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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回看來挺嚴重,趙母又氣又急,從吳杵那兒問明情況,聽說又是那對秦氏兄弟,而且兄弟倆還在冬日把小郁給推下水池,趙母覺得這倆兄弟實在頑劣,但兒子不該把人打傷。

  現下關禁閉的命令已經下達,趙母無可奈何,讓阿香把趙由晟的衣物收拾,交由吳杵送去自訟齋。

  「讓他在自訟齋里好好反省,免得他父還以為是我驕縱了他。」趙母對吳信如是說,她心裡頗感失望,原本欣慰兒子已經懂事,不想還是老樣子。

  而且膽子明顯還肥了,把人打得昏迷這麼嚴重,也敢欺瞞,回家後隻字不提。

  越長大越不省心,趙母惱怒下,當即給趙父寫了一封信。

  也不知道在寧縣的趙父收到這麼封火急火燎的信,得知大兒子當眾施暴,打傷兩個平頭百姓後,會作何反應。

  宗子犯下過錯,會視成年與否,罪行輕重程度,決定是抓去宗正司的懲勸所羈押,還是送往自訟齋思過。

  自訟齋在宗學內,它是一個小院子,裡邊只有一間小齋房,高牆獨門,一把鎖鎖住出入。關進去,連想翻牆跑都難,只能對著齋房裡的一堆聖賢書,痛悔不該,痛失自由。

  平日這種地方還是關過個把宗子的,說來趙由晟以前也來過,算熟客。

  小齋房床桌簡單,四壁有三壁是書,所謂自訟,就是自省過錯,宗學教授相信,最好的教化是讀聖人的典籍。

  趙由晟躺在床上,單臂做枕,一隻腳曲起,姿勢舒適,陽光從窗外照入,光影打在他臉上,使他的臉輪廓顯得深邃,從他微抿的唇上,能瞧出他此時多少有些許悵然。

  孤寂的自訟齋里,只有他一人,他將在這裡住六天。

  左臂的傷,經由醫師治療,很好緩解疼痛,每天要換藥,吳杵會在給他送飯時,順便幫他換個藥。自訟齋管關不管飯,吳杵天天給他送飯,當然,在送飯送衣時,會偷偷夾帶幾本有趣的書,給他消磨時光。

  看守自訟齋的齋長也是宗學學生,叫趙孟壽,品學兼優,平日裡管教學弟,是位學官。吳杵每次進入自訟齋,都得經過趙孟壽的同意,他手裡有開啟自訟齋院門的鑰匙。

  趙由晟進自訟齋的第三天,吳杵來送飯,見趙莊蝶和趙端河被攔在自訟齋門外,這兩個由晟的老友,正跟學長求情,讓他們進去和趙由晟敘個舊。

  「不行,教授有命,不許閒雜人等出入自訟齋。」趙孟壽公事公辦,鐵面無私。

  「孟壽兄,你看他都被關三天了,也不知是死是活,你就放我們進去看看吧。」莊蝶合掌懇求。

  趙孟壽揮手示意免談,他說:「死什麼死!我看他倒是逍遙自在,天天給院子裡的花草澆水,還有,不知道是誰給他夾帶閒書,要是被教授發現,必會追究。」

  畢竟偷藏東西送趙由晟的事,趙莊蝶也有份,他知趣閉嘴,不好再說什麼。

  在自訟齋里,能做的事實在不多,日子著實很無聊,不過趙由晟已不是個毛躁多動的少年,這裡安靜的環境和似乎用不完的時光,正好讓他好好想想以後的事。

  上一世,趙由晟也曾被罰進自訟齋反思過錯,關了三日,因為他胖揍趙幾道。事情發生在趙幾道拉絆馬索,絆倒趙莊蝶,害得莊蝶摔斷腿,趙由晟幫好友教訓幾道。

  這一世莊蝶沒摔傷,幾道沒挨揍,不想趙由晟還是和自訟齋有不解之緣。

  作者有話要說:自訟齋:怎麼又是你。

  ——

  莊蝶:是的,阿剩很講義氣,但還是不一樣的,要是有人膽敢害小郁摔斷腿,阿剩會跟那人拼命吧。

  第24章 入V三合一章

  夜晚的自訟齋里,只有一盞微弱的油燈, 燈火微弱到可以忽略不計, 趙由晟躺在黑暗的屋裡, 回憶上一世發生的一幕幕。他心裡有譜, 自己改變了不少事, 這些改變,會帶來新的發展,他和陳郁的關係,也不會像上一世那樣複雜。

  上一世,他痛揍趙幾道,關禁閉的後續,是他被老爹趙師勉帶往寧縣管教,所以, 陳郁被秦大推下化鯉池那時,趙由晟人已不在泉州城。

  當時陳郁被陳端禮相熟的人從化鯉池裡救出, 陳端禮幾乎同時趕到, 他脫袍慌忙地裹住兒子,但仍有人睨見陳郁的異貌。那人雖然是個酒徒,信譽不佳,但陳郁妖名還是迅速傳遍街頭巷尾, 以致陳郁不得不走避泉州城, 回南溪居住。

  南溪,陳家的祖地,它是寧縣管轄的一個鄉, 由此同在寧縣的趙由晟常去南溪找陳郁。陳郁在南溪的生活很孤獨,而那時的他也很脆弱,正是在南溪,陳郁對由晟萌生愛意。

  這一世,南溪不會有回去躲避流言蜚語,孤獨的陳郁,而趙由晟卻有可能因為打人,被趙父帶去寧縣。

  你可曾想過會這樣嗎?

  趙由晟不必自問自答,他動手打秦氏兄弟前,已經想過後續產生的影響,這是他自己做的選擇。如果趙由晟仔細審視自己重來一世的期許,那便是改變自己和親友的不幸結局,尤其要保陳郁一生安好。

  他會成為陳郁的摯友,但陳郁不必對他暗生情愫,如能避免未必不好。正是那份不應有的炙烈感情,使得陳郁對他產生執念,甚至為了一顆海玉魄,不得不……

  油燈的燈芯熄滅在燈盞里,燈油燃盡,趙由晟周身一片漆黑,他陷在黑暗中,無法成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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