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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宰相越想越火氣大,他冷冷哼一聲不再看晏蘇。

  晏蘇將鳳佩收好,輕咳聲,她垂眸:“好,那晏蘇就直說了,皇后,是被陷害的。”

  她眸色明亮,表情坦蕩,除卻微白的面色,穩如泰山,感覺到顧宰相投來疑惑眼神,她冷然笑笑,繼續道:“太后,是被皇上所害。”

  顧宰相如晏林一般立刻滿面驚詫,他雙手哆嗦指晏蘇,咬牙道:“你說什麼?”

  皇上為什麼要害太后?

  為什麼要先嫁禍給紀府,現下又嫁禍給采兒?

  晏蘇垂眸,勾勾唇角:“顧宰相不會不懂的。”

  紀大人兩朝元老,紀貴妃在後宮非獨寵,與各個勢力交好,她先將紀府獻出,順勢打壓一波紀府,而宰相府,晏瓊只要稍加利用就可以做到。

  紀府被平反,紀貴妃含冤而死,無論是朝中還是後宮皆是對宰相府憤憤不平,要想治顧宰相的罪,輕而易舉。

  顧宰相已經失了人心,而晏瓊,卻被是百官稱讚明察秋毫的明君。

  如此一舉數得,晏瓊可真的好計策。

  顧宰相在朝中多年,這些彎彎繞繞瞭然於心,采兒死後,他將蛛絲馬跡整理一番,得出的結論只有一個。

  皇上假意盛寵采兒,實則是要滅了他們宰相府。

  只是他萬萬沒想到皇上已經絕情如此,為了除掉宰相府不惜用太后的命來換,顧宰相後背發涼。

  那人遠遠不是剛登基任自己捏圓搓扁的長公主,而是心狠手辣的新帝。

  晏蘇瞥眼他臉色,沒將自己身份言明。

  顧宰相沉默片刻,一言不發,晏蘇瞥他神色道:“顧宰相無需困擾,若是你不與晏蘇走,晏蘇也不強求,此番救你出來,實是因欠皇后一個恩情,如今我們恩怨兩清。”

  “顧宰相,去留隨意。”

  她說罷就起身往外走,青寒迎面向她走來,手上捧著藥碗,褐色的湯汁正微微輕盪,晏蘇見狀接過藥碗,揚眸淺笑:“來了。”

  藥是靈月熬的,她既然應下晏蘇不告訴小姐,那就不會說,只是現下每日變著法子給晏蘇餵藥。

  青寒雖覺詫異,但靈月勸她是因晏蘇的底子不好,需要藥養一段時間。

  靈月說完話仰頭看眼青寒,她如此心虛表情青寒卻沒有發現。

  青寒不疑有他,靈月向來不會欺騙她,只是這送藥,依舊是她親手來。

  晏蘇喝完藥見青寒還看向自己,她莞爾:“如何?”

  青寒目光從她身上移到她身後:“顧宰相何意?”

  晏蘇垂眸,看向藥碗,碗邊緣還有褐色,她道:“且等著。”

  她算準顧宰相的心理,在知曉晏瓊是那樣的人後,他是不會回去的,至於跟不跟著她,無妨。

  顧宰相到底是在朝中多年,若是有他幫忙定事半功倍,若是不幫,也沒幹系,他總不會站在自己對立面。

  果然如晏蘇想的那樣,晚膳時分,顧宰相的房門敞開,他鬢髮已有幾分花白,站在晏蘇面前完全老者姿態,他道:“晏將軍,是想反晏?”

  晏蘇見他走出來,她從院子的石凳上起身,寒風瑟瑟吹在兩人身上,將她嗓音吹得有些遠,顧宰相聽得明明白白,晏蘇說的是,她要晏國。

  她目光方向銅鎮方向,玉面白淨,長袖一揮:“就從那裡開始。”

  她與晏瓊相互排斥的開端,就是銅鎮,從那裡回來,晏瓊選擇滅掉將軍府,滅掉她。

  而她選擇了逆來順受,任之宰割。

  這次她絕不會束手就擒,她要從晏瓊手上一點一點拿回屬於她的。

  晏瓊拼死得到的位置,她偏要她親眼看著一點一點失去。

  殺她容易。

  比之難受百倍的折磨就是慢慢從她手上奪走她的一切。

  她為了皇位不惜殺了先帝,毒殺太后,她心中執念可想而知,她是不會後悔的,她只會變本加厲的為了保住皇位做錯事。

  晏蘇就是要用這樣的執念,折磨她。

  顧宰相隨她目光看過去,只見寒風微涼,前面白茫茫,只餘光暈渲染開。

  入冬。

  晏蘇攜一行人前去銅鎮,她吩咐趙林直接將紀大人帶去銅鎮,民間已有將軍府要謀反的傳聞,想必是晏瓊的手段,晏蘇只輕笑,並不打算理會。

  銅鎮一如往常,熟悉的長街,叫喚的小販,熱鬧的酒肆,三五人圍在一起,將道聽途說的事情逐一分享。

  晏蘇將眾人安排好便與青寒直接來了將軍府。

  陳殊的將軍府已和往日不同,這裡門庭若市,來來往往的人絡繹不絕,聽說這個駐守的將軍是個性情中人,平日喜結交各路英雄,對下官的拜訪也很欣喜。

  是以自他來銅鎮後,將軍府就熱絡了。

  晏蘇與青寒各換了一套衣物,晏蘇著羅裙,墨黑秀髮輕輕挽起,黑色長紗覆面,只露出明眸,她身子骨到底不若從前,走路有些虛浮,倒有了幾分姑娘家的嬌柔。

  反之青寒卻是一身勁裝,長發挽起用玉簪固好,長衫是墨綠色,腰間只用玉帶束住,眉清目秀,端的一副美如畫景象,銅鎮甚少有如此絕色的人,她攜晏蘇一路走,倒是惹了不少百姓的目光。

  青寒只淡淡與他人對視,徑直往將軍府走去,她身側跟著晏蘇,晏蘇挽著青寒的手腕,頭低下,完全嬌羞狀態。

  眾人不疑有他,只相互傳言這邊有個公子哥,真俊朗。

  也有說她身側的那個姑娘,看身形恐也是個絕色。

  晏蘇和青寒一路到將軍府門口,青寒蹙眉,在這裡明顯感覺到有她靈力,但是究竟藏在何處,她還不知曉,思及此她和晏蘇道:“我進去搜,你在外等我。”

  晏蘇順勢拉住她手,十指交纏,她道:“好。”

  現下身體是一日不如一日,她不能再等了,且不知靈月教的傳言到底是不是屬實,若非屬實,她還要另想他法。

  青寒得了晏蘇的話腳下一滑,整個人往將軍府飄過去,晏蘇在她身後躲在門口的石獅後面,幸而青寒不在這處,倒是少了許多注視的目光。

  晏蘇在石獅前駐足良久,青寒自打進去遲遲不見出來,許是沒找到玉佩的下落,她心有不甘,不願出來。

  將軍府來來往往人多,完全不似一個府邸,完全沒了莊嚴肅穆,晏蘇瞥眼裡面,見出來的都是些背刀佩劍的江湖俠士,幸而人多,她縱站在這良久,倒也沒察覺到異常。

  又過了半個時辰,青寒還是沒從裡面出來,晏蘇按耐不住想進去,但料到自己的身體,萬一在裡面病發,豈不是會引起大亂。

  她強忍著想進去的衝動立在石獅身側,目光從裡面來來往往的人轉到身側的石獅上,只見身側的一隻石獅張嘴往外,雙目在烈陽下似是透著隱隱光澤,晏蘇忍不住伸手摸在石獅眼球上,入手冰涼。

  這是玉!

  晏蘇忙轉頭看另一個石獅,沒看到同樣的色澤,她心頭微動,伸手探進身側石獅的眼眶裡,輕點下,石獅的眼睛便往裡面縮進去,她眉目舒展,抬眼見青寒正滿臉沮喪走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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