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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莊蝶與端河說他的想法,端河沒那麼樂觀,他眉頭鎖起,望向閣樓,趙由晟在裡頭,許久沒出來。

  趙端河聞訊趕來城西,到由晟家與夥伴聚會,便也在這裡等候港口的消息。

  天邊,日頭已偏西,天一黑,將不利於找人,而一旦一夜都沒有陳郁的消息,那就難免要胡思亂想了。趙端河對陳郁談不上親密,他們只是很普通的友人,但他不希望陳郁出事,甚至受到傷害,小郁與人為善,性格溫和,不該遭遇這樣的事。

  「怪哉,由晟許久沒下來。」趙端河覺察到異樣,他不信趙由晟在這時候還有閒心讀書。

  「由晟!」

  趙端河站在窗下喊人,連喊兩聲,沒有任何回應。

  覺察不妙的趙端河急沖沖登上閣樓,推開房門,房中哪還有趙由晟的身影,倒是西側的窗戶大開,似乎有人攀窗戶下樓。趙端河目測窗戶與窗外樹木的距離,他見到樹枝上有踩踏折斷的痕跡,他儘量冷靜,回頭問莊蝶:「劍還在嗎?」

  莊蝶爬上床,尋找以往總是掛在帳內的劍,驚道:「不見了!」

  **

  趙由晟將劍藏在風袍里,徑直進入熙和樓,他在這裡是生面孔,老鴇見他衣著華美,殷勤招待。

  趙由晟誆道:「幾道邀我飲酒,他人在哪?」

  今日在睦宗院沒見著趙幾道的身影,趙由晟猜測他人很可能在熙和樓。早有耳聞,趙幾道平日常待在熙和樓,深陷溫柔鄉,樂不思蜀。

  老鴇見他舉止輕慢,猜測可能是宗子,再聽他言語,便就相信了,讓人領趙由晟上二樓東閣。

  奴僕到東閣門前,道:「舍人,便就是這兒。」

  趙由晟沉聲:「你去吧。」

  奴僕離開,趙由晟推開房門,一股甜膩的氣味撲面而來,而屋中也是活色生香。趙幾道歪躺在軟榻上,似乎睡著了,兩名艷美女子躺臥在他身側,女子見有陌生人進來,忙下榻,迎上前去。

  趙由晟聞到她們身上薔薇水的香馥味道,滿屋子儘是她們的氣味,而在香味中還夾雜著酒味,空氣混濁。

  趙幾道醉酒睡去,白日宣淫,也可能是昨夜飲酒,到今日還沒醒酒,倒是懂得及時行樂。一旦趙不敏被罷官,這美女如雲的熙和樓,可就不一定還屬於趙幾道的老爹。

  這廝衣衫不整,冠帽遺失,披頭散髮,叉開雙臂,正在打呼嚕。

  女子的香臂攀上趙由晟的肩膀,她挨靠過來,以為他是趙幾道的友人,趙由晟執住女子的手,笑語:「我與幾道有事要談,美人且先出去。」

  他這一笑簡直媚惑眾生,兩名女子嬌滴滴地應下,一前一後離去,還貼心的將房門關上。

  趙由晟抽出藏在風袍里的劍,他低身看趙幾道,見他睡得死沉,他抬腳踹動木榻,力氣很大,木榻被踹得劇烈搖動,趙幾道頓時驚醒,他罵罵咧咧睜開眼睛,對上趙由晟手中的利劍,嘴巴張得老大,目瞪口呆。

  劍鋒抵在胸口,而執劍人居高臨下看著他,趙幾道感覺自己喝下的酒都化作了冷汗,他吃吃道:「趙由晟,你你要幹什麼?」

  「不幹什麼,我問你事,你老實答。最好也別亂動,否則我拿劍的手可能不穩,給你身上戳個窟窿可就不好了。」

  趙幾道還處于震驚中,他抬起手,仿佛在說別別,趙由晟壓下頭,逼視他,一字字道:「陳郁在哪?」

  此時,趙幾道醉意已全無,人分外清醒,他知道趙由晟是因為陳郁被綁架而來找他,心裡便就有底了。

  原來是因為陳郁呀,不由自主露出賤笑,還帶著幾分得意:「我哪知道。」

  趙幾道話語聲未落,就覺肩上一陣刺痛,他又驚又惱,正要大叫,卻被趙由晟捂住了嘴。

  利劍刺在肩上,刺得不深,但握劍人指節凸出,使了很大力道用於克制,趙幾道聽到一聲冷冷的聲音,還是在問:「陳郁在哪?」

  「疼死老子了,蠢驢!」趙幾道被捂住嘴仍是叫。

  「陳郁在哪?」

  劍刃在創口中緩緩轉動,趙幾道疼得幾乎要昏厥,他對上趙由晟那冷如冰的眼神,他產生了極大的恐懼,他帶著哭腔:「我說!我說!」

  「在哪?」

  「在弘歌里。」

  「具體地點。」

  「關關在天妃宮附近的倉庫里。」

  趙幾道用求饒的眼神看著趙由晟,他根本不知道這人發起瘋來是這樣的,他有種自己會被殺的驚悚感。他肩上的血沾濕衣服,鮮血淋漓,而這個刺傷他的人冷靜,淡定,仿若人世間最冷酷的殺手。

  「晟哥,知道的我全都說了!真的真的!」趙幾道猛點頭,他幾乎要崩潰痛哭,他早年好歹是個像模像樣的小惡棍,不想已被酒色腐化成這幅慫樣。

  其實他沒全說出來,策劃綁架陳郁,他可是主謀之一。

  趙幾道巴巴哀求:「把……把劍劍拿走……」

  趙由晟迅速拔出劍,趙幾道疼得打滾,痛叫。

  「閉嘴,還想挨一劍嗎。」趙由晟將劍刃上的血跡在床褥上擦去,他嫻熟的收劍入鞘。

  趙幾道強忍住疼,憋得臉發紫。

  趙由晟從屋中取來一件風袍,叫他趙幾道披上,用於遮擋血跡,他攙起趙幾道,摟著他的肩,淡語:「和我走一趟,我找到陳郁就放了你。」趙幾道臉色灰白,冷汗如豆,他是疼的,也是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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