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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難過嗎？”
“你怎麼知道？”
“我就是知道。”
“你還什麼都知道列，你以為你是百度啊！”
我的確是很難過，但死人是流不出眼淚了。既然不能哭，那就只剩下笑了。
“那我現在是鬼了！那我還用吃喝拉撒睡嗎？”
謝溪煌回頭看了我一眼，奇怪我為什麼還能這麼樂觀，“你真的沒事？”
“了不起從頭來過羅，反正我的人生就是失敗，我倒想看看，我連命都沒有了，還能在衰到哪裡去！”
謝溪煌笑著伸手想摸我的頭，手剛抬起來卻突然收了回去，自己臉上也是一陣不自然的尷尬。他很開察覺到自己的失態，起身想走，我連忙抓住他，卻撲了個空，手竟然從他身上穿了過去，我忘了我已經是鬼了。
“你去哪裡？”
“陽台玻璃被劈壞了，我去修玻璃。”
謝溪煌說完，還真煞有介事的從雜物箱裡拿了只固體膠去粘玻璃，那不是粘紙用的嗎？哎！算了，人家是神獸嘛，就算他拿口水去粘我都要淡定。
對於做鬼我竟然無師自通，頭次做鬼還覺著挺新鮮的，沒什麼重量，無需憑意念想去哪就能去哪，只要執念夠深，到達的速度就會快，但你要是沒什麼目的性，那就只能在原地上下飄著。而且做鬼不會在覺得冷，更不會覺著餓，只是再也感覺不到飯桶肚子上的暖意還多少是有些可惜的。
飄到了飯桶身邊，我一來他就老實了，剛才掙扎了那麼久已經消耗掉太多的體力，摸摸它長角的腦袋，今天才發現飯桶瘦了許多。
“喂，我死多久了？”
“四十九天！”謝溪煌在陽台外邊叫。
“那你有沒有餵過它！”
一分鐘……兩分鐘……三分鐘……
“瑪勒格逼！”這句是跟烏雞精學的！
第 15 章
好黑，眼前什麼都看不見，一點聲音都沒有，四周安靜得可怕，到底怎麼回事，我在什麼地方，怎麼感覺漂浮在空中！？
想要離開這鬼地方，動了動身體，突然發現自己的四肢沒有了，不！是根本就感覺不到四肢了，正處在摸不著頭腦的慌亂中時，發現前面有個東西朝我遊了過來，而且的確是游過來的，這才發現原來我是置身在水中。
接近我的那東西長且壯，像條巨蛇一樣扭動著身體朝我這邊遊了過來。奇怪的是，我竟一點都不覺得害怕，甚至覺得……覺得相當正常。
那東西靠我越來越近，終於挨在我身邊停下，它的身體比黑暗更黑，我卻看得見它。那東西靠近我後，微微晃動了一下身子。那蛇一樣的東西正用它的身體碰著我的身體，有感覺了，終於有感覺了，我正琢磨著什麼時候恢復知覺這玩意兒的時候，那東西見我沒拒絕，扭動著整條身體竟想要纏上來，驚覺到它的企圖，有點曖昧的感覺，立即離開。
對於我突然的躲閃，那條蛇一樣的東西非但沒有任何的不高興，反而還從嘴巴里吐出一個東西扔到我面前，很奇怪，我潛意識裡竟知道那是吃的，可更奇怪的是，我竟然還吃下去了。到底是怎麼回事，我是不是在做夢，我不是已經死了嗎，死人也會做夢的嗎？
我吃著東西，就像條蛇一樣張著嘴，來回縮著腦袋把食物一點點地往喉嚨里挪，那東西一直在旁邊看，直到我完全吞下去，它才離開……
看著它黑色的身體慢慢在眼前消失，內心竟出奇的平靜，仿佛像剛才那樣的事情我已經不是第一次經歷，好像這就是我生活中的一部分。到底是我在做夢，還是我在別人的夢裡？莊子呢，蝴蝶呢，為什麼這裡只有我孤零零的一個……
還沒等我細想，眼前金光一閃，猛地從床上彈起，一看鬧鐘，完了！差點就遲到了。等我起身準備拿衣服，而衣服卻從我手中穿過時才猛然發現。原來老子已經死了。既然是個鬼了，就沒有所謂的遲不遲到，只是我送了大半個月的牛奶和報紙，工資都是按月結的，我就這麼死了，豈不吃虧！
“怎麼了？”謝溪煌見我神情有些恍惚，撐起上半身隔著睡在我們中間的飯桶安慰道：“剛死不習慣，慢慢就會好起來，其實朱會計跟你一樣的。”
被他一句話給徹底驚醒，乾脆也坐起身跟他聊！媽的，搞半天寵物店裡就沒一個正常的，“什麼？你的意思是，朱……朱會計也是個鬼！”
謝溪煌也坐了起來，“以前是，現在不是，他跟著我們這麼多年，吸收了我們身上的靈氣，他已經變成我們的同類，只不過他還把自己當個人罷了。”
“怎麼可能，朱會計，他……他明明還在吃飯，還在……那什麼，他底褲不是也經常髒嗎？為什麼鬼還有這些東西！”我說著說著，竟然有點不好意思了。
謝溪煌無奈的看了我一眼，頗為同情，因為很多事已經超出我智商能夠理解的範疇了。
謝溪煌淡淡開口道：“朱會計在跟鳳亭私奔的第二天就被他未婚妻的家人抓住，當時鳳亭提前覺醒，能力弱得連狗都不如，朱會計不肯把鳳亭落腳的地方供出來，女方家的人又覺得丟臉，就找個地方把朱會計沉湖了。等鳳亭恢復了些，趕去找的時候，朱會計的屍體腐爛得連骨頭都露出來了。
那時我們都不在鳳亭身邊，他能力弱也召喚不了我們，最後，他竟然賭上自己千萬年的修行和僅此一世的性命，在湖上徘徊悲鳴了整整三年都未停下，終於將朱會計的魂魄招了回來的。
其實朱會計剛開始跟你一樣，處於一種人類肉眼看不到的範疇，但日子久了，吸收了我們身上的靈氣，他作為一個魂魄的體質也漸漸發生變化，虛無的身行開始逐漸顯現實體，然後，慢慢有靈力較強的人類能看得到他，在後來，他的體質越來越強，直到現在，如果我不說，你能察覺朱會計是個靈體的事實嗎？而且，鳳亭私下教了朱會計許多，這讓朱會計已經有了些許被人類稱之為特異功能的能力。比如說，他看著這個勺子，單憑意志就能把它弄彎。”
“靠，既然你們都有這能力幹嘛還要我給你們洗內褲，看著自己的內褲說，乾淨吧乾淨吧！然後讓它自己乾淨不就好了嗎！”
“咳咳！”謝溪煌尷尬地咳嗽兩聲，小聲道：“是我禁止他們在人間界不得使用神力，而且當年鳳亭用招魂術將朱會計的魂魄招回已經犯了大計，要不是如此，暗蛟那幫神獸怎會聞著氣味禍害到人間來。我現在最擔心的，就是在我們落在人間界的氣味已經被他們察覺，很快會有更多的神獸嗅著氣味越過界來，到時，世界會越來越混亂，氣味雜了，我想要找到他也就更加困難了！”
奇怪，每次聽他說道這裡就神神秘秘的，忍不住問了句，“誒，你說了半天，你到底要找誰啊！”
謝溪煌一愣，竟把頭偏向一邊不理我了。我也有點不高興，想拉他肩膀，手卻從他肩膀上穿了過去，這讓我更加不慡，大叫道，“喂，你拽什麼拽，你以為我想問啊，要不是你放著好好的獸王不做，非要跑到人間來找什麼龍，我至於死得這麼慘嗎，連個全屍都落不著，我活著的時候一不坑蒙拐騙，二不作jian犯科，我怎麼就得一這麼下場，這個月的工資都沒領就掛了。”
憋屈了半天終於爆發，也管不得他高不高興，反正老子都死了，有本事就在讓老子死上一回。還好，雖然他繼續躺下，還翻了個身拿背對著我，好歹飯桶這時醒了來，飯桶那可是不管我有理沒理，想都不想就站在我這邊的。於是，有了它跟我一起吠，至少在聲勢上讓我挽回那麼一小小的面子。
第二天，飯桶也出事了。它老人家吃著吃著，竟然一頭栽倒飯桶里，睡得呼呼地。我飄過去在它耳邊狂喊，“你小子搞什麼！就算老老大做的飯是難吃了點，你也不用這樣傷他自尊吧！”
在他耳邊叫了半天沒反應，在旁邊拖地板的謝溪煌實在是聽不下去了，應了句：“他這是要蛻皮了！”
“啊！”我突然想到還放在寵物店地下室，用蛇皮袋子裝著的長生姐，那可是不能見陽光的。
“我家可沒有什麼陰暗不朝陽的角落，那飯桶蛻皮時被陽光照到會不會變恐龍？”
謝溪煌無助的一下撐到拖把棍上，無奈的嘆息，“不會的，諸葛墨鱗是祥瑞獸，屬陽，經常呆在陽光下是好事。”
“這樣啊，那他會變得跟長生姐一樣成只石象嗎？”
謝溪煌搖搖頭，邊拖地邊說，“他這是第一次蛻皮，會比長生石化得更厲害，或是就成一尊石像，而且他石化的時間到底多長誰也不知道，不過經過這次蛻皮的沉睡後，他在醒來就能化成人形。”