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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來也沒少生事,你們逃得還挺快。」

  輕笑聲在兩人身後響起,秦氏兄弟直覺有些耳熟,回頭一看,像見著鬼般,他們身後站著趙由晟。

  「趙趙……」

  秦二嚇得都結巴了,趙由晟手中正掂量一根實木的船槳。

  幾個月前,秦二曾被趙由晟教訓過,領教過這人的手段。他可是實打實的被捆起來,像頭豬那樣在地上滾爬,還險些被趙由晟給踢進茅廁。

  秦大雖然心裡驚詫,但話語冷靜:「趙舍人今日好雅興呀,來跟我等平頭百姓擠客船。」

  趙由晟笑了,他笑得陰冷,笑得秦二發冷,他說:「我警告過你們,陳郁是我的人,誰找他麻煩我找誰麻煩。」

  「跟我無無干,不是我推他下水。」秦二秒慫,鬼知道趙由晟跟在他們身邊多久,聽他們談了多久的話。他本也是條好漢,奈何上次被整怕了。

  秦大突然跳起,一把拽住趙由晟的木漿,他看得出來,對方是來打架的,十分危險。他們和趙由晟也算得上是同學,由晟曾在魏先生的書館讀一段不長的時日,秦大知道論橫,他們秦氏兄弟排第二,老趙能排第一。

  趙由晟搶過木漿,揮起就朝秦大的身上劈,他使了大力氣,秦大忙逃避,木漿拍在船桅上,拍斷了。

  滿船的人頓時嚇得驚叫亂跑,虧船還沒離岸,要不真得跳水躲避。

  秦二倉皇往外逃,他驚慌失措,滾下船,掉在灘地上。趙由晟手裡握住半截船槳,追起他們兄弟,秦二嚎叫一聲,嚇得屁滾尿流,努力逃竄,秦大抱起一筐水果往趙由晟身上拋,趙由晟躲開,籃筐在地上砸歪,金桔蹦彈,伴隨著果販的叫聲。

  趙由晟撲上去,揪住秦二的衣領一頓胖揍,秦二掙扎,試圖逃脫,跟老哥求救。此時的趙由晟顯然控制不住自己怒火,盛怒之下,他忽略了秦大朝他掃來的扁擔,那條扁擔直打向趙由晟的左臂,趙由晟吃疼放開秦二,他忍住疼,硬是搶住扁擔,抬腳踢向秦大。

  秦大沉著,不似秦二面對趙由晟只有挨打的份,扁擔被他搶了回去,抽向趙由晟的腳,卻不想對方突然暴起,揮臂直撞向秦大,一肘子照他的臉劈去,秦大身子往後仰,倒地不起。

  「殺人啦!殺人啦!」

  秦二蹦跳起來大叫,他臉糊鼻血,披頭散髮,說不出的狼狽。

  圍觀的人許多,因都不相識,且見他們打得狠以為有什麼深仇大恨,不敢勸架,等趙由晟息兵,這才有人去攙扶秦二,看視秦大。

  秦大昏了,沙地潮濕柔軟,他後腦勺著地,撞得不重,使他昏迷的是趙由晟那一肘重擊。有人喊打死人了,有人去掐秦大人中,說還活著。趙由晟以一打二,且打昏一人,眾人怕他再突然發作,不敢挨近他,他在一塊大石頭上坐下,拍拍袍擺,褲筒上的沙土,淡定得仿佛什麼事也沒發生。

  秦二抓人哭訴,大喊宗子殺人啦,宗子欺負我們平頭小老百姓。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此時,有一隊人從山上下來,為首的是陳繁,陳繁身邊還跟著僕從,他們氣勢洶洶而來,隨從又多,人群自覺讓開。

  秦大本來已經被人搖醒,見到陳繁一干人等,乾脆又裝暈,秦二叫苦不迭。

  陳繁沒理會秦氏兄弟,反倒朝趙由晟走去,瞅見他一身熟悉的衣服,問他:「是舍人把這倆蠢材收拾?」

  趙由晟不置可否,只是說:「人都在這裡,你來處置。」他額上有冷汗,左臂疼痛,適才秦大揮扁擔抽他那下,絕對不輕。

  陳繁心裡對趙由晟有懷疑,陳郁落水被他所救,他還找到並攔住秦氏兄弟,讓他們沒能搭船逃走,似乎,都太湊巧了。

  等陳繁處置好秦氏兄弟,帶僕人返回船上,陳家船終於搖搖蕩蕩離開渡口。

  船夫們用力划動船槳,十分急促,趙由晟知道這必是陳端禮的命令,卻不知陳郁現在怎樣?

  站在船尾,看著遠去的山廟,聽著槳聲,趙由晟讓自己的心靜下。現在回想暴揍秦氏兄弟的情景,他都驚詫於自己難抑的怒火,溢滿胸臆,下手狠厲。他抬起手,看著自己的手掌,便是這隻手扳動扳機,射傷夏千山,也揍了秦氏兄弟。

  這是只少年的手,還不夠有力量,在暴怒下痛毆別人,卻也給自己留下傷痕,指骨關節破皮,滲血。

  指關節上的傷是皮肉傷,手臂上的傷,相當痛楚,趙由晟挽袖,低頭查看,手臂果然紅腫一片。

  「你的左臂?」

  陳繁的聲音,在身旁響起,趙由晟沒抬頭,也知道是誰。

  趙由晟放下袖子,淡然:「被秦大打傷。」

  陳繁似乎嗤笑一聲,他說:「看來還是舍人打他打得更狠。」

  秦大是被秦家人用擔架抬走的,他頭暈目眩,還狼狽吐了一地。

  「你們宗子,當真殺人都不用受懲罰?」陳繁似乎是隨口問問,不過聽他口吻,似乎他在宗子身上吃過什麼虧。

  趙由晟像似在追憶什麼,眼睛眯起,許久才緩緩道:「殺人確實不用償命,不過會被終身拘禁。關在宗正司里,不能見親友,到死才能出來。」

  陳繁沒再說什麼,轉身要回船艙,趙由晟在這時將他叫住,似有譏意:「陳員外怕不是對我們有什麼誤解?」

  「怎說?」陳繁抬起頭,一副洗耳恭聽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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