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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顧他大伯的面,再說也確實沒造成危害,宗學教授只得讓趙幾道回家好好反省。

  趙由晟等一眾學子在場,見趙幾道大搖大擺離去,經過趙由晟身邊,還投去一個得意洋洋的眼色。

  「真是氣死人。」趙莊蝶氣得跺腳,但也無可奈何。

  趙端河搖了搖頭,說:「我看他就是打死人也無事,誰叫他是天枝貴胄呢。」

  他也是一時義憤,說得好像他自己不是天枝貴胄似的。

  趙由晟淡然:「走吧。」

  「阿剩,你就這麼算了嘛?」趙莊蝶覺得至少也要還幾分顏色,教趙幾道以後少來招惹。

  「多行不義必自斃。」趙由晟說完這句話,便就離去。

  趙莊蝶目送他走遠的身影,眉頭微顰,用手肘趙端河:「喏,你看,阿剩真是變了。」趙端河一副思考的模樣,沒有回應。

  早上的課因這麼件意外沒上成,學子們各自歸家。

  住在睦宗院外的趙端河,住得很外面,他家在城東,和平頭百姓雜居。他騎老馬,慢悠悠經過宗學,來到位於宗學附近的趙由晟家。

  趙端河沒有直接回家,他有話想問趙由晟。

  由晟家十分平靜,僕人在院中悠閒的交談,顯然趙由晟沒跟家人說他今天的驚悚遭遇。趙端河在樓上找到趙由晟,他在閣樓里。

  「端河,你怎麼還沒回家去。」趙由晟見他上來,示意請坐。

  閣樓雅致、小巧,站在上面,能看到四周的人家,站得高,看得遠。

  「我一路回想,越想越不對。」趙端河沒有落座,他陪同趙由晟站在窗前,窗外能望見驛街的建築,高大而華美。

  趙由晟問:「為什麼事困擾?」

  「我騎馬從坡上離開,特意回望,拉絆馬索的位置相當隱蔽,低頭也看不見。」趙端河平靜敘述,「由晟,你是不是事先知道,他們要在那個地點拉絆馬索?」

  趙由晟沒說什麼,他仍望向窗外,驛街再過去是條叫南驛的巷子,那條巷子裡,住著陳郁,遠遠地,能看到他家的樓閣。

  「也不對,你不可能知道。」趙端河在自言自語,自問自答。

  趙端河瀏覽高處景致,見到古寺高聳入雲的石塔,他說:「要不是你走在前,換成是我……」他話語一頓,「馬老足勁差,也就摔一跤吧。」

  「要是換做莊蝶跑在前,非給摔殘不可!他騎馬總是左顧右盼,那匹土馬腿短,卻跑得很飛快!」

  趙端河顯然被自己的想像嚇著,咋舌有聲。

  趙由晟對端河的敏銳直覺感到驚訝,但臉上沒什麼表情,他說:「幸好都無事。」

  趙端河想,確實如莊蝶所說,阿剩變了,他不生氣也不暴躁,很平靜。

  擱以前的趙由晟,恐怕會尋機堵住趙幾道回家的路,把他打一頓呢。

  作者有話要說:導演:重生後,打算怎麼對待鬱郁?

  阿剩:你不用知道。

  第8章 並非秋乏

  筆鋒的墨汁在紙張上洇開,擴散成一個小圓點,邊緣的墨色漸漸淡去,陳郁遲遲才將筆提起,他昏昏欲睡。不是因為倦乏,而是愜意,滴瀝的雨聲,濕潤的空氣,都讓他感到十分舒適。

  他偏愛雨天,喜歡潮濕的水汽圍繞周身。

  陳郁抄寫的是一首古詩,長且艱深,心不在焉,也不知道是否抄漏了幾個字。他大概困得把頭點了幾下,坐在他身後的蘇宜扯動他的衣角,他抬起頭,看到魏先生背手執書,板著臉巡視到他身邊。魏先生走開,陳郁回頭,對蘇宜會心一笑。

  蘇宜有張胖臉,五官小,他笑起來,眼睛眯成一條線。

  陳郁把紙張往書桌上方提拉,在空白位置繼續抄寫,先生讓他們邊抄邊讀,好好記下,過兩天,還要抓人背誦。

  窗外的秋雨將玉蘭花葉子洗得翠綠欲滴,陳郁打了個哈欠,抬頭去看室中的同窗,個個低頭用功,看著都很勤學呢。

  魏先生走至自己的書案前,手中的書卷放下,一雙嚴厲的眼睛掃視生徒,道:「我不在時,你們不許離席,不許喧鬧,我等會還要回來!」

  學生們的臉上難掩驚喜之色,齊聲應道:「是。」

  魏先生匆匆離開,看來是有急事。

  等他走遠了,身影消失在書館大門,秦氏兄弟拋書歡呼,說魏禿原來也有通情達理的時候。魏先生得禿號,在於他年僅而立,頭髮稀少,渾欲不勝簪。韓十郎跳上書桌,興奮說道:他哪有那麼好咧,他家老娘病啦!

  秦二說病得好,多病些時日,索性病死了,他魏禿還不得放我們幾天假。

  有人歡騰,也有人不歡騰,坐在角落,筆耕不輟的越成新說:「無冤無仇,怎麼咒人死。」

  「越成新,你不愧是魏禿的得意門生,孝子順孫。」秦二哂笑。

  數人跟著一起笑,屋中頓時喧鬧起來。

  越成新在一眾學生里,年紀最大,性格老實,他們鬧他們的,他則心靜自然涼,埋於書卷中。

  當然也有其他學生,不喜歡這些人吵鬧,不過沒敢出聲抗議,秦氏兄弟粗魯,會動拳腳,都不願去觸霉頭。

  蘇宜摸出一小匣黨梅,偷偷分給陳郁,教鄰座的褚三瞧見,抓去一大把。褚三濃眉大眼,長得高壯,一把黨梅很快吃完,問蘇宜還有別的嗎?

  蘇宜直搖頭,手死死攢住一個小布包,布包里還有一塊煎夾兒,想回去的路上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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