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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乖。”張繼文像摸狗似得摸了摸高適垣的腦袋,輕聲道,“先生會記住你的犧牲的。”
說罷,便率先抬腿走出暗室。
後面的高適垣如喪考妣般地愣了片刻,嘴角不著痕跡地抖開一絲微微的弧度,隨機又恢復了之前那副低眉順眼的模樣,把小坑的機關一關,也跟了出去。
片刻。
確定兩人已經不會再回來了,初一這才輕手輕腳地從橫樑上躍下,把四輪車重新撐起,將程柘放在上面。
“多謝。”程柘整理著衣襟,笑道。
邊說邊驅動著四輪車來到了那個小坑面前,“看來你這個小廝現在幹活兒越來越得心應手了。”
他伸手,扒拉開被初一方才扔出來卡著機關的碎石塊,重新讓小坑的四周凹陷了下去。
“你早就知道。”初一冷眼看著程柘。
“對呀,”程柘大大方方地承認,兩隻爪子在陷下去的地方到處摸索,終於讓他找到了被封在岩壁的凸起。
“這個小機關叫‘血鎖’,通常設置的時候需要主人的血液來安裝,同樣的,打開的時候,主人的血就是鑰匙。所以這個地方,只有高適垣才能打得開。”
程柘一邊解釋著,一邊沿著凸起抽出一張薄薄的捲筒!
展開,抖落了上面的塵土,露出泛黃的紙張,以及……
“想知道上邊寫的什麼嗎?”
程柘眼睛匆匆掃過上面由直線、波浪線以及點組成的神奇圖案——姑且算作一種不認識的字吧——對上初一探究的眼神。
初一直覺程柘沒那麼好心。
果然,程柘下一刻便露出了招牌式的笑容,“你求我呀,求我也不告訴你!”
初一捏緊了拳頭。
“喂,問你件事兒,”程柘神秘兮兮地問道,“你暈船嗎?想不想出海?我帶你去找南海大珍珠好不好?
你不說話我就當你不暈了啊,那就你開船!我剛好可以省雇水手的工錢……”
初一深吸了一口氣,對著那張喋喋不休的臉,一拳揍了上去!
……
等程柘捂著臉出來回到客棧的時候,已經夕陽西下了。
“初一,幫我出門買個包子唄!”某人繼續作死。
*
“好吃的包子嘞!客官來嘗嘗,新鮮出爐的肉包子,餡多皮薄,一口下去,全是肉,保你一口就饞的流口水……”
青州城的晚市依舊熱鬧。
樵夫趕著賣完柴火的空車,路過城門邊上的包子鋪,吞了吞口水,駕著驢車出了城門。
樵夫不常下山,每次下山都是帶著一大堆乾柴趕老遠的路進程換點粗鹽這樣的必須用品。
這天他一如既往地載著全村需要的物資連夜返回。
經過了一天一夜的跋涉,樵夫的水囊也喝完了,終於忍不住下了把車停在了一邊,準備下窄道去溪邊休息一下。
誰知剛下荒地沒站穩,被一顆小石子絆倒在地滾了好幾圈!
糊裡糊塗地回過神來時,抬眼正好看到一塊藏在荊棘和野糙堆里的空地——如果不是他滾到這裡,這塊地很容易被周圍的雜糙樹木擋住視線。
“咦,”樵夫撿起落在地上的斗笠,揉揉眼睛,操著一口不知道哪裡的土話,“這裡怎麼有兩個女娃娃?”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920、微墨的營養液*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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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章不知道為什麼,碼的甚是艱難……
其實我真正想寫的是:
程柘:想知道嗎?跪下來叫爸爸我就告訴你!
初一:MDZZ
順便六一了,接著祝大家節日快樂……(雖然想寫一點點六一童年向小番外,但是最近比較忙,沒什麼時間碼字,我就自己在腦子裡面樂呵一下吧23333)
【其實最主要的原因是因為六一併沒有傳統食物可以吃……】
第26章 被救
小夏雲從昏迷中睜開眼時,眼前還是一片血紅。
腦仁隱隱作痛。
耳邊的嗡嗡聲持續了許久,才漸次減弱,窗外的蟬鳴聲慢慢取代了那些聽起來心煩意亂的人聲。
“夏雲?你醒了!”耳畔突然傳來一陣熟悉的驚呼。
夏雲吃力的扭脖子朝聲援看去,卻只捕捉到那人飛快消失的背影——一襲不詳的白色長衫,看起來似乎是個不習慣這種長款衣服的小鬼。
“師傅!夏雲她她他,她剛剛醒了,你快過來!”
“跟你說了多少次,我的門生,不允許這樣一驚一乍的,成何體統!”
聽起來那被稱為“師傅”的人雖然不是發須皆白的“仙風道骨”,但也頗為嚴肅。
夏雲掙扎著雙手,試圖從床上支撐起身子,卻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雙手雙腳根本使不上勁兒來。
順勢看去,手腕腳腕都裹著層厚厚的白紗布,殷紅的鮮血從裡面略略露出來,混著一股難聞的中糙藥氣味爭先恐後湧入夏雲的眼鼻。
夏雲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麼,卻發現自己的喉嚨也因為太過嘶啞一時間只發出了“嘶嘶”的如生了鏽斑的鋼鐵摩擦朽木的聲音。
“安心躺著,你傷還沒好。”
那被稱為“師傅”的人挑簾走了進來,劍眉鷹目,三旬出頭的樣子,深藍偏紫的長衫讓他看起來頗有股不怒自威的威嚴。
後面方才出門報信的小鬼從“師傅”後面彈出頭來,朝著夏雲擠眉弄眼。
小飛子?
夏雲認出了小鬼的樣子,一肚子的問話突然洪水乍泄般涌了出來——
譬如你為什麼會在這裡?這裡是什麼地方?這個被稱為“師傅”的人又是誰?還有……虎子還有月兒他們……都怎麼樣了?
太多太多的疑惑讓夏雲張口之後卻不知道從何問起。
許是她眉眼流露出來的問題太過明顯,那“師傅”只是走上前來,伸出二指搭在夏雲的手腕上把脈。確定沒有太大問題方才收手,不緊不慢地解釋著,
“按輩分來講,你應該稱我為‘師叔’。你師父他……雲遊的時候出了點事,委託我來照顧你,我來的時候就只看到你的四肢經脈被人挑斷……
你這傷,沒有一個月的時間恐怕動不了,即便勉強能走兩步,也永遠和習武絕緣了。”
經脈……被斷。
這四個字立馬挑起了夏雲昏迷之前的記憶。
是了,是那個突然出現的男人——自稱是月兒的父親——公然想要搶走她。
當時他們一群人在郊外玩,結果因為大牛一時手滑,把帶好的乾糧掉到河裡。她和小飛子因為腿腳快,所以被“逼迫”著趕回城內隨便買點東西帶來。
唯一兩個會點拳腳的離開了小隊。
等回來的時候,就看到除了月兒之外其他人的屍體,以及,那個陌生至極的男人——手裡還拎著那把淌血的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