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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見丁帆後面跟著的便是座下大弟子岳平生,後面陸續的五個人看樣子極其面生,應該是從別地找來的幫手。

  “追得挺緊。”那賊首冷哼一聲,手裡陌刀破開一道亮光,在濃霧裡看得不甚分明。

  聽口氣,之前似乎交了手?

  “哪裡走!”丁帆聲到人到,腰間的騰蛇雙鞭已經突破濃霧,閃電般觸到了賊首面前。

  陌刀立即一橫,鞭子蛇般退回了濃霧之中,丁帆在暗,賊首在明,夏雲在高處,勉強可以看清交戰的兩個人影。

  電光火石之間,丁帆已經和賊首交手了不下十招!

  夏雲眼看著賊首縱身躍起,渾身汗毛倒豎,準備帶著喬安月悄無聲息地跳到另一棵樹上。

  誰知腳尖觸樹的瞬間,喬安月陡然一聲悶哼。

  聲音在兵刃交錯的混亂中輕若鴻毛,但是夏雲卻沒有半分鬆懈,她死死盯著釘在喬安月肩膀上的飛梭,心中警鈴大作——

  第四方?

  “他大爺的!”夏雲從齒fèng里碎出一聲暗罵。

  山中的濃霧讓人難以分辨四周,更何況是晚上,眼前更是模糊一片。夏雲勉強可以分辨得出十步之內的景物,但遠遠不夠。

  她也顧不得那麼多了,騰地一下拔出早就待命的苗刀,深吸一口氣,閉上眼睛——

  人的五感一旦閉上了一處,那麼剩下的四個便會無限放大!

  她的耳朵敏銳地捕捉到從東南方的破空之聲,苗刀輕輕一抬,只聽“茲拉”一聲,夏雲沒有半點遲疑,飛身便往相反的方向逃竄出去!

  “誰在那裡?”輔助的岳平生聽到了另一處戰場的交手聲,沉聲問道。

  然而卻根本就沒指望得到回答,岳平生和一名鏢師對視一眼,紛紛躥上了樹梢。因為濃霧太大,岳平生很快就失去了夏雲兩人的蹤跡,正在四下尋找之際,便見一個身穿苗裝的男人脫手朝自己面門甩來一手的子母連環梭!

  他連忙往後退去,卻沒料到那子母梭竟然一環套一環——母梭釘在了木樁上,露出指甲蓋大小的圓形鐵環,而子梭尾端是一個回鉤,剛好勾住圓環凌空轉了好幾轉便又是加速甩了出去,簡直讓人防不勝防!

  岳平生冷不丁地著了子梭的道,好歹是撿回了一條命,但另一個鏢師就沒那麼好運了,直接被母梭往心口釘得死死的。

  他下意識地把逃走的夏雲和這使子母連環梭的人看成了一夥,但那子母梭卻不停,划過岳平生的戰場直奔丁帆與賊匪的打鬥而去!

  “沙兄弟,我來助你!”一個雄渾的聲音騰空傳來。

  賊首應聲抬頭,點點下巴,很快就和來人匯合。岳平生也不甘示弱,把其他的雜兵抹了脖子之後也站在了丁帆身邊!

  雙方兵戎相交,進退之間拆手了數十招之間竟然一時難分勝負!

  另一方正帶著喬安月逃之夭夭的夏雲耳朵敏銳地捕捉到了那聲“沙兄弟”,腳步登時一頓。

  “怎麼了?”喬大小姐不解。

  夏雲眼底閃過一絲異色——沙姓,賊首,兵服,陌刀——所有的節點立馬在腦子裡串成了一條線。

  恐怕這個賊首就是藍田的副將!

  她想了想,立馬從懷裡摸出一扇眼罩——

  喬安月立即來了興趣,無論是十六還是現在的大小姐,她從未見過夏雲拿出這件東西。

  只一照面,喬安月就可以斷定,這是南疆也難得一見的“鬼木”製造。其色同尋常木料並無相差,但是柔韌性卻極佳,能人巧工甚至能夠將其削成透光的“木紗”,最關鍵的是,即便如此,它也很難斷裂!

  夏雲當著喬安月的面把這個眼罩往面上一罩,遮住了鼻樑以上的大半邊臉,只露出兩顆黑黝黝的眼珠子,寒光畢露,簡直就像是……

  換了一個人。

  善口技,雙手劍,寡語,蒙面。

  這是江湖上對木之的描述。

  喬安月一直都知道,只不過當她第一眼看到夏雲的轉變,還是被這種陡然流轉的氣勢震撼了片刻。

  夏雲的眼光不經意間掃了喬安月一眼,把她的反應盡收心裡,眼底一沉,隨即暈染出幾分俏皮的笑意:“放心,我就是演演戲,不嚇人的。”

  說著便折返回去,正對上了丁帆雙鞭長揚,眼看就要朝著賊首的脖子纏去!

  夏雲手中苗刀從天而降貼著雙鞭的邊緣架了下來,立在糾纏的二人中間,左手苗刀刀尖對準了賊首的喉嚨,右手掏出順豐鏢局的鏢牌幾乎要貼在丁帆的面門上。

  她咧嘴一笑,卻沒有用慣有嬉笑的語氣,反而帶著三分脅迫,“在場的諸位都是朋友,能否暫放兵戈,聽我一言。”

  “什麼人!”賊首皺眉,冷聲喝道。

  夏雲抬眼,幾人的距離足夠近,濃霧遮擋不了的銳利直直地躍入賊首的眼睛。

  “在下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姓夏名雲,字,木之。”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唐家阿灼”的營養液*5,“ ”的營養液*1

  ***

  嗯,傳說中的樹咚get,以及我們的夏大俠終於成功的裝了一次逼……

  以及……梅子酒真好喝啊真好喝……

  第41章 鐵索

  夏雲沒有刻意壓低聲音, 那賊首愣是沒想到出來攪局的是這麼一個年輕的姑娘, 倒是丁帆有些怔愣,他脫口而出:“小夏?”

  夏雲沒有回他。

  只不過丁帆很快便反應過來現在不是敘舊的時候, 之前隱隱的猜測也得到了證實, 他立馬把藤鞭一收,和夏雲站在同一立場, 率先示好。

  夏雲死死盯著賊首, 手裡的苗刀不曾鬆動。

  之前穿在身上的鏢服早在機關城就換了下來,即便劫鏢的時候二人打過照面,但畢竟只是一瞬,夏雲在混戰里又不可避免的沾上泥灰, 現如今再戴上眼罩, 賊首還真沒認出來眼前的這位木之和之前那個小鏢客之間的聯繫。

  不過倘若真認出來,木之的英名可謂是毀於一旦。

  那身穿苗裝的漢子看情況突變,分不清來人是敵是友, 子母連環梭正準備脫手而出, 卻被賊首抬手阻止——

  他盯了夏雲好一會兒, 似乎在揣測夏雲方才言語中的真假。

  良久,手裡的陌刀驟然歸鞘,發出一絲微不可聞的咔噠聲, 聲音低沉:“久仰大名,不知沉淵閣榜首來此,有何貴幹?”

  他的聲音在迷霧裡擲地有聲,和著淙淙的小溪, 敲出了在場所有人心底的疑問。

  *

  兩日後。

  一排棗紅色的快馬踏崩山路碎石,一路從山上飛馳而下。

  沿路已然可以看到起了煙的人家。茅糙屋前尚還留著端午掛上去的菖蒲和艾糙,圓滾滾的李子被主人用竹筐成筐地堆在路邊上,成群的家禽扭著小碎步墊著腳想要往筐里探,可因為筐沿太高試了好幾次都沒能得嘴,一個不穩竟然把一筐的鮮紅的雞血李撲倒在路上。

  家禽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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