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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一件事我一直沒來得及問趙舍人,舍人怎會知道在麻逸國的官場能買到巴丹的解藥?」陳繁正好借著這個喝酒的機會問:「在此之前,舍人從未到過海外,可別說你是在書上讀到,知道巴丹的人沒幾個。」

  趙由晟淡定喝酒,心想陳繁真不愧是陳大煩,自己這一世是頭遭到海外,上一世可不是。

  「哦,我在番館裡偶然聽人提起。」趙由晟撒謊真是臉不紅心不跳。

  陳繁一副你逗我的表情,他壓根不相信,不過他也不窮究,見弟弟擔憂的神情,他決定放趙由晟一馬。

  「說來我也很想問小東家,聽叔父說,船冢海怪只攻擊劉家船,不攻擊我們的船,是因為小東家在船上。」顧常對稀奇古怪事的興趣一直不減,他問陳郁:「小東家真得能使喚海怪嗎?」

  「我……我不能命令船冢海怪去做什麼不去做什麼。」陳郁搖頭,雖說他的歌聲確實讓船冢海怪放過了他們的船。

  鄭遠涯道:「就是,小郁跟我們還不是一樣一張嘴兩條腿,你們這幫海員盡亂傳。」

  確實,如此雅致的一個少年郎,從哪個角度看都不像個妖物嘛。

  顧常只能止住自己的好奇心,以前人人都傳陳綱首的小兒子是鮫女之子,但那只是傳聞,而今他已確切知道他便是位半鮫,能預知風雨,引領船隊。

  明日一早要揚帆出海,眾人不敢貪杯,只喝下一壇酒,紛紛回房去睡,沒多久,甲板上只剩陳郁和趙由晟兩人。

  已是夜深,海風冰涼 ,頭上繁星閃耀,陳郁和趙由晟憑欄,兩人並不看月,而是看停泊在旁的楊家海船,海船的船艉甲板站著一人,正是楊煥。

  他們看著楊煥,楊煥也在看他們。

  趙由晟的手臂攬住陳郁,明顯有意,陳郁能覺察到他對楊煥的敵意。

  自從在鮫邑醒來,陳郁有上一世的記憶後,他偶爾也會有一個念頭:阿剩會否和他一樣,都有前世的記憶?

  所以阿剩購買海船參與海貿,甚至冒險出海參加剿寇;所以阿剩能預先知道劉河越會對父親下毒;所以阿剩和楊煥本無過節,卻仇視楊煥。

  他們的身影籠罩在夜幕下,站在對面的楊煥理應看不清他們的動作,陳郁稍稍往趙由晟的肩上靠,他感到脖子一陣溫熱,阿剩將臉貼在他的脖子上。

  趙由晟的手臂摟得很緊,將陳郁整個身子攬入懷,他一言不發,卻又似在宣告著。

  陳郁輕聲問:「阿剩?」

  「我們下去。」

  趙由晟拉著陳郁的手,兩人步下樓梯,樓梯昏暗,趙由晟護著陳郁,怕他踩空。他對陳郁的照顧無微不至,即使在外人面前,他也不掩飾他對陳郁的喜愛,很坦蕩。

  兩人回到船艙,陳郁跟隨趙由晟來到他的房間,之前在船上,每到夜裡,陳郁都會跑去趙由晟的床上睡,而今還是。

  兩人和衣而眠,明日一大早船就要出發,他們天不亮就得醒來。

  兩人都喝了點酒,很快入睡,陳郁原本躺在趙由晟身側,不知不覺,到半夜裡已經睡進趙由晟懷裡,天蒙蒙亮時,陳郁被艙室過道的聲響吵醒,他睜開眼睛,入目的便是趙由晟放大的臉龐。

  陳郁看著趙由晟的臉好一會,聞著他身上熟悉的宮香氣息,傻傻笑著,他很欣慰,心中為幸福感充溢。

  趙由晟其實早就醒了,突然瞪亮眼睛,啞笑問他: 「好看嗎?」

  「嗯。」陳郁有些不好意思,聲音細小。

  趙由晟吻了他。

  大清早,五艘海船離開麻里魯港,陳端禮的福信船領航在前,身後跟隨四艘海船,分別是陳繁率領的福禮船,鄭氏父子的鄭家船,王綱首的尚王家船,楊煥的楊家船。

  這樣一支船隊相當惹眼,船主都出自中國赫赫有名的海商家族。

  前往七洲洋的路途上 ,不時有來自中國的海船自發加入陳端禮的隊伍,關於陳端禮剿寇,手中捏有劉家通寇的證據而遭劉家船追擊的事已經人盡皆知。

  抵達七洲洋時,陳端禮的船隊已蔚為可觀,有大小海船是二十餘艘,足可見人心向背。

  船隊安然穿越七洲洋,劉家的海船沒有出現,也不敢出現。

  七洲洋再過去,便是瓊州,瓊州駐紮著水兵,當官兵也參與護航後,劉家的最後一絲希望自此湮滅,劉河越再也沒尋覓到反擊的機會。

  陳端禮和他浩浩蕩蕩的船隊抵達泉州港時,可謂萬人空巷,人們奔走相告,紛紛擠往海港圍觀。

  參與此次剿寇的一干人等,如英雄凱旋般受到百姓歡迎,巡檢使、知州和市舶司提舉官紛紛聞訊前來,陳端禮親手將劉鎮保、劉忠交予官府。

  趙由晟沒有出來接受百姓歡迎,或者是官府的嘉獎,他待在船艙里,透過窗戶看外頭的熱鬧情景,他不是獨自一人,陳郁陪伴他。

  陳郁問他:「阿剩,要不要在我家躲幾天再回去?」

  趙由晟騙母親他去京城遊學,卻跟陳端禮的船隊同天抵達泉州港,難免讓人起疑心。

  「不必,想來是瞞不住。」趙由晟也不打算隱瞞母親,他這是先斬後奏,事先沒讓家人知道,事後老實告知。

  「可是宗子不許前往海外,就怕萬一……」陳郁很為他擔心,如果被和趙由晟有積怨的人知道——譬如奚王一系的人,去朝廷告他的狀可就麻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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