夠見到這些黑暗骯髒的事情?雖然她常常忘了,眼前的這個人所經歷過的苦難不遜於她,然而她就是控制不住!

  喬安月不自覺地露出一絲無奈,“夏雲,你聽我說。”

  “一路上我可謂是最為閒散之人,沒有目的,也無需介入,只是莫名其妙就同你行了這麼長的路程。初一程柘於我有恩,不管是受人所託也好,還是舉手之勞也罷,於情於理我都是承了份情的。”

  她嘴角掛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容,“本是無用之身,能幫上忙,我很開心。”

  夏雲聽了猛然抬頭,“你剛才說什麼?!”

  喬安月臉上的表情轉瞬即逝,等到夏雲看過去的時候已經是與往常無二樣的冷漠臉。

  “開心?”夏雲一臉震驚,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喬安月的臉頰,“你剛才是不是笑了?是不是?是不是!”

  方才鬱結的心情早就隨著最後那句話一掃而空——喬安月的那句話仿佛給夏雲吃了一記定心丸,她原本為讓“月兒”陷入黑暗極其自責,不僅僅只是這件事,包括整整十二年的時間,她都覺得是自己讓月兒變成了這個樣子。

  但喬安月的那句話卻讓她立即回到了現實——無論如何,月兒早就成了過去式,即便她再怎麼自責也對現實於事無補。可是現在,已經成為戲骨的喬安月卻親口說出了“開心”二字,怎能不讓夏雲欣喜若狂?!

  喬安月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伸手甩開某人的爪子,只可惜內力卻輸了一籌,掙扎過後只能讓某人繼續為所欲為。

  “我就知道!你肯定還是有感情的!來!像剛才那樣再笑一個!”

  喬安月沉默,“……我……做不出來。”

  剛才細微的感情一觸即發,所謂的相由心生不是沒有道理的。可是現在過了那個時刻,便也不覺得有什麼了,仿佛方才心動的那瞬間便是一個美好的錯覺。

  夏雲楞了一下,勉強笑了笑,“這樣啊……沒關係,萬事開頭難,總會有第二次的。”

  “嗯。”喬安月不忍打擊夏雲的熱情,只能順從地點頭,“其實我不明白。夏雲,為什麼你對我如此……好?縱使是朝夕相處的家人,也有骨肉相殘的先例,即便是朋友,也鮮少有人能做到你這樣,毫無所圖,之前你說你把我當至親與摯友,同我有相似經歷的還有沈飛衛,觀其行為,似乎你對我同他又有稍許不同。”

  喬安月不解,“你把我……當什麼了?”

  夏雲被喬安月問得一愣——在她有限的思緒里,十二年來一直想的是找人,至於所謂的沉淵閣,所謂的家國,所謂的道義,都是中途附帶上的。在找到人之後,就一門心思地想要改變喬安月對自我的認知,倒還真沒想過這個問題。

  她張了張嘴,正不知怎麼回答。

  正在猶豫躊躇之際,卻覺船身猛然一震!

  “發生什麼事了?”她連忙順水推舟地把話題轉移到旁邊來。

  艙外傳來水手四處奔走的腳步聲。

  隨即艙門被初一敲開,程柘冒雨推著四輪車急匆匆地進來,開門見山。

  “船撞上了!”

  作者有話要說:  可以說是很微妙了這種情感……以及,我果然不會寫感情線,於是又改了個文名換換心情

  第70章 海難

  船撞了?什麼船撞上了?

  夏雲被程柘這話說得二丈摸不著頭腦。她站起身, 不等程柘說話, 便把人扒到一邊大步往外探去——得,這下好不容易保存的乾淨衣服又被澆了個通透!

  剛一出去, 夏雲心裡的疑惑便得到了解答。

  只見商船的船頭正被迎面駛來的一艘巨型木船撞得東倒西歪!整個船頭的木板被擠壓得粉碎, 大一點的木塊正以一個極其扭曲的姿勢彎曲著,一副下一刻便要毀天滅地崩斷開來的架勢。

  “帆。”穆沛清冒著雨來到夏雲身邊, 指了指兩艘船上的桅杆, “雙方的船速太快,距離又近,這風又把兩艘船往一個方向吹,若是帆布能夠及時撤去便還好, 但是我方的收帆的轉軸突生變故卡住了, 對面的船速度又快,反應過來的時候就已經撞上了。”

  由於之前燕尾幫的內鬥對商船造成的誤傷讓船上的好幾個水手都殞命,出於愧疚, 穆沛清帶著燕尾幫的人自告奮勇填補缺漏的崗位, 是以放在一直都在忙碌著調整航行的工作。

  夏雲明顯地感覺到船身在往一個方向緩緩傾斜, 她面色不善,皺著眉頭問道:“這船……能撐得住嗎?”

  話剛說完,一個巨浪便從船底下突然湧起, 形成猛虎下山之態勢,頗有股把整艘船吞沒的氣勢!

  後來居上的蘭桑只覺腳底及小腿猛地一涼,那巨浪聲勢浩蕩地把人腿一卷,便迅速退下。並不平坦的海面頗有股躍躍欲試再來一次的跡象。

  “在搶救。”穆沛清深吸一口氣, “只是現在當務之急是聚攏人手把帆給撤回來,否則這風只會把兩艘船越攪越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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