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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兒個是大年三十,福晉命奴才送些年菜過來給貝勒爺過節呢。”

  “東西打開。”

  “是。”一些輕輕的聲響後,侍衛冷冰冰的聲音應了兩句,放了行。

  門被推開,一個人拎著食盒彎腰走了進來,永瑜認出是福晉入門帶來的包衣管事,這管事長得胖胖的,一張笑臉,挺和氣的模樣。進來先行了禮,叫起後恭敬地說:“貝勒爺,大年三十了,福晉不能過來,親手做了些年菜讓奴才送來給您,也算是一家團聚地過個節。”

  “福晉有心了。”永瑜點了頭,這奴才就放食盒放在一邊,過來幫著收拾了炕桌。這書齋里陳設簡單,沒有像樣可以吃飯的桌子,也只有一個炕頭熱乎些,所以永瑜一天的活動基本上都在這炕上。管事自然也就把吃的放在這炕桌上了。

  六菜一湯,雖然量不多,但樣樣精緻用心,永瑜也是非常高興的。想著和這管事多說幾句話,他一個人關在這裡,實在是悶壞了。“福晉可好?”

  “勞貝勒爺惦記,福晉一切都好。”

  “是我行為魯莽連累了她。”

  “福晉讓奴才和貝勒爺說一聲,只要貝勒爺繼續認真抄經祈福,您的孝心就一定能被皇上知道,貝勒爺自然有機會出來。”

  “我知道了。側福晉好嗎?孩子呢?”

  “都好,福晉今天和側福晉大阿哥一起用的飯,奴才來的時候有幸見了大阿哥一面,大阿哥健壯可愛,兩位福晉都極喜歡的。”

  永瑜嘆息一聲,孩子生下來很久了,但皇阿瑪一直沒有賜名,家裡也暫時只叫個小名,沒有個正經名字,真是委屈了這個孩子。

  想了想問了一聲:“小燕子好嗎?”

  這奴才悶了一會沒有說話,讓永瑜有些擔心,忍不住想追問,這奴才說話了:“回貝勒爺的話,您說的這個小燕子奴才沒見著,不太清楚她的消息。”

  永瑜想發火,但又忍住了。因為怕小燕子與福晉側福晉撞見起了衝突,他當時特意把小燕子安排在離福晉她們院子最遠的地方,平時也不許人過去打擾。小燕子自牢里出來也一直只在院子裡活動,他沒見過也是正常。

  想到小燕子不知道一個人在做什麼,是不是很孤單,永瑜心裡非常難受,沒心思再多說什麼,打發了這奴才離開了。

  而此時的小燕子則真的受罪了,永瑜被關,福晉多少聽到一些風聲,知道與這小燕子脫不開干係,心裡恨極了她。福晉不待見這丫頭,丫頭奴才們哪個是愚笨的?於是,大冬天的,炕也不給她燒,送的飯菜也都是些殘羹冷炙,還有一頓沒一頓的,以前喝的藥現在也沒有人熬了。因過年了人手不夠,還把小燕子這裡的兩個丫頭調走了。直把小燕子凍得餓得悶得夠嗆。但她自身上殘了,至今也沒有養好,獨自下不得床。

  大年三十的,大家都在外面過節,小燕子這裡連個送飯的人都沒有,小燕子真的餓死了,揉著咕咕叫的肚子不斷地伸長脖子看著大門,想著有人送些過年的好酒好菜過來。一想到那些雞鴨魚肉,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小燕子無肉不歡,永瑜又體貼,每頓里都是少不得肉的。可自從永瑜被關起來到現在,她吃的東西水準就直線下降,也只能幻想著過年,大家心情好,能送她些好的東西吃了。

  可直到現在,也沒有個人送個吃的來。聽著外面的聲音慢慢降低,知道大家過完了節準備睡了,被遺忘在角落裡的小燕子嗚嗚地哭了起來,叫著永瑜柳青柳紅爾康等人的名字,最後哭著哭著就睡著了。

  第二天早上起來,睜開眼睛就聽到肚子雷鳴一般,撐起來看看周圍,仍然沒有人送飯。小燕子頓時怒了,扯著噪門大叫了起來。

  門被推開,一串腳步聲走了進來,小燕子嚇了一跳,瞪著眼睛看過去,心中期待是送飯的。

  不過她錯了,來人是八貝勒福晉與側福晉塞雅。

  八福晉一進來就皺著眉又退了出去,拿著香帕捂著嘴:“這都什麼味呀?”奴才們連忙告罪,衝進來把門窗打開透氣,再把那些髒的臭的東西都拎走,打掃乾淨了,才請八福晉進去。

  八福晉出生並不高,但也是滿州貴女,尤其長得漂亮,手段也不錯,來的第一天就把塞雅給籠絡了。她一臉嫌棄地坐下,挑著眉打量小燕子。心裡說這麼個狗窩裡爬出來的沒有一點體統禮教的醜女人,虧八貝勒拿著當寶貝。

  小燕子也在打量她,八福晉今天穿著一身嫡福晉的大紅繡牡丹旗袍,三層的珠串垂在胸前,美麗的臉上畫著不濃不淡的妝,頭上戴著一全套金嵌紅寶的首飾,漂亮貴氣,就連英氣俊俏的塞雅,相比之下也略遜幾分。

  小燕子低下頭,看著自己幾天沒換變得髒兮兮的青色衣裳,再想想自己蓬頭垢面的模樣,自卑了許多。

  八福晉內心裡哼了一聲,拿著腔調問:“這就是那個宮女燕兒?”

  八福晉身邊的嬤嬤立刻說:“就是這個丫頭呢,福晉。”

  “哼,一個宮女,見了本福晉竟然不跪,好大的架子。”

  小燕子咬了咬唇,沒有說話也沒有動。幾個嬤嬤上去就把人從床上揪下來,趁機的狠狠在她身上掐了幾把,折騰得小燕子哭爹喊娘,被押著跪下了。

  八福晉接了杯茶慢悠悠地喝了一口,轉頭問坐在身邊的塞雅:“聽說這丫頭以前沒少在妹妹面前耀武揚威?”

  塞雅嘆息一聲:“可不是嗎,可咱們爺寵著,我能拿她怎麼辦呢。”

  “哼!”八福晉把茶往桌子上一放,冷著臉道:“一個宮女,這般不知身份規矩,看來就是欠調教,拉出去,重打五十!”

  小燕子大喊大叫地被拖了出去,她現在不比以前身子健康,掙脫不開。一開始還能挺著罵兩下,後來就只能哭喊著求饒了。八福晉也不理她,只慢條斯理地喝茶,塞雅看了看門外,輕聲問:“福晉,這丫頭,八爺確實是寶貝得緊呢。”

  “八爺這回犯的錯可不小,皇上都能氣暈過去,哪裡是那麼好擺平的。既然有這該死的奴才幾分原因,少不得要整治一下才好讓皇上消氣。這也是為了八爺好,八爺知道了,自然也是贊同的。”說著眼神示意一下,外面的奴才手上又加重了幾分。

  “福晉說得是。”塞雅現在有了兒子傍身,與福晉關係也不錯,加上也是恨這小燕子,自然是贊同的。

  小燕子被打得皮開肉綻,卻仍活著,果然是身子骨好。八福晉想著早知道就打一百板了,不過看她這樣子,估計也活不了多久了。哼了一聲,搭著丫頭的手站起來,命人把小燕子扔到柴房去關起來,轉身就帶人走了。想著等人死了,去宮裡求見下太后皇后,把八爺撈出來才是,畢竟自己還沒孩子呢。

  此時的永琪,正坐在馬車裡靠在善保的身上,看著蘇勒和阿德下棋。咳嗽兩聲笑著問:“怎麼想著要把這兩個小子帶上呢?”

  善保摸摸蘇勒的腦袋,再收手把永琪身上的貂裘攏緊些:“有孩子在,你也能放鬆些。怎麼又咳嗽?”伸手摸著永琪的額頭,沒覺得發熱,才放鬆些。

  “沒什麼,昨天陪著皇阿瑪弄得有些晚了,回去的時候嗆了風。”永琪笑著拉下他的手握在手裡,對比之下發現自己的手指尖仍然冰涼,忍不住在心中嘆息。

  蘇勒皺著小眉頭,把左手食指曲起來放在嘴裡咬關節。他就這毛病,一想得入神就咬手指頭,因為這個,也不知道被永琪教訓多少回,怎麼也改不了。永琪現在也懶得管了,只好奇他想什麼想得這麼專注,伸頭去看。

  兩人下的是軍棋,是永琪弄出來給孩子們玩的,現在非常盛行。阿德聰明,蘇勒現在被逼到絕地,難以還生了。他倒也痛快,不咬手指頭了,乾脆認輸。只是看那小臉嘟得老高,顯然是不服氣的。

  阿德在長相上更像和琳一些,性格倒是很像善保小時候冷冰冰的,瞟了他一眼問:“還下?”

  “下!”蘇勒挽著袖子再戰,看那勁頭,今天是一定要把場子找回來的。

  永琪輕笑,捏了捏蘇勒的耳朵,蘇勒正集中注意力呢,擺擺頭把他手甩了,瞪了自家阿瑪一眼,轉回頭去努力注意著棋盤。永琪回頭和善保相視一笑,不再打擾他。

  外頭又下起雪來,馬車速度慢了一些,永琪推開小窗看了看,外面白茫茫一片,雪花落下來噗沙沙地響,輕輕柔柔。被風捲起來的雪花成串地飛舞,輕盈自在。空氣中都是雪花那般清冷潔淨的味道,讓人只覺得自己一呼一吸間,都乾淨了許多。

  “新年就這般大雪,看來真是瑞雪兆豐年呢。”

  第114章

  坐了一個上午的馬車,兩個孩子各自睡了一覺,連永琪都忍不住睡了一會,直到中午才算到了目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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