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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寧英心臟處感覺到的一陣一陣電麻的感覺還未散去,她卻勾著唇露出了嘲諷的微笑。

  于楓年瘋得很有意思,他的瘋並沒有在外在表現出來,而是從心底深處開始腐爛、瘋癲,他正常的時候無比厭惡魔修以及魔域的一切,瘋了倒是將魔域給銘刻在了骨子裡,將自己對魔域的認知由極度的厭惡變成了病態的喜愛。

  他直到死去都沒有再離開過魔域一步,就因為這病態的「喜愛」……寧英在接受傳承後意識到了這點,可她還是小看了于楓眠。

  他竟是因這種病態的喜愛而在傳承上留下了禁制,只要傳承者一天不能打破禁制,那她就只能永永遠遠留在魔域。連身死道消後的靈魂都要被霸道地禁錮在那個孤高的魔君位置,連轉世都不能。

  待到心臟被禁制攜來的電麻感稍稍減弱一些,寧英就緩緩直起身體,頭也不回地離開了自己舒適的寶座。

  她經姜然與修真界的梵子齊楠交談之處,魔氣襲去,掀開那薄薄的紗簾。

  寧英與察覺到風的流動的姜然對視了一眼,她看到了姜然那寧靜柔和的眼眸,腦子裡不由自主地浮現出于楓眠的樣子。

  她身上的麻痹感在這一剎那間仿佛又增加了,寧英面無表情地與他二人錯身而去,手指輕點,一道魔氣落在紗簾上,待得再有來人之時就會自動觸發,掀開那帘子。

  寧英知曉韓雲笙她們扔在魔宮徘徊沒有離開。

  她們必定是在尋找姜然,寧英此舉也算是給她們行個方便。真實原因是寧英並不太想看到這兩人成雙成對的出現在她面前了,那黏糊的感覺,隔著老遠的距離都能感受到。

  再有一個原因……寧英在意識到于楓眠與姜然的相似之處後,在下意識地避免自己的下屬姜然重蹈覆轍。

  寧英有預感的,倘若姜然也跟于楓眠一樣走上相同的道路,他會變成韁繩都拴不住的無法被操縱的凶獸。

  物極必反,姜然這種性格的人經受巨大的刺激,會變得非常的可怕。

  寧英不會情願看到這樣的事情發生,所以她選擇幫韓雲笙她們一把——

  姜然從那對岩漿般的眼眸中脫身而出,他張了張口,眼眸里全是疑問。

  可梵子齊楠正值此時落下最後一枚白棋,玉石的清脆聲音碰撞在這臨時的棋桌上,齊楠好似全未察覺到寧英的到來,他只是靜聲道:「這一回,是在下贏了。」

  姜然回神,看著自己那被逼得繳械投降的黑子,苦笑一聲回應說:「梵子棋藝高超……這閒暇的遊戲還是暫且放下,回歸正題吧。」

  「好。」齊楠如是答到。

  *

  寧英沒有猜錯,若沒有韓雲笙她們的插入,姜然就不會是現在這個姜然。

  ——重啟以前的世界。

  覓英魔君的魔宮會那麼容易被韓谷軒闖入,是因為她所圈養的一隻凶獸,反噬其主,將她所有的布置一點一點的破壞掉了。

  那隻凶獸的名字,叫做姜然。

  他不能被馴服,所存在的所有意志,都是因為對魔修的恨。

  而那一回沒有遇到韓雲笙她們的姜然,最後死在了梵子齊楠手上。

  *

  2.靈漣場合

  靈漣也不知道自己怎麼聽了靈霖的鬼話,竟真的跟她跑去凡俗界偽裝了一個身份爭奪王位。

  登上閔月國的王位很久以後,靈漣回想,原因大概是因為她在一天晚上做過的一個很長的夢。

  在夢中,那個現在只有稚童心智的韓谷軒成為了修真界的領軍人,而靈漣自己竟對他動了些感情,不惜暴露手中所握有的籌碼來協助修真界擊退向他們發起進攻的第一波妖族軍隊。

  靈漣覺得荒繆,這並不太像她。

  只是後來的發展讓陷入夢境的她很滿意,夢中的自己並未沉溺在情愛當中,而是徹底榨乾了韓谷軒的價值,利用他找到了唯一能夠擊敗她們一族的封印陣法,藉由此——

  最終登上了妖王的高位。

  一個又一個的捷報長了翅膀一樣傳遞到夢中坐在王座上的靈漣手邊。修真界、凡俗界被接連攻破,鬼界元氣大傷,不得不選擇自我封印,陷入沉睡當中,妖族成為了最後的贏家。

  韓谷軒因為前任妖王覺醒後代的身份,被靈漣留下一條命來,將他用冰冷的鐵鏈囚禁,每一日抽取韓谷軒的精血,用來讓靈漣自己達到更高的高度。

  靈漣記得夢中的自己在妖王的位置上待了很久。久得她至今回憶起那個虛無的夢境,都忍不住發抖。

  ——靈漣在這個夢境的最後看見了什麼呢?

  她看見了夢中的自己的眼神,沒有波瀾,好似一灘完全沉寂的死水,再多的新奇的事物都不能讓這雙眼睛重新被點亮。

  靈漣那日從這個夢境中驚醒過來,仍然心有餘悸。

  她無比確定,自己在驚醒前看到的夢中的自己……已經完全的喪失了自我。

  靈漣知道自己喜歡刺激,喜歡握在手中的權利,要是她一無所求,那就如同死去。

  所以當靈霖靜靜地等待著她的答覆時……靈漣鬼迷心竅的,居然就真的同意了她的建議。

  不過出乎意料的,到現在為止,靈漣自己還沒有為這個決定反悔過。

  靈漣在閔月國自己的床上睜開眼睛,她摸到了一片光滑的帶著溫度的肌膚。

  「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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