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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瑤從小在姨太太們中間長大,練了雙勾人的狐媚眼睛,一顰一蹙皆是風情萬種,又沾染上少女未經人事的幼嫩,有種別樣的性感。

  她看慣了如□□一樣奉獻身體的姨太太們,也不覺得這是什麼丟人的角色,只是輪到自己卻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重慶的戰火還沒燃起來,塗了脂粉的姑娘們在這片燈紅酒綠中笑的大方又動人,比花還動人。

  天□□下了,霓虹燈一打開,樓下突然就躁動起來了,老鴇喊著接客,姑娘們魚一樣的鑽出去了。

  初瑤是最後一個出房間的,她站在樓梯上,看見姐妹們在前面花枝招展的站成一團。她瞧見人群中有個女人,紅嘴唇,勾了一雙桃花眼,黑色的絲綢旗袍上銀色的牡丹,開衩處能看到肉色的絲襪。下擺長到小腿下部了,腳上踏著雙黑色的高跟鞋。黑色大衣掛在臂彎里,被人接過去了。她在那堆□□里笑的溫柔大方,初瑤這才意識到老鴇告訴她現在的有些太太也好這一口並不是在與她說笑。

  “曼青姐!”

  “趙太太!你啷個嫩個久沒來了?”

  □□們一窩蜂的鑽上前去了,初瑤因沒反應過來還停留在原地,這時她方才看見趙曼青身旁那個人,帶著黑色的高帽,帽檐壓的極低,大衣已經脫了,裡面那件西裝好像有點不合身,肩寬了些,袖子也長了,半隻手掌都被遮住了。初瑤看見那人突然抬頭了,黑曜石一般的眼睛直直的盯著自己,突然有些心慌。

  “夏少爺,選好了?”趙曼青看見他抬頭,笑盈盈的望過來挽住他的胳膊,夏少爺點點頭,沖初瑤揚揚下巴,刻意壓低的聲音從喉嚨里鑽出來。

  “就她。”

  “哎喲!夏少爺眼光好!玫瑰是第一次出來,還是個雛誒!”

  “說笑了老媽媽,我們夏少爺也是第一次出來玩,還要姑娘教教噯。”

  趙曼青推了把夏少爺,把他送上去了,他回頭望一眼,點點頭,轉身繼續上樓了,趙曼青領著個姑娘也走了,初瑤退了兩步,她得接客了。

  兩人一同沉默著走進房間裡,夏少爺黑亮的皮鞋在燈光下有些閃,初瑤推開門,夏少爺再關上,兩人坐在八仙桌旁邊,一時間竟找不到話說。月光順著沒關緊的窗撒進來,落在桌子上,照進杯子裡,像半壺酒,有隻貓從屋頂上跨過去了,踩的瓦楞喀啦作響,風也吹進來了,金色流蘇的帳子在洋燈下晃著自己的影子,空氣里兩人的呼吸交纏了,像正在交尾的動物,喘息著結合了。

  夏少爺動了。他把帽子取下來,初瑤看見她盤的極好的頭髮,差點叫出聲來,夏少爺把外套脫掉了,擱在一旁的桌子上,只穿著黑色背心白色襯衫,雖然不太明顯,但初瑤還是看見了夏少爺胸前的凸起,她鬆了口氣卻又侷促起來,夏少爺給自己倒了杯茶,終於開口說話了。

  “夏筠竹。”

  初瑤是愣了一會兒才意識到這就是夏少爺的名字,她在做丫頭時的那股子機靈勁好像突然就消失了,眼前坐的是她第一個客人,但居然是個女人,初瑤迷惑著接受現實了,胸腔里打鼓似的砰砰響著,她不是不知道這家店是會招待女人的,只是沒想到居然輪到自己來招待了。她抿了抿唇,胭脂被擦掉一丁點,誘人的紅。

  “玫瑰。”她告訴她老鴇給她取的名字,她瞧見筠竹皺眉了,是不滿意自己的花名嗎?她侷促起來了。

  房間裡冷的出奇,初瑤忘了生火,木炭在爐子裡沉默著。北風吹進來了,cháo濕的落在她的臉上,她還是不大習慣山城濕潤的空氣。她呆呆的望著筠竹吃茶,兩人都靜悄悄的沒有聲音,洋燈滅了,還沒等初瑤反應過來,又自顧自的亮起來了。

  筠竹吃完茶,把杯子放下了,用重慶話說了句什麼,初瑤聽不懂,筠竹換了北方話,女子清亮的聲音出來了,比唱大戲的那些人奏的琵琶還好聽。“你不是本地人?”她問她。

  初瑤點頭了,說自己是隨著舊主人來重慶的,又說自己被賣了,筠竹拍拍她手表示同情,和她漸漸聊起來了,燈光暗了,隔壁的房間傳來女人的□□男人的喘息,木床嘎吱作響,初瑤紅了臉,一轉頭看見筠竹一眨也不眨的盯著她,心晃動了。

  她是出來賣的,她是來玩的。女人又怎樣?是付了錢,照樣想怎麼玩就怎麼來的,那個趙太太說她是第一次,可自己也是第一次出來賣。這也能當做藉口嗎?終究是要開了這個苞,難道綻放在女人手裡,就嫌丟人了不成?現在的太太們不喜歡玩小倌,淨學著養兔子的老爺們出來玩女人了,樓下那個曼青又如何?誰人不知她嫁給的那個易二少爺是個殘廢,易家上下幾乎都靠她養著的,背後嘀咕兩句又怎樣,她照樣出來玩連帽子都不多帶一頂的,誰人敢說她?易老太太那樣厲害的嘴,提起來她來也只敢夸不敢罵的。她也是精明能幹,留學回來自己搗鼓生意,做的紅紅火火,聽說這個jì院的股東就有她一個。她有什麼好怕的?倒是這個夏筠竹,裝的嚴嚴實實的,果然是第一次,望的這樣急切,怕自己的錢白花了不成?

  初瑤橫著心把燈關了,只剩支紅燭在風裡搖搖欲墜,從窗子望下去能看到散著熱的霓虹燈管,把花街柳巷照的白晝一樣。小孩子是不能來這種地方的,清廉人士也不來,到這裡的全是闊少爺,清一色的暴發戶,家裡黃臉婆坐著,他出來玩個開心,遇到喜歡的就請吃吃飯,看看電影,就算是包著了。這種地方玩家裡人也不大在意的,都說□□無情,戲子無義,玩玩就玩玩,大多是不會弄回去做姨太太的。碰上個把個特殊的,也不需害怕,反正這些個女人一沒背景二沒家世的,等老爺玩膩兒了再去養個新的,哭都沒地方哭去。難不成又離了婚出來賣?倒是笑話了,簽一紙結婚書像簽賣身契似的,一輩子都困在那裡了。

  燭光晃得人頭昏,筠竹起身去把窗戶關了,月光透過灰濛濛的玻璃窗撒進來了,落在地上,鋪一層銀霜,兩人在這朦朧的月色里凝視著對方,初瑤已經坐在了床上,胸前的盤扣解開了幾顆,露出雪白的胸脯。筠竹走到她跟前,沉默著幫她解對襟的姊妹扣,她放下來的髮絲掃到她的脖子,很癢。

  初瑤幫她解襯衫的扣子,看到裡面被布纏著的嬌小□□,她們都是第一次,脫光了衣服以後也不知道該做什麼,只懵懵懂懂的接吻起來,舌尖在口腔里戰鬥,如馬戲團里糾纏的野獸。筠竹跨坐在初瑤身上,手指纖細,手掌包裹住她滾圓的□□,紅豆一樣的□□。她們接吻,燭光照的影子變得那樣大,黑乎乎的兩個鬼一樣釘在牆上。

  初瑤永遠記得那個晚上,生疏的手指試探的捅進她的身體,划過她□□的滾燙的舌尖,女人的喘息和她的□□,巨大的快感cháo水一樣的包裹著她的心房,筠竹的手指在她體內胡亂的衝撞著,她快樂的痛苦著。

  結束後她躺在筠竹的臂彎里,聽她累極的呼吸聲,她們赤身裸體地躺在湖藍色的床單上,像待宰的魚。初瑤很困了,眼皮耷拉著快要閉上了,可筠竹只是盯著黑漆漆的床頂,永遠不閉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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