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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一同離開海港,朝濠渠的渡口行走,都是要回城西,於是坐在同艘船上。陳繁一路打量趙由晟,他們很少相處,趙由晟氣定神閒,任由他用挑剔的目光使勁瞧。陳繁不得不承認,這個姓趙的實在是長得一表人才,多少女子喜愛他這類人,偏偏來糾纏自己的弟弟。

  小船慢慢悠悠使向城西,路上還堵船,趙由晟想一時半會難以離開,他不如把一件不解的事,拿來問問陳繁,他說:「我聽聞毗舍耶的土人擅用一種毒藥,取自植物,塗抹在箭矢上,能毒殺猛獸。要用於毒殺人,則需要多道工序加工,使之無色無味,隨酒入喉,三四日後方才死亡。為得是使中毒者不知是為何人所害,下毒者能不被人發覺。」

  陳繁聽得皺眉,他還真知道有這種毒藥,然而趙由晟到底是從哪裡聽來,這樣的毒藥,別說絕大部分人聽都沒聽過,知道它特殊毒性的人更稀少。陳繁狐疑瞅著趙由晟,問他:「舍人真是令人吃驚,從哪裡聽來這些稀奇古怪的事。」

  趙由晟直接問:「大繁,有這樣的毒物嗎?」

  「有,番人管它叫巴丹,中毒的人會渾身軟綿無力,臥床不起,起初像似染病,直至三日後嘔血而死。」陳繁交友廣泛,海外的事物堪稱無所不知。

  「那有解毒的藥方嗎?」趙由晟想這便對了,上一世,陳端禮中的就是這種毒,症狀相似。

  上一世,擔任安撫使的劉恩紹和泉州知州決心投敵,而陳端禮卻還想募兵抵抗,效忠已經流亡南下的朝廷。陳端禮乘船前往嶺南召集海商,路途上突然病發,中毒嘔血身亡,以致嶺南海商在約定時間裡沒有等到陳端禮,而泉州的抵抗勢力亦群龍無首。當時隨同陳端禮出海的是戚適昌,戚適昌受劉家人重金收買,一直隱瞞陳端禮的死訊,導致在泉州的陳繁無法及時作出應對,只能受制於劉家。

  陳繁站起身,走到船尾去,他發現船後面也堵著老長隊伍,他皺眉,相當不悅。他回頭,見趙由晟還在等他回答,他懊惱說:「巴丹的配置秘方,只有毗舍耶的土王有,解毒秘方也是。前者能花錢買,後者,恐怕你得有搭救過土王大恩情,才肯賞你一顆。」

  「我說舍人沒事別鑽研這些東西,大丈夫堂堂正正,要殺人何必用毒。」深覺趙由晟不像是個會下毒的小人,陳繁用此表達對下毒的鄙視。

  「人世間有堂堂正正的人,也有蠅營狗苟的小人,防人之心不可無。」趙由晟就是在有意提醒他,雖然沒有證據,但趙由晟一直都懷疑上一世對陳端禮下毒的,正是劉家。

  上一世,陳端禮前往嶺南前,曾接受過劉家的餞行,極可能是在酒宴上被下毒。

  巴丹這種毒藥很難獲得,毗舍耶人陰險狡詐,人們很少和他們打交道,不說獲得巴丹,聽說的人都很少。別的海商不容易得到,但劉家有這個能力獲得。

  陳繁用怪異的眼神看趙由晟,他有種直覺,這傢伙絕對不是無聊隨便挑個話題跟他說,而是意有所指。趙由晟不會正巧知道什麼秘事?然而海港的事,還有哪些是自己不知道而趙由晟卻能從番館獲知,陳繁覺得壓根不可能。

  兩人聊完閒話,前方的船隻離去,看來前方不再堵船,船家趕緊撐櫓,將兩位貴客送往城西。這一路,兩人不再交談,陳繁對趙由晟沒有交情,而且至今看他還不是很順眼。

  趙由晟本以為陳繁會就陳郁的事好好質問他,沒想到隻字未提,應當是默許了吧?

  兩人各自歸家,陳繁認為父親和弟弟都不在,趙由晟應當不會再來他家晃悠了。果然許多天不見他來,直到一天,吳杵給陳繁送來一封信,趙由晟的親筆信。陳繁不知趙由晟葫蘆里賣什麼藥,他打開信件,讀閱一遍,才知趙由晟竟已搭乘尚王家的海船,前往三佛齊。

  無疑,趙由晟會參加他們在三佛齊舉行的海商行會,自然不會用真實身份,不過他真是膽識過人,或說膽大妄為。

  趙由晟的信里,還對陳繁提出一個要求,這也是為何寫信給他的緣故。趙由晟讓陳繁無論如何去搞到巴丹的解藥,但他沒對陳繁說明具體緣由,只說劉家手中有巴丹,可能會下毒。

  劉家在上一世能在陳端禮給他們「添麻煩」時,下毒殺他,這一世也能。這一世,聚集在三佛齊討伐劉家海寇的有陳家、楊家、尚王家、鄭家,及其他大大小小的海商,這是上一世沒能達到的陣容,已經嚴重威脅到劉家的生存。

  作者有話要說:陳繁(捏信):居然給我賣關子,老子要不是看在弟弟的份上,分分鐘揍死你。

  趙由晟(煙):你恐怕打不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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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戚適昌:這一世我沒幹壞事,我還在福信船上被老爹當苦力用呢。

  第71章

  黎維武定居於蒲甘國多年,身為占婆王族, 他的生活奢華卻也低調, 他與陳端禮相識, 正因他也涉及海貿, 且兩家的航線相同, 兩人由此相識。黎維武從不出海,他有家臣代他舶商,

  關於休蠻的消息,便是由這位家臣提供,前段時間,家臣率船前往麻逸島貿易玳瑁和黃蠟,無意在海港看見休蠻。

  十多年不見,休蠻變化不小, 家臣因為當年與他是熟人,從而將他認出。休蠻顯然仍在幹著海寇的勾當, 他身邊有幾個跟班, 他停泊在海港的船,是艘白帆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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