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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lpha和Omega互相標記後,信息素中會混入彼此的味道。雖然司南的抑制劑還沒有完全失效,但如果靠近的話,確實可以從他後頸腺體附近,嗅到一絲屬於周戎的氣息。

  顏豪茫然半晌,眼眶更紅了,顫抖著抬手捂住臉。

  周戎對司南無奈地搖了搖頭:“他一定在想:這姓周的怎麼還活著?”

  司南:“……”

  “行了,知道對不起你。”周戎強行勾住顏豪的肩:“別嚶了,上車!”

  顏豪受到的打擊非常大,他拒絕坐副駕駛,堅持要一個人坐到後排。

  周戎無奈,只得讓司南開車,自己也擠到後排去,拍著顏豪的肩語重心長道:“天涯何處無芳糙,何必單戀一枝花?哥其實也沒想到,當時我們困在深山老林里,大雪封路封了半個月,不是故意不給你留公平競爭的機會……”

  司南一邊開車跟緊前方的敞篷皮卡,一邊從後視鏡瞥著顏豪,似乎想安慰他什麼。但安慰人是個需要情商的技術活,司南想來想去,半晌才冒出一句:“唔。我勾引他的。”

  周戎:“……”

  顏豪:“……”

  顏豪差點沒哭出聲。

  ·

  周戎費老鼻子勁才把想跳車的顏豪給勸了回來,司南體貼地閉嘴不說話了。四面通風的SUV翻越山坡,轟轟作響,跟著卡車向遠處的倖存者基地駛去。

  “隊長跳機那天晚上,本來我也想跳下去的,但春糙死命拉著我……”顏豪咽了口唾沫,漂亮的眼眶又發紅了。

  周戎心說真是爸爸的好閨女,又虛情假意地安慰了幾句,問:“你們怎麼沒到南海?抗體還在吧?”

  “在。我們就算死到最後一個人都會護住抗體和資料的。”顏豪指指前方的卡車:“姓陳的和這幫人只以為我們跟大部隊失散了,不知道我們帶著東西,所以待會進了基地千萬別提。”

  周戎狐疑道:“姓陳的是誰?”

  “她叫陳雅靜,Omega,是個女人,倖存者基地的頭。”顏豪說:“直升機墜海的那天晚上,我們被岸邊的民間巡邏隊救了起來,緊接著就被送去了她的基地……”

  離開長沙的那天深夜,直升機途徑廣東,飛至沿海,遇到了罕見的暴風天氣,完全無法搜索南海基地的任何蹤影,只得緊急飛回港口迫降。

  然而在惡劣的天氣條件和可見度下,兩艘直升機相繼墜海了。

  不幸中的萬幸是他們墜在沿岸,港口正巧有一支民間巡邏隊,立刻放救生艇來把倖存者接上了船;這支巡邏隊隸屬於當地最大的倖存者基地,顏豪他們被救回去後,見到了基地的領頭人,即是那位名叫陳雅靜的女性Omega。

  “她非常古怪,”顏豪皺眉道。

  周戎警惕地問:“哪裡怪?”

  “毀容,殘疾,無法站立。基地本身是G軍區的下屬研究所,她是副所長的妻子,病毒爆發後包括她丈夫在內的很多人都死了,她帶著研究所內的一幫幹部接納了附近的上萬名群眾,原先研究所里的人都對她言聽計從……不,她非常孱弱,跟司南不是同一個類型。”

  末世之中叢林法則,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性Omega竟然能在群狼環伺中成為上萬人的領袖,顏豪春糙等人自然十分好奇。

  當然,陳雅靜對他們一行人的來頭也非常好奇。

  顏豪於是告訴她自己和大部隊失散了,隊長也走失了,現在想帶著途中救出的倖存者去南海基地;關於抗體和病毒研發資料那段顏豪隱而未提,陳雅靜也並沒有起疑心。

  但在對於這場災難的處理方式上,這位民間的女領袖和幾名特種兵產生了不小的分歧。

  顏豪希望她能派人協助,在沿海尋找船舶,讓他們出海去尋找總部基地。但陳雅靜卻表示,她曾經派人用難以想像的代價修復當地通訊基站,卻至今都沒有收到任何官方訊號;就算顏豪口中的基地確實存在,政府也早就拋棄群眾了。

  她非常欣賞這幾名特種兵,懇切地希望他們留下來,並表示一定會竭盡所能,帶領所有倖存者戰勝災難。

  “太天真了。”周戎皺著眉頭道,“這場災難是全球性的,必須靠所有國家乃至全人類聯手,她以為她是聖母瑪利亞?”

  “古怪之處就在這裡。”顏豪說,“不僅她有這種天真到愚蠢的信心,她手下那些管理基地的Alpha們也有;這種有志一同的信念,似乎就是她在基地中維持領導地位的基石。”

  “不會在搞邪教吧?” 周戎問。

  “目前為止沒發現這種跡象。”

  周戎沉沉點了點頭。

  卡車搖晃著翻過山坡,前方塵土飛揚,漸漸出現一片廣闊的基地建築。

  帶電圈的磚牆鐵網在天穹下高高聳立,保護著人類在末世中的聚居地。喪屍們三五成群,茫然晃蕩,聚集在磚牆下哀嚎著拍打鐵網。

  “你堅持要去南海,她有沒有嘗試用強硬手段阻止?”周戎又問。

  “這倒沒有,”顏豪微微苦笑:“棘手之處就在這裡。”

  陳雅靜不僅沒有拘禁幾名特種兵的人身自由,反而好吃好喝,誠懇招待,還妥善安置好了特種兵們帶來的近七十名倖存者。平時顏豪等人在基地附近轉悠觀察,她也視若不見,毫不阻止,態度完全可以稱作是坦坦蕩蕩。

  ——除了在搜索船舶出海方面不太配合外,她的所有作為都無可挑剔,顏豪簡直要認為她是個完美的民間領袖了。

  一方面不好意思白吃白喝,另一方面也希望能遇到南下的周戎;顏豪便主動向陳雅靜要求加入警衛隊伍,每天協助他們,在附近地區清除喪屍和搜救民眾。

  陳雅靜慡快地答應了,沒有任何猶豫。

  不僅如此她還叫來自己手下幾名警衛組長,包括這個叫萬彪的,要求他們禮待顏豪,特別要注意向特種兵學習。

  “哦,是麼?” 周戎似乎覺得非常有趣,微笑道:“看來這位陳小姐確實挺重視你的,那為什么姓萬的看你特別不順眼呢?”

  顏豪冷冷道:“我不知道,隊長,你最好去問他自己……不要這麼看我!我什麼都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基地值班室內衝出幾名警衛,將鐵網外的喪屍掃she乾淨,合力拉開了大門。

  卡車轟轟駛進,SUV在喧囂而上的塵土中隨之而入,迴蕩著周戎憋不住的狂笑聲。

  萬彪跳下卡車,連看都不看顏豪他們一眼,帶著他的手下徑直進了前方一棟辦公樓。顏豪示意司南不用在意,直接繞過辦公樓往後開,管理區域後幾百米外矗立著一排排集體宿舍。

  而幾名特種兵的居所則遠離宿舍區,緊挨管理層,是獨立的小院。

  看來那個叫陳雅靜的女人確實十分禮遇他們,這座小院獨門獨戶,白牆綠瓦,用腳趾頭想都知道是特殊待遇。司南把車停在院門前,周戎啪地拍下喇叭,趾高氣揚吼道:“都給老子滾出來!看看是誰來了!”

  “爸——爸——!”

  春糙眼淚狂飆,連滾帶爬,猶如出了膛的火箭炮,飛撲上來與周戎熱情相擁,被她便宜爹凌空抱起來轉了個三百六十度的圈。

  “祥子跟大丁呢?”

  “執勤去了待會就回……啊!司小南!!”

  春糙嚎啕大哭,衝上來緊緊抱住司南,差點把剛下車的司南攔腰撞回駕駛室。

  “我以為你死了!司小南!”春糙熱淚婆娑,哽咽著問:“你倆辦事兒了嗎?你終於成了我的新媽媽嗎?等了你們一個月才來會合,是給我生弟弟妹妹去了嗎?”

  司南好不容易升起的一絲感動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周戎,”他面無表情道,“請過來把陽春糙中尉領走。”

  小院裡大叫大嚷,熱熱鬧鬧。周戎雙手插在褲兜里,含笑看著自己的隊員,突然只聽身後傳來一聲極其輕微又有禮貌的咳嗽。

  他凜然回頭,只見萬彪推著輪椅,停在了前院門口。

  輪椅上是一名年輕瘦削、五官秀麗,左臉頰卻被赤紅疤痕所毀容的女子。她頭髮束起,穿著淺灰毛衣,雙腿上蓋著毛毯;視線與周戎對上時她謙遜地略一頷首,旋即掃過院內眾人。

  周戎眯起了銳利的眼睛。

  他發現這女子目光掠過顏豪和春糙時都非常迅速,毫無異常。但觸及司南時卻明顯一滯,似乎難以確定,神情發生了微微的變化。

  ——但那只是半秒間的事,快得仿佛錯覺一般。

  “您就是周隊長吧。”女子收斂神色,鄭重地伸出手:“在下陳雅靜,久仰大名,見到您非常榮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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