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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會計相當同情的衝著我直搖頭，順便同情一下他自己，離下次調薪還有幾百年吧！
第 30 章
樂巢的生活新鮮有趣，在趕上他們的新年快到了，街上甭提有多熱鬧，跟人間景象並無二異，只是他們用的貨幣是金子或是寶石，而且吃的東西比人間豐富許多，還有醃昆蟲賣，味道還不錯。這幾天鳳亭也算是盡了地主之宜，帶我四處轉悠，順便向我疏導神獸先進論。
我有心在街上四處看，也沒看到麒麟在街上晃悠，不是說飯桶已經回到樂巢了嗎？怎麼一點音訊都沒有？自打跟著鳳亭他們住進夏宮，老老大每天都忙得躲閒，他根本不想理那些作為一個神獸之主該做的正經事。我想，他的心根本就不在這。
鳳亭和長生姐見天的滿宮殿地毯式搜索老老大的蹤影，他們也常找到我這兒來，可每次看到的，都是我躺在池塘邊，一臉無辜的釣魚。我這閒鬼裹著披風在岸上無聊，他們要找的老大就在水底忙著打瞌睡。
魚竿握在我的手裡，魚線的一端卻纏在水底打盹的老老大手指上，我有事就拉魚竿，他立馬會浮上來趴到岸邊，濕漉漉的黑髮貼在前額，睡眼惺忪地問我怎麼了。他要是餓了，也會拉拉手指上的魚線，我就往下給他扔饅頭包子。
沒辦法，我下不去水，只能這樣了。
有時候，我睡得實在是睡不著了，也提起魚竿找他聊天。
“老老大，每天這樣也不是辦法吧！把那些鬧事的找出來滅了，咱們早點回人間多好！說不定還能趕得上情人節，情人節晚上出去賣花，那個純利潤啊……嘖嘖嘖……”我陶醉在數錢的幻想中，樂得最都合不攏。
老老大笑笑，背對著我，兩手扒在岸邊沒有理會我的話。不一會，池水被攪動得浪花翻騰，冰涼的池水濺到我臉上，將我神遊的幻想抓了回來。才一回神，就見一條黑色的龍尾啪的一下從水底躍出來。開始還嚇我一跳，以為池塘里還有別的黑龍，後來才知道，老老大顯現現了原型，正在水裡玩自己的尾巴。
“怎麼樣？”他回頭撇了我眼，很吝嗇的笑了一下又把頭轉了回去，生怕我看到一樣。
我裹著他送我的，隔紫外線，隔髒空氣的黑披風縮成一團盤坐在岸上，覺得在水裡被太陽照耀得金光閃閃的某妖怪跟我簡直是兩個世界的生物，他太耀眼，而我，很糙根。
“什麼怎麼樣？”我問。
我確實聽到謝溪煌的苦笑，過了會兒，他說話的語氣儘是世間的薄涼與滄桑。
“其實，顯現原形是被高級神獸相當瞧不起的行為之一，因為這表示著你的進化還沒完全，但我卻很喜歡這樣，這才是最自然最放鬆的狀態，無拘無束，毫無作態”
謝老大低著腦袋，語氣越來越柔和，“他也是，每次跳到水裡就跟過節一樣，百無禁忌，放肆至極，不把水攪個天翻地覆就絕不罷休，等他在水裡翻滾累了，就乾脆一動不動的沉靜下來，讓水的流動決定它身體的去向，隨便把他帶到什麼地方，所以……”謝老大笑出了聲：“所以每次它下水，我一定要跟著它盯牢它，不然它肯定被水沖不見了，要是我沒找到，它就會離開我，留下我一個……”
這樣啊，我心裡有點不太好受，往前挪挪身子，靠到他身邊低聲安慰：“你這種感覺，可以解釋成寂寞嗎？有時我也會這樣，特別是我每天吃飯的時候，原來的位置上，爸爸媽媽已經不在了，那種被丟下的感覺，很爛。”
老老大訕笑出聲，連連搖頭：“不是的不是的，這麼漫長的時間，如果只是因為寂寞我不可能堅持到現在，是有別的東西，比寂寞更為強大的東西霸占了我，讓我除了找到它，其他的一切連想都不去想。”
“聽說你一直在找他！他是個什麼樣的……龍呢？”我差點說成‘什麼樣的人？’
“我從來沒對其他神獸或人提過他，不過今天心情好，特別想說說。”謝溪煌回頭看了我一眼，笑得很清慡。
“他長得很舒服，就是有種讓我想親近的衝動，他喜歡模仿人類的一切，好的壞的他都學。但他也有自己的喜好，頭髮留得很長，卻又不喜像人類那樣把頭髮挽起，總是隨意讓頭髮在額頭的鼻尖上隨風亂晃，我也曾學習人類丹青，卻摹不出他的半分閒情。他喜歡挽袖子跟人干架，因為他們老是欺負他，他揍人的樣子……用你們人類的話來說，就是兩個字，瀟灑，手裡抄到什麼就使什麼，而且一定要打完四個八拍，不然就停不下來……吃東西也從來不剩，給多少吃多少，撐死也不剩，但我也有個壞習慣，一看到他把東西吃完了，就覺得他一定沒吃飽，於是就老餵他吃……”
謝溪煌說得我滿頭黑線，想不到咱麼英明神武的謝老大好這口。
謝老大還在繼續：“我很欣賞他一點，就是不服輸，用你們人類的話來說，就是有骨氣。就算所有神獸都說不能這樣，只要他想做，他就做給我看，還要告訴所有神獸就是他幹的，他說喜歡，就是喜歡，你不給他也要想方設法的得到；但他若說不要，你硬塞給他，哪怕是天底下最好的東西，他也會覺得不如狗屎。就算他什麼都沒有了，一樣可以笑的很自由，這也是我一直相信他還活在人間的原因，不管有多難，不管他有多弱，只要承受這一切的他，就一定能挺過去。”
“那！”我遲疑了一下，聽他說來半天，我有點想替他嘆一口氣，但是，我現在最想知道的是，他的下半身變成龍尾巴後，他的小雞雞在哪？是在尾巴丫上嗎？可是氣氛實在太TM沉重，老子不好意思開這個口啊！最後還是決定順應話題，問道：“那你知道，你對於他來說，是他想要得到的，還是他覺得狗屎不如的東西呢！”
話一出口我就後悔了，覺得問是可以，但可以客氣點嗎，這樣是否會傷了老老大的自尊心！？只是老老大的笑容很快讓我釋懷，他是個很心胸很坦蕩的老大。
“我知道你想問什麼。記得我把龍鱗給他時，他說，不能用來換錢的東西連狗屎都不如，我當時有點不高興，但也沒說什麼。我太了解他了，既然送了他，他是用來墊桌子還是直接扔了，我都管不著了。可他呢，卻一直把龍鱗帶在身上，還保存的很好。在這之前，他根本不知道龍鱗片上還保存著我的骨血和能量，這種能量可以協助他穿越冥河，他一開始真的是不知道的，但他卻一直將連狗屎都不如的龍鱗帶在身上，那個傻瓜，我還不擔心他那段時間腳是不是受傷了，卻忘了他喜歡把寶貝藏襪子裡，哈哈哈，那段時間腳一定很疼吧！我問他還不說，害我瞎擔心一場，那個傻瓜！我就沒見過這麼笨的！哈哈哈……”
是……是嗎？原來把寶貝藏襪子裡是傻瓜呀。小心翼翼，不著痕跡地，把腳在往裡面收，我的工資就放在襪子裡呀！
第 31 章
正所謂計劃趕不上變化，變化趕不上造化，當鳳亭和長生姐風塵僕僕的終於揪到剛從水裡爬出來的老老大，準備一起開開心心的去參加尾牙時，突然，遠方傳來的一個消息打破了我們原有的計劃。
“TMD，連個年都不讓老娘過好，老娘就是註定吃素餃子的命嗎？”斑妹十指緊握，恨得咬牙切齒。一旁的鳳亭連忙安撫，“哎呀你先別慌，都說了只是‘有異動的跡象’，還是不影響什麼的嘛，什麼事兒都等過完年在說。”
“恩，的確，老大難得回來一次，那幫廢物肯定是收到消息，才蠢蠢欲動想鬧點事。老大，您不要理那些，我相信，以您現在的力量，他們是自尋死路。”長生姐一番話說得十分肯定。
好了，我明白了，大家的意思都是指向一個——吃了再說。
老老大皺這眉頭，看著朱會計剛程上來的預算，那臉色似乎很不好。
“這麼多支出夠我們在人間過十個年了。”老老大把預算啪地一下扔桌子上，朱會計又把它撿回來。
“老大，不能在低了，餐前飲料已經改成了白水，餐巾紙和餐具還自帶，還要怎麼省啊！”朱會計說完，鳳亭也趕緊補充：“是啊是啊，聽說您回來了，各族裡凡是叫得出名字的獸王都來了，咱家朱會計做的這份預算，還是把我剔除在外，我吃你們剩的就好。”
“還有剩的嗎？那預算還有在減的餘地。”
即可，大家都沉默了……長生姐好像還有話要說，但看老大這樣，也閉嘴了。
結果，尾牙取消了，為了節省開支。老老大說，與其省，不如想辦法把錢吃回來。於是，大過年的，他把我們帶出宮，沿著長街穿到小巷，又拐了三圈，終於找到一家自助餐廳，那裡提供不限量的神獸大餐，當然，錢還是要的，但若你胃口夠大，就有吃回本的可能，當然，這幾乎是不可能的，所以老老大已經提前餓了我們好幾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